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来熟的活泼样子让人无所适从,此时沈九与岳清源互相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岳清源提醒了一句:“这位……”
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邻居,岳清源还是越过了这个称呼,说道:“你是不是出门忘了穿……”
裤子。
梅念卿低头一看,果然他还是晃着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没穿裤子久了,好像已经习惯这种穿堂风过去的清凉感觉了。
老人家什么世面没见过,这个时候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一下也不是不行。
梅念卿道:“又不是没见过,你们惊讶什么?”
这光明正大的样子倒让沈九和岳清源有些小题大做了。
梅念卿看了看他们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出来度蜜月呢?怎么就两个人来的,要是把那个什么魔尊吸引过来怎么办没想过吗?”
年轻人?
看这邻居的年龄也不大,怎么一副老成的样子?
还有,他怎么知道洛冰河的事情?
此时他们心里戒备了几分。
梅念卿似乎猜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无所谓道:“你们也真是,这都是我算出来的,不把老人家我当高人看也不至于这么防备吧?你说是吧殿下?”
里面的人看不见影子,却“嗯”了一声。
梅念卿回过头来,看着两个人笑了笑,一脸的欣慰非常。
他家太子殿下终于懂事了。
看到人的第一眼不是想变成墙砖,是正常招呼了。
虽然对比起来还不是什么正常的砖,但是梅念卿就是觉得有进步了,这是一个非常之大的进步。
沈九和岳清源却觉得这两个邻居怪怪的,说不上来。说正常人吧算不上正常,说是不正常吧,又好像知道他们的事情一样。
梅念卿面色不改,在凳子上坐下:“没事,有我家太子殿下在,那个魔尊也不一定敢来,来了也不一定是我们家太子殿下的对手。”
沈九觉得这邻居莫名其妙的,洛冰河是魔尊,这世上少有对手。
除了在夷陵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可以压得住洛冰河,这邻居在说什么?他们家的太子?
就算是凡界的太子洛冰河也不会顾及的,那也只是在有势力一些罢了,洛冰河毁灭的国家也不少,更别提是太子了,就是皇帝洛冰河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里面的太子殿下“嗯”了一声,梅念卿看了这一对一眼,转头去厨房拿了几个红薯,交到岳清源手上:“喏,这个特别甜,一个时辰之后那个魔尊就会来,先养精蓄锐。”
这红薯是那个年轻人送的,说是乱葬岗研发出来的特别甜,梅念卿也试过了,确实很甜,太子殿下也很喜欢,还会让自己做好了给他吃。
唉,他一把年纪了,还是劳碌命。
算啦!
下次再问那个年轻人要一些,给小殿下也送点过去。
也不知道那年轻人是怎么种的,就是比外面买的要甜许多,口感也更好一些。
这个时候梅念卿想起了自己没有穿裤子,于是就要进里屋,礼貌至极地敲了敲门,试探道:“太子殿下,今天有客人在,要不还是让我穿一下吧……”
似是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梅念卿进了屋。
他记得有一条在太子殿下的床底来着。
沈九和岳清源觉得这是一个热情但是奇怪的邻居,神神叨叨的。
二人回了屋子,手中还拿着刚才梅念卿送给他们的红薯,岳清源默默去生火,温和道:“走了那么多路,小九先休息一下,等七哥做饭。”
沈九也不与他抢,坐在椅子上看着岳清源忙碌。
原本带上来的米面不多,岳清源只做了粥,屋内一下便暖了起来。岳清源忙活了半天,火灭了之后才把红薯丢进了柴堆,端上粥放在沈九身边。
沈九道:“等一下吧。”
岳清源低垂了眼眸:“小九是不喜欢七哥做的吗?”
沈九疑惑抬头,岳清源又道:“那七哥喂小九吃好不好?”
沈九:……
岳清源这是怎么了?
这是跟谁学的?
岳清源期盼的眼神落在沈九脸上,沈九被他盯了半晌,这才磕绊道:“随……随你。”
岳清源真矫情!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他喂?
他都这么说了沈九能怎么办?
大概是岳清源有些患得患失了,现在刚新婚,所以想要多亲近亲近也是可以理解的。沈九想着上次岳清源都差点死了,这次就原谅他好了。
岳清源拿着勺子,轻轻地在唇边吹了一口,确认了不烫才递了过来。沈九表情极其不自然,匆匆转开,实在是他没这个脸看岳清源这样黏糊,不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岳清源看沈九别开了脸,眼中有几分受伤。
沈九最看不得他这矫情的要死的模样,张嘴一口含住了,岳清源这才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好像受了嘉奖一般。
沈九:“……做什么?”
岳清源凑得更近了一些,亲热道:“小九,你对我真好。”
沈九刚在喝粥,听得这句话,一口呛住了,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岳清源慌忙上前帮他顺背,沈九缓过神来才道:“你正常一点。”
岳清源道:“小九,我想和小九……”
沈九:……
想做是吧?
岳清源的目光真挚无比,沈九别开眼,半晌才道:“吃完了再说。”
“好!好!”岳清源知道沈九这是答应了,一直给沈九夹菜,用火钳拿出了滚烫的红薯,扒开火灰,用树枝小心翼翼地将烤得金黄、皮微焦而内里软糯的红薯取出,掰开放在沈九面前。
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薯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一口咬下,软糯香甜,暖意在口中化开,直抵心田。
沈九觉得,这倒是和岳清源的目光一般滚烫。
当真是无比热烈。
吃完饭,岳清源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九,沈九干脆摆平,自己张开手臂躺在竹床上。岳清源上来小心翼翼地去剥他衣服,沈九烦躁地皱了皱眉,岳清源马上收手跪坐在一边。
沈九不耐道:“你做什么这般慭慭,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岳清源愣了一瞬,马上从小心翼翼地剥他衣服变成了火急火燎地撕他衣服。
沈九:……
进来的时候还是有感觉的,岳清源本来就肯努力,在沈九看来他表现还可以,可圈可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心思,勤学苦读参考了不少书籍才学下的。
门一下被踢开了,洛冰河原本是带着复杂的心情来的,原本被莫名其妙地在路上被阻拦了就很不爽了。
算了,反正沈清秋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就让岳清源先高兴一会,反正岳清源那个人是最克己复礼,说是结为道侣,说是成亲,也不过是对外界的说法,只是为了保护沈清秋的理由。岳清源决计不可能是断袖!他肯定不会碰沈清秋。
但是他刚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洛冰河一时间气血上涌,一脚踹开了门。
两个人抱着滚在一起,看到是他的时候,沈九脸上不是惊慌,也不是厌恶,而是好事被打断了之后的不耐。
他们……真的在?
洛冰河的脸上苍白了一瞬。
岳清源抽身,捡起自己的衣服将沈九包得严严实实的,可洛冰河还是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尤其是……
有一些岳清源留下的东西。
他又不是童子,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为什么?
沈清秋!
洛冰河咬牙切齿,沈九“啧”了一声。
非要这个时候闯进来,小畜生就是不知道分寸。
洛冰河眼中的沈九是一个薄情寡性的小人,但是面对这个“小人”,洛冰河最终的评价还是剩下那七个字。
玉骨霜冷雪未消。
为什么会这样评价,洛冰河自己也不知道。
沈九冷哼一声:“碍事的东西。”
就算有仇,有点素质的都知道要等办事办完了再来,打扰他们两个,真是——
洛冰河现在才稀里糊涂地接受了现实,沈清秋是真的和岳清源……在做那种事。
岳清源心里也是极其不高兴,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正做……到一半被打断,就算你是魔尊也没有道理!
岳清源将沈九护在身后,警惕道:“你做什么?”
洛冰河开口道:“你们?”
沈九冷笑道:“请你先出去,我们做完了再出来。”
洛冰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沈清秋,我不介意你被岳清源碰了,你跟我回去,我比他更好,如果你喜欢男子,我可以比他更厉害,让你更快活。你知道的……”
沈九打断道:“可是你脏。”
岳清源看着沈九,由衷道:“小九,你对我真好。”
沈九一时间无法直视他,虽然这时候说这句话很让人动容,但是……
沈九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岳清源不好意思地抓起沈九的衣服,囫囵地套了上去,发现不太合适又不好脱下来,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沈九:……
洛冰河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输给岳清源的,他自信自己的技术比这尘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沈清秋好男风,那他确实可以给他,还可以等完事了再尽情羞辱沈清秋,这那是一举两得之事。
现在沈清秋离开了夷陵,那个奇怪得不像是凡界宗门的地方,不仅那个主理奇怪,宗主也奇怪,小小一个宗门竟然能找出三个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的人。
那个宗门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庇护沈清秋,甚至于现在沈清秋离开了那个宗门,那个宗门肯定也不会出来帮沈清秋。
他看了多少这世间互相利用的事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另一个人。
沈清秋为了岳清源,离开了夷陵。
现在可以说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洛冰河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若是沈清秋不愿意,他直接抢回去就是了。岳清源有那么多顾忌,还能和他作对吗?
看他想上来抢人,岳清源手中拿了玄肃,正要出鞘被沈九拦住了。
沈九还记得戚容说的,玄肃一出,便要消耗岳清源的寿元。
沈九怒斥:“你答应过我什么?不想要命了?”
岳清源此时却坚持道:“小九,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沈九静默了一瞬,又道:“你不要把我当成是只会站在你身后的废物。”
沈九之前被废去了修为,戚容去找了那个鬼王之后沈九发现自己的灵脉被修复好了,甚至比先前更精进了不少。
这时候沈九却在想,要不要与那鬼王通灵。
相处下来他也觉得那鬼王是个好人,戚容在他面前可是不止一次夸他兄弟,沈九也觉得戚容说得对。
有那鬼王在,洛冰河也不敢轻举妄动。
洛冰河嗤笑道:“当真是深情,你说要是我杀了岳清源……你会不会掉眼泪啊伪君子?”
杀了岳清源?
对,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他或许就可以看到沈清秋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撕下他的伪装。
洛冰河很想看看,沈清秋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他的血是热的还是冷的。
对,杀了岳清源。
那样沈清秋身边就没有人了,他就可以把沈清秋抢回去,之前就算是酷刑沈清秋都咬着牙不出声,那若是他换了别的方法羞辱他呢?
比如,在岳清源的面前把沈清秋……办……了……
洛冰河上前一步,此时外头却响起了一个声音,岳清源认出了那个声音的来源,是他们那个奇怪的邻居。
他们刚到这里,却忘了有这一出。
那个护着他家太子的很热情的人还在,他们不知道修真界,也不知道魔尊。
恐怕是要连累他们了。
“太子殿下啊,人都到了,你怎么走这么慢呢,唉,你是真不急,我着急啊!”梅念卿絮絮叨叨,“哎哟,算了算了,拗不过你,我陪你就是了。”
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三个人一起了。
到时候就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梅念卿当然着急。
推开门,他们便见到了那个梅念卿口中的“太子殿下”尊荣,面容俊朗,那双眼睛极黑,也极澄澈,仿佛万年寒潭之雪所化,给人一种既温柔又残忍的错觉。
“太子殿下”开口道:“魔尊?”
梅念卿点了点头,指着洛冰河道:“就是那个。”
君吾道:“好,知道了。”
“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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