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戚容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熟练无比地挂在魏无羡身上:“兄弟,当挂件呢?”

    金子轩吓了一跳,刚才见识过了这厮嘴皮子的利索程度,生怕自己也被无辜波及,便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戚容看了一眼金子轩,对魏无羡道:“兄弟,你姐夫啊?”

    魏无羡道:“对啊,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对不对?”

    戚容附和道:“哈!我一看就是,这家伙不就是个小白脸吗?也就长得稍微标致了一点,一点都比不上我兄弟风流俊朗。”

    金子轩第一次被说……不敢回怼。

    这个绿色公子一看就是很记仇的,到时候给他记个小本本……

    大舅子说过这绿色公子特别记仇,就算是路过的狗没给他打招呼,他也要盯着那条狗,把狗咬十口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舅子故意夸张的,反正之前金子轩没见到戚容之前是不信的,现在见到真人了,金子轩觉得魏无羡说得一点都不夸张,甚至是隐瞒了部分真相。

    盯上金子勋就不能盯他了。

    蓝忘机在旁边点了点头:“魏婴说得对。”

    金子轩:……

    你就不会说别的了?

    蓝忘机这样子让金子轩很难不怀疑蓝忘机是鬼迷心窍了。

    姐夫唯唯诺诺,做小伏低,低声下气,戚容满意道:“兄弟,你看你姐夫也挺怂的,算了,他那个堂兄我还给他 。”

    魏无羡和江澄两兄弟以前就拿姐夫当乐子作乐,不亦乐乎,说起姐夫就有无尽的乐子。尤其是江澄阐述的百凤山,兄弟俩私下演练过不知道多少遍,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也不觉得枯燥,每次都能发现新的乐子。

    魏无羡问道:“哦,堂兄怎么了?”

    戚容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出手的是谁!他还敢乱讲,老子就把他嘴巴缝起来!”

    在缝起来之前他塞了一块好东西进去,就是打起来的时候往外面冒有点脏,但是问题不大,因为小镜王有这方面的经验,从来没有失手沾上过一点。

    要说现在他怎么样了,现在金子勋的眼神都变清澈了。

    戚容歪了歪头,从魏无羡身上下来,盯着金子轩看了半天,看得金子轩头皮发麻。

    他笑了一声:“果然,我看你姐夫就是没你俊!”

    戚容一直对世家公子的排名很不解,甚至觉得很不公平。金子轩这小白脸凭什么排第三!兄弟的自留款蓝忘机和蓝忘机的哥哥排前面就算了,金子轩凭什么!明明他兄弟更俊!

    小镜王看这小白脸很不爽,什么玩意还敢排他兄弟前面?

    是不是那些嘴碎的玩意知道他兄弟死了,这才给了“四”,这不就是咒他兄弟是死的吗?

    虽然是事实但是小镜王还是仗义地替兄弟鸣不平。

    凭什么啊!!!

    魏无羡赞同道:“还是你有眼光!”

    戚容听到这句话,差点高兴地蹿起来:“对啊!宣姬还有师无渡这个黑心肝,竟然说我审美有问题!”

    魏无羡哄他:“你眼光很好的,也不是你眼光高,是因为你自身条件好,所以一切都是陪衬,陪衬还需要什么审美?”

    戚容大声道:“对啊!”

    金子轩:……

    魏无羡最知道怎么哄这个八百岁的孩子,说道:“放宽心,一辈子就这么长,你看金子轩以前在百凤山那么尴尬,多少人都听到了,他都活得好好的,别人就能活的更好了。”

    金子轩:……

    好好好,又拿出来说?

    有意思没意思啊!!!

    金子轩尴尬地几乎要脚趾扣地,又想起他大舅子身边这个并非常人,能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他有点不敢。

    现在金子轩已经养成了遇到危险赶紧跑,紧急避险做得可好了,就像魏无羡看到狗,花城看到戚容……不对。

    原本金子轩还庆幸来的人不是江澄,现在想想还不如江澄呢。

    江澄的嘴都没这绿色公子的毒!

    魏无羡他到底在哪里找到的人才!?

    师无渡在旁边敲了敲桌面,不善道:“你刚才说谁黑心肝?”

    戚容白了他一眼:“说你呗,你不黑心谁黑心?心黑的都能把鸽子变成乌骨鸡,说你是脏心烂肺的根本不夸张,连弟弟都被按着擦,当哥哥还打不过一个饭桶,有什么用?”

    每一句都戳心窝子,看师无渡身边的气压,所有人不敢说话,魏无羡暗道不妙,再这样这俩就要打起来了。

    魏无羡道:“好了,你也少说两句吧,贺兄不是挺好的吗?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骂他?他还在夷陵呢,听到了不好,到时候我陪你出去,你想买什么我都陪你买,就别说他了。”

    戚容一向很听他的话,得意地看了一眼师无渡,心中无比畅快:“还是兄弟你好,师无渡看到没?学着点!”

    蓝曦臣:……

    他看着一个能在蓝家叱咤风云甚至能把蓝启仁当小辈训的师无渡,现在在戚容面前气得不轻。

    果然能气死老师的还是熊孩子,这公子是一点道理都不讲,随心所欲。

    大概这也是魏公子倚重这位公子的一点吧,或许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常人……常人所没有的东西,觉得随性可贵。

    嗯,他弟婿一定是这么想的。

    蓝曦臣开始给自己不断地洗脑,脑子里又闪过当年金麟台的一幕。

    等会……

    这绿色公子是不是当年把金光善踹下座椅,然后还骂金光善“老登”,最后放下豪言壮语要去别人家泼粪的那位?

    因为这么多年容貌未改,蓝曦臣差点没认出来。

    也是,他弟婿也没有改过,就像是从来没变过,时间永远都固定在那一刻,不管从前,还是以后。

    ……

    梅念卿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也懒得去看,直接掐指一算。

    嗯,是午时了呢。

    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床上醒来的第几个白天了,他打算翻过身继续睡……

    不对。

    头碰到了一块坚实梆硬的……

    肌肉上。

    梅念卿忽然抱着被子往后退了三个屁股距离:“太太太太太子殿下!!!”

    君吾道:“醒了?”

    君吾用右手支着下巴,侧躺着看着他。梅念卿刚才没猜错,刚才确实是碰到了太子殿下的肌肉,因为太子殿下没穿上衣,也没盖被子。

    梅念卿用手挡住脸,眼睛从手指缝里看:“那个……太子殿下,要不你先穿好衣服?”

    君吾不语,下去穿好上衣,又重新躺了回来。

    梅念卿:……

    看着硬朗的侧脸,梅念卿心中默念:“保佑保佑,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

    死后观白骨,活着猜人心,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无欲无惧,大事可成也。

    “无欲无惧无欲无惧……”

    君吾脾气甚好,对他道:“起来了,不是说今日出发吗?”

    梅念卿这才想起来有大事,忙去穿裤子。

    今天是有大事,和隔壁恩爱的邻居打了招呼离开后,两人转身出发。

    他记起来了,那个年轻人家里的那个,好像快飞升了,那年轻人年纪轻轻死了也可怜,更可惜。眼缘是多重要的东西,当下他便决定了,去给年轻人家里的那个指点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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