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草扭捏了下:“你少拿这些话来哄我。”
许慕余认真说道:“真心话。”
“再者,”他声音放柔了,“我也愿意哄你。”
莞春草嘴角早翘起了:“哦。”
许慕余跟着笑了。
笑了半秒,他又像是很担心,问:“岳父岳母他们是不是也觉得,我是背着你给他们打电话的?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没有好好相处,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他们很喜欢你。”
莞春草说:“女婿那么关心他们,给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我妈说你选镯子的眼光很好,还有我爸,他说还是你年轻懂得多,知道怎么选手表。你选的礼物这么好,又这么用心,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就好,他们都很喜欢我。”
许慕余直勾勾地望着莞春草:“那你喜欢我吗。”
莞春草一愣,随后斜睨他一眼。
她不说,他就追问:“他们都喜欢我,你喜欢我吗?”
本来就是想要跟他聊天才故意打的这个视频,没想追究他背着她打电话,就是想听他说话,想听他哄她。
被哄了,他再一追问,莞春草就从了:“喜欢。”
她说:“喜欢。”
“你在就好了,这样就能亲你了。”
许慕余贴近屏幕:“很想亲你。”
“我也想。”
莞春草也贴近屏幕:“刚回来就想了。”
“我也是。”
“多想我一点。”
“会想很多。”
“很多是多少?”
“很多很多,多到能装满。”
“装满什么?”
“装满你。”
“许慕余!”
“诶,乖乖。”
“你,你别这么叫我!”
莞春草四处张望,就怕她爹妈听见了:“这是叫小孩子的,你不要这样叫!”
许慕余故意闭上嘴:“那好吧。”
“那是我爸妈叫的,你不要那么叫。”
莞春草觉得耳朵痒,她爹妈叫她她觉得没什么,许慕余这么叫,她总觉得很不对劲:“你换个别的,叫我名字。”
许慕余没叫,他换了话题:“岳父岳母呢?他们起了吗?”
莞春草往屋里看了看:“我妈起了,刚喝完药,我爸在准备东西,等会我们要进山。”
说到这个,她让许慕余快点起:“你先起来,叫刘妈给你做早餐,吃完早餐我带你进山。”
“进山?”
许慕余有些吃惊:“我,怎么进?”
莞春草拿起手机扫了家里一圈,镜头也跟着转了一圈:“就这么进。”
许慕余真的起了。
刘妈做早餐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
不过手机不离手。
也不知道他在聊什么,一直在低头打字,时不时还笑出声。
他眼下还有熬夜熬出来的黑眼圈,人看起来却比前一晚精神许多。
尤其是唇边的笑。
刘妈从没在许慕余脸上见过。
从前也没有。
他的话还是那么少,那么冷淡,可整个人都像浸润在蜜糖里。
纵然冷漠,也不再拒人千里之外。
但也没有那么容易靠近就是了。
从前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许慕余总是跟所有人都隔着一层。
他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像置身于深井之中,不允许别人走近,更不会主动靠近别人,更不允许别人施以援手。
现在他也远离别人,不过不是隔绝别人,是有了领地意识。
他的领地里圈禁着他自己和他重要的人,根本不准任何人踏入,更不准别人靠近。
刘妈默默收回视线,继续做早餐。
不知道许慕余领地里的那个人,会是谁。
总不能是莞春草。
许慕余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喜欢上一个乡下丫头。
吃过早餐,许慕余去了二楼。
今天阴天,太阳不刺眼,可以在阳台上坐一会。
修剪完橘子树的烂叶,莞春草的视频就来了。
许慕余擦干净双手,就在躺椅上坐着接起视频。
视频一接通,莞春草就看到了熟悉的阳台。
她问:“你去二楼啦?”
许慕余试着也转动了一下镜头:“嗯,给树浇水。”
“那给你浇水了吗?”
莞春草背上背篓,说:“你吃过早餐了吗?”
许慕余把镜头转回来:“吃过了。”
“吃得很饱。”他补充。
“那就好,保存体力,咱们出村进山了。”
莞春草拿着自拍杆找莞爸去了:“进山之前先跟你岳父打声招呼,今天就靠他带咱们走了,回不回得来也靠他,咱们要讨好他。”
莞春草身边的人叫住她:“大姑娘了,不许胡闹。”
许慕余笑笑,让莞春草把镜头转过去,主动和莞爸打招呼:“岳父,早上好,您还好吗?”
镜头转过来,莞爸看了会才发现视频里的许慕余。
莞爸这样的中年人面对镜头还不大适应,但前两天才跟女婿通过话,他还是长辈,怎么着也得自然点。
他对着镜头一贯的话少:“家里一切都好,慕余不用挂心。”
对上莞爸不苟言笑的表情,许慕余也不敢懈怠:“好的爸,家里好就好。”
莞爸应道:“天冷,你注意身体。”
许慕余认真点头:“爸,你也是。”
莞爸再点头。
许慕余也跟着点头。
莞爸再对他放心地点头。
许慕余跟着长辈也点头。
点头点没完了,莞春草转过手机:“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再说我真以为你们要说话了。”
莞爸再次让她别胡闹。
莞春草却没再管,举着自拍杆带着手机和许慕余就往外走。
莞爸能听见她的手机里还传出许慕余的声音:“爸,那我们先出去了。”
莞爸应了声:“好。”
出了门,莞春草镜头一转,让许慕余看到村子的模样。
镜头有点晃,但在接受范围内,视野也算开阔,许慕余看到了莞春草成长的村子。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的乡下是七八十年代的乡下。
路是泥泞的土路,房子是大雨侵蚀过后快要倒塌的泥房,屋顶也是用瓦片稻草铺成的。
莞春草隔着屏幕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小洋楼说:“那就是我们村的居委会,平时大家有事都往这走。”
“还有那个操场,孩子们常在那打篮球什么的。”
她指完操场又给许慕余介绍房屋:“刚才我们走过的地方就是隔壁家,隔壁姐姐家。”
她强调:“差点跟你结婚的姐姐家。”
许慕余没敢吭声。
“他们家很漂亮吧,建得多高,三层楼呢。我家就两层,啧啧啧,少了一层,看来我们家的实力不比人家。”
莞春草都往外走出去五分钟了,还在念叨隔壁姐姐家的房子:“人家三层楼,别说女婿回门了,就是女婿全家一起回来都住得下,不像我们家。”
许慕余感觉背后有汗,赶快接话:“你在说谁?抱歉,我刚刚只看到你了,没听清你在说谁。”
莞春草的镜头一直对准村子,压根没转过来对准她自己,许慕余哪看得见她。
可莞春草听进去了,她美滋滋地总算说起别的:“我跟你说那边有水牛呢,你看。”
镜头上移,许慕余跟着松了口气,没管看到的是不是水牛。
“还有驴,不过不在这片坡,下回我往那边走,你就有机会见到了。”
莞春草让许慕余见着驴可要提防:“那些驴可凶了!一脚能踢碎一个磨盘!人要把脑袋凑上去,蛋都给你踢碎了!”
许慕余笑了两声:“真的那么凶?”
“你别笑,真的很凶。”
莞春草想了想,这么形容:“像你。”
许慕余刚要说什么,莞春草就站定了。
她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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