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峰。
玄字炼丹房。
周思宜正在炼制离陨丹。
离陨丹炼制复杂,耗时耗力。
周思宜进行到最后的步骤,正准备凝结丹药。
突然。
一股炽热气浪,从丹炉下方的深洞中涌出。
这股热浪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就消失了。
诡异的是,热浪过后,深洞中逸散出的热量,急剧降低。片刻之间,洞中温度比热浪来之前,还要弱上几分。
深洞热量的急剧变化,导致炉温不稳。
“砰”的一声!
丹药炸炉,炼丹失败。
功败垂成,周思宜的脸色很不好看。
“发生了什么事,深洞内散发的热量,常年都很稳定,为何今日会出现异常波动?”
周思宜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她站起身来,草草收拾一下后,走出炼丹室。
随即,周思宜发现,受到深洞内热量不稳影响,而导致炼丹失败的不止她一人。
有数名二阶炼丹师,都一脸阴沉的走出炼丹室。
“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人问道。
“会不会是地底的地心炼岩火,发生了异变?”一人语气猜疑的道。
周思宜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讨论,她径直向外走去。
她要去丹房外,透透风,舒缓一下,炼丹失败的郁气。
宋文将剥离出来的分焰,封入身前的铜炉之中。
将铜炉收起,身上雷光闪耀,极速向外掠去。
他手中握着通行令牌,破开甬道中一道又一道的禁制,令牌是从韦定身上得来的。
地心炼岩火在被剥离出分焰的瞬间,火势突然暴涨。
接着,火势又急速萎靡。
地心炼岩火的异常,定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迟早会有人前来检查。
此地不能久留!
至于左水芸和韦定,两人因为伤势过重,已经昏死过去。
宋文并没有杀死两人,两人一旦死亡,他们的魂灯就会熄灭。
两名驻守地心炼岩火的筑基长老,同时死亡,必定引人怀疑。第一时间,会有人到灵焰禁地,检查地心炼岩火。
就留着他们在此,承受方朋义的怒火吧。
宋文全速遁行,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出了禁地甬道。
禁地之外,并无他人。
此地偏僻,又是宗门禁地,一般不会有人来此。
宋文散去身上的雷光,御剑而起,不紧不慢的向着宗门外飞去。
他刚飞出密林,就看到周思宜凌空站在不远处,一脸的忧愁。
“吴师弟,好巧,居然能在此地,遇到你。”
周思宜脸上愁容顿消,笑意浮现。
宋文并没有停下遁光,继续朝着宗门之外飞去。
“师姐,我有点事,要离开宗门一趟。”
周思宜望着宋文远去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宋文刚刚升空的位置,距离‘灵焰禁地’很近。
又联想到,方才地心炼岩火的异常。
突然间,她眼中一道精芒闪过,尽显骇然之意。
看着宋文快要消失在天际的背影,周思宜眼中的惊骇消失,慢慢浮现一抹柔情。
“吴师弟,祝你此去一路顺风,道运昌隆。”
“但愿你我,此生还有再见之日。”
收拾心情,周思宜往炼丹室而去。
此地乃祸患之所,不可久留待。
至于宋文,无论何人问起,她今日也是没有见过的。
两刻钟之后。
有人发现,所有炼丹室内,深洞中散发的热量,比之往日,有明显削弱,且迟迟没有恢复。
传讯联系韦定和左水芸,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将事情上报。
方朋义接到消息后,并未太过重视。
他如今是一宗之主,宗门内需要他操持的事务太多。
等他处理完手中急务,来到丹峰时,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他带着五名筑基长老,穿过灵焰禁地的甬道,来到地心炼岩火所在洞穴。
当看到左水芸和韦定,晕死在地。
以及,地心炼岩火明显削弱了一圈,显然被人盗走了部分灵焰。
方朋义当即怒火中烧。
甬道内的禁制完好,说明盗火之人,定然是宗门内部之人。
而且,身份不低。
左水芸和韦定才会带盗火之人,进入禁地。
“将他们给我弄醒,我要知晓,是何人所为?”
在五名筑基修士的救治之下,韦定和左水芸先后缓缓醒来。
“是谁盗走了地心炼岩火?”方朋义厉声质问。
他的声音冷冽如刀芒,让韦定和左水芸陷入深深的恐惧。
两人的修为都已被废,成了没有修为废人,对于御兽宗而言,已无任何价值。
他们还犯下大错,导致地心炼岩火被盗,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无尽痛苦,比被宋文直接杀死,还要凄惨。
两人都明白如今的处境,悲痛之下,一时竟忘记回答方朋义的问话。
“本宗主问你们,是谁盗走了地心炼岩火。”
在方朋义的又一次追问之下,两人终于回过神来。
“是吴生!”
“吴生?!”
方朋义在短暂的惊疑之后,双目之中,怒火溅射。
他心中不解,为何‘吴生’要犯险,盗取地心炼岩火。
虽说地心炼岩火珍贵,但以宋文在宗门的地位,以及在第一太上心中的分量,若是想要得到地心炼岩火,完全没有必要盗取。
只需等上个二三十年,等到地心炼岩火足够壮大时,丹峰会剥离分焰,赏赐给有功之人。
‘吴生’想要,有很大的概率,能得到分焰。
不见,戎静云也有地心炼岩火吗?
“给我找,将‘吴生’给我找出来。”方朋义怒道。
接着,他看着地上的韦定和左水芸,说道。
“将这两个废物,拖到执法殿去,让执法殿好好审问。”
“宗主,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韦定大声哀求。
“宗主,求你放过我,我可以做牛做马。”
左水芸声泪俱下。
落到执法殿手中,等待他们的将是生不如死的酷刑。
方朋义如若未闻,并没有理睬两人的哀求。
一名筑基修士用灵力,将两人凌空托起,往外而去。
也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惊吓过度,两人脸色惨白。
双眼之中,满是惊恐,慌乱,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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