西荷尔蒙的历史,是统一的历史。
在更为久远的年代,在兰斯洛特家族并未成为这片区域的主宰之前。
这片无主之地上,曾遍地战火,有兵有实力者,皆可称自己为领主。
随着兰斯洛特所成立的西荷尔蒙,获得烈火的支援后,势不可挡的将这片板块上的内容不断的吞并,最终才变成了如今完整的西荷尔蒙帝国。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有雄心者并不在少数。
只是因为他们最终都落败,因此成为了西荷尔蒙历史上的败者。
他们有的被武力屈服,有的则是被迫和谈投降。
而那些当初并未被兼并,却又不得不因为压力低头的碎小势力们,只得用附庸这种方式,以独立的权力来交换生存的空间。
德鲁里。
这个位于东拜尔和西荷尔蒙国境交际线上的芝麻国家,就是其中之一。
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对西荷尔蒙而言,这里是进军补给的休憩点。
而对于东拜尔,这个区域则是间谍和渗透行动的主要核心地。
实际上德鲁里到底属于哪方势力都并不会对另一方产生多么大的影响,毕竟它真的太小了。
小到在地图上真的就只有芝麻大点的地。
虽然抛开地图比例来说,它的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领主,有人口,有田地,甚至能组成一个几千人的军队,但依旧改变不了它毫无影响力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如此。
当这个自从统一战争成为败方之后就给西荷尔蒙当了一辈子孙子的附庸国突然高调宣布自己要发动叛乱,反抗宗主国的时候,确实冷不丁的让身在帝城的史蒂夫为之一惊。
九天十四年,四月十六日。
春天已经来临。
但身为在四月八日刚刚继承位置的新德鲁里领主,弗罗斯特心中的冰雪并未融化。
恰恰相反,随着温暖的春风吹过,他心中的冷意更甚。
当美艳的侍女将冷掉的红茶在口中捂热,心甘情愿的成为茶杯送于弗罗斯特的口中时,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的在这足以俯瞰德鲁里所有土地的领主府阳台之上直接开始和地方的遭遇战。
借此,便看得出来。
弗罗斯特大人的心情确实很差。
将那茶杯中可食用级的点心反复留下轻微酥麻的牙印,弗罗斯特“啵”地一声放开茶杯,露出忧愁的神色:
“这是关乎德鲁里命运的选择啊……我的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木已成舟,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自他的身后传来,弗罗斯特连忙让那呼吸都有些紊乱的侍女前去服侍他重要的宾客。
乔依乌斯歪了一下头:
“不必,我可没有弗罗斯特大人那般高雅的兴致。”
到底是没有兴致,还是对女性不感兴趣?
这样的疑问弗罗斯特自然不敢问出来,他挥挥手,让有些尴尬的侍女下去,亲自推着乔依乌斯来到阳台的桌边,为他呈上一杯红茶。
曾经的教皇之剑,如今和科尔托恩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科尔托恩更惨的绷带人乔依乌斯望着茶杯中的红色,语气中产生出强烈的质疑:
“这是什么茶?”
“是,是产自波特刚郡的红茶。”
“自从史蒂夫上位之后,波特刚郡的红茶销量翻了很多倍,在西荷尔蒙境内都有普及……”
“那你是西荷尔蒙人吗?”
弗罗斯特微微一愣:
“我,我……”
“我不是。”
“不是就倒掉它!”
乔依乌斯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尖锐,凶猛的魔力让弗罗斯特瞬间失色,连忙将那茶水洒在地上。
紧接着弗罗斯特便感到一阵屈辱——到底谁才是领主?
这样的愤怒很快就被他的理智压下,如同之前的那个问题一样,他只能将这份情绪沉默着压在心中。
平复了些许的心情之后,乔依乌斯发出沉重的喘息。
如今他的各种表现,都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人。
但弗罗斯特并不会因此就对乔依乌斯有任何轻视。
因为这次他下定决心要进行叛乱,就是因为眼前这位曾经辉煌无比的教皇之剑。
“我的存在只是一种代表,此刻,你身为叛乱的发起者,不应当有任何不必要的动摇。”
“烈火会指引你的道路,流水将会成为你的助力。”
“而如今,生命的声援已经离我们不远。”
“大陆北部的力量即将汇聚,你为何还要对此感到恐惧?”
弗罗斯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很快便是喜悦:
“如果阿克萨蒙也要加入支援的话,那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惧怕!”
“但问题是……时机,正确吗?”
“现如今的西荷尔蒙在那个尊主的带领下可以在短短的三个月内直接补全兰斯洛特几代人都无法解决的金融漏洞,可以说这段时间,应该是他们最为强盛的时期。”
“这个时候叛乱,是不是……”
乔依乌斯暗中叹了口气。
他忽然很想一剑捅死面前这个因为酒色过度而身材消瘦的废物领主。
如果不是现阶段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必然不会和这种连局势都看不明白的蠢货合作。
兰斯洛特是什么?
说白了还不是人?
可艾萨克是神啊。
你猜为什么他能堵的上漏洞和缺口?
因为人的执行需要考虑阳奉阴违,现实问题,还有诸多的困境。
但是神不需要考虑这些。
强大到人类根本不适用的执行力,就是西荷尔蒙强大的关键。
因此神明这种东西,本就不应该在凡人的世界里存在,这是对规则的破坏。
而如今想要对抗祂,肯定也要趁着祂还没有把西荷尔蒙这个国家机器彻底改造成纯粹天灾的时候不断的干扰啊。
“无需质疑我等的选择,你要做的,只是听从我们的命令即可。”
“既然你不满足于你父亲维持的一切,迫切的想要改变现状,想要成为那个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那么,听从我们的安排,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别忘了那日你所立下的誓约。”
弗罗斯特选择性的沉默。
他的脑海中混沌的回忆着四月八号的夜晚。
苍老的父亲死不瞑目,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合上对方的双眼。
随着乔依乌斯和东拜尔那个女人的到来,他将手中满是鲜血的匕首扔到一边。
立下了那决定他日后命运的入会誓约:
“我将成为利剑。”
“我将高呼圣言。”
“我将撕裂尊主虚伪的假面。”
“我将随同黄昏会的诸位,将正义和规则撒向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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