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嘴里的喜饼咬了一半:“谈什么?”
又见许慕余脸上的严肃:“只不过跟你老丈人丈母娘打个电话也不用这么害怕吧。我都嫁给你了,难道你还害怕他们把我收回去不成。”
“我知道我聪慧善良温柔美丽大方,可你也不用这么担心会失去我吧。”
“他们都同意了这桩婚事,你就放心吧,把心放肚子里。”
就是因为她的家人答应了这桩婚事,所以他才更应该要问一问。
许慕余把腿上的那包袜子和棉服放下,他问:“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会有我的健康报告?”
他的表情严肃,语气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打算开玩笑,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弄清楚。
莞春草拿着饼干,看到了他脸上的认真,看到了他的冷静,她把剩下的那半块没吃完的饼干放下,神色也逐渐冷静下来。
她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算不上突然,是她表现得太突然才对。
他们相处还没几天,她就表现得犹如他们已经相处了很多年一样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许慕余望她:“我不该问吗。”
是她自己说过,她什么都会对他说。
“不,我只是觉得你非要在这种情况下问吗。”
莞春草确实什么都不会瞒他,她把剩下的那半块饼干扔嘴里,拍了拍手说:“我以为你会在床上问,这不是我们夫妻俩睡前才会闲聊的小事。”
小事?她还认为是小事?
许慕余皱眉:“所以你为什么会有我的健康报告,甚至身份证?你怎么会有我这么私人的物件?”
莞春草的眉头皱得比他还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
她才是不理解的那一个:“你真的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来跟你过家家的吗,我是你老婆许慕余。”
“作为你老婆,你以为我同意让刘妈回家就只是让她回家度假,然后独留什么都不懂的我跟你在这里?”
“你真以为我能放心她撒手就走?”
她说:“何止你的健康报告,你以前的种种伤势报告,你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都在我这里。”
“我不让刘妈把关于你所有重要的事都说出来,我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知道的岂止这些,他去过什么医院,吃的什么药,什么情况下容易生病,生病后第一时间应该去什么医院,她都一一问过刘妈,问得还很仔细。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许慕余有想过会是刘妈说的,可是没想到刘妈会什么都告诉她,他的私人物件也全部都转交给了她。
而且,他也不知道她会问得那么……细致。
许慕余无话可说,莞春草忍不住白他一眼:“你真以为我盼着你早死贪图你的财产才跟你结婚呢,要是这样我为什么不找个老头,老头还有社保医保,死得还快呢。”
是啊,所以为什么要找他?
他们的家人又为什么一点也不反对?
哪怕是刘妈告诉她的,其它的,许慕余还有疑问:“你,和你的家人,还知道我什么事?”
他是想说为什么他们家的人会这么了解他,他们给他寄腿疼的药可以认为是于秀和他们说的。
可是寄了那么多药又是让他好好保养腿,又是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的,一句陌生的话都没有。
对他只有关心,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熟络?
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对他太了解了,和她拥有他身份证一样了解他的状况。
这回轮到莞春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了:“你该不会认为我们真的是包办婚姻,真的是什么盲婚哑嫁吧?”
“你以为我们是旧社会的人吗?还是你以为我们在古代在上个世纪呢?”
她这话什么意思?
许慕余看着她。
莞春草也在看着许慕余:“不要这么吓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就是配种它也看品种合不合适呢。”
“你真认为我们家的人巴巴地把我往不认识的人家里推呢,想想都不可能,我爸妈才不是那种人。”
她让许慕余脑子清醒点,现在早不是旧社会了:“是,你后妈是拿了你的照片找上门了问我们嫁不嫁女儿,可是要是你不合适他们也不能把我嫁给你啊。”
许慕余仍旧不解她的意思。
莞春草说:“为了了解你的情况,我爸妈可是把十里八乡的人脉都用上了,托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早把你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你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的,结没结过婚,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整天坐轮椅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查过了知道你就是这么个腿不好瘦了吧唧整天只知道看书的忧郁小子,我爸妈才同意你后妈,把我嫁给你。”
“否则你以为呢,谁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
“要是你打我呢,要是你的腿伤是假的,白天坐轮椅晚上出门蹦迪呢。还有,要是你喜欢看书是假,只是假装文艺青年,骗小姑娘上当呢。”
莞春草义正言辞地说:“你可不要天真的以为我们家真的对你一点不了解。”
“你也不要小看我们乡下人的。”
“他们的情报网,就差把你穿什么码数的内裤都扒出来了,连你晚上睡觉习惯躺哪头都知道。”
许慕余匪夷所思,难以想象,他们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莞春草说:“你后妈也就是于秀她老娘就在我们隔壁村,她的弟妹弟弟也都在乡下,家里那么多张嘴,保不齐要往外说的。”
“就她的那点事在我们那早扒光了,都不算稀奇。要知道你的情况,简直是易如反掌,两盏茶的功夫都不用。”
城里人嘛,不知道乡下人的碎嘴子到底有多厉害。
“你信不信咱俩晚上睡不睡一个被窝他们都知道。”
她告诉许慕余:“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你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
这是许慕余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他以为、他以为他们的婚姻只不过简单的结合。
是他冷漠的结果,是她一个乡下女人无知的依靠家人,在家人的做主下,他们才会走到一起。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了他是什么人,早就知道和他在一起生活会面临什么。
所以除了他,也只有他一个人对他们的这场婚姻感到异样。
在嫁给他之前,她早就知道了他是什么人。
她知道,她的家人都知道,就连她家乡的人,都知道?
可是有一点,许慕余仍然要问:“你妈妈刚才说,我们在一起是我们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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