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天道功德、人间香火信仰力,朱九阴甚至能通过吞噬血肉之精来提升修为,增长蟒躯,师徒返还系统,似乎可有可无。
然而与厚照一番交流,知悉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古老辛秘后,朱九阴恍然,原来系统并不多余。
保不准便是自己上一世身陨时留下的后手,明白的并不算太晚。
“收徒!但不能多收,贵精不贵多!”
“得收小不点、丫头这样的,有事真上,不能做师父的身陷绝境时,徒儿们风紧扯呼,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
忽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朱九阴扭头望去,数丈外的月亮拱门,齐庆疾从道观后院走出。
虽说天降功德,青衣那份比之朱九阴稀少了太多,不过终究陆地神仙也渴望却难得之物。
将功德之力顺利吸收,融入四肢百骸,每一寸血肉后,齐庆疾由内而外变化了。
修为精进了不少,体内气血不再有衰败之意,焕发生机,之前两鬓间的斑白之意也消失了,每根发丝都是乌黑的,仿佛正值壮年。
朱九阴笑道:“感觉如何?”
齐庆疾露出满口雪白牙齿,“生猛异常!”
话虽如此,可青衣眼底却划过连朱九阴都未能察觉的蛋蛋忧伤。
别人不知道,但青衣心知肚明。
九九重阳节那日,朱九阴是可以干脆利索,劈斩厚照的,根本不可能给其丝毫飞升之机。
朱九阴之所以甘愿被厚照三九古仙器钉飞,后续还被同样为三九古仙器的三足青铜鼎短暂镇压。
为的就是让厚照肆无忌惮,发动十亿大葬仙之阵,击沉仙国十九州之地。
青衣为人有慈悲,纵使大伤元气,也会倾尽所有救下最多人。
事后,天降功德延寿,青衣便不会短短十数载后便身陨道消。
齐庆疾知道朱九阴这位好友一片苦心,所以表现得相当欣喜开心。
可一想到死去的数百上千万无辜性命,成功延寿二百余载的喜悦便渐消散。
齐庆疾只怪厚照巨孽十恶不赦,活该烟消云散,怪仙国先皇为了长生甘愿做傀儡,将大好山河,拱手献于厚照巨孽肆意践踏。
只怪自己学艺不精,不能多救下哪怕一人。
却从不怪朱九阴冷酷无情,将仙国九千余万百姓,当做赌桌上的筹码,从不会去想,朱九阴是为了香火信仰之力,才会选择等一等。
毕竟朱九阴若是在妙道观内,直接斩杀厚照巨孽,则无人可见。
可任由厚照发动十亿大葬仙阵,血色光柱击穿整座巨岛,死伤无数,众生泣血,朱九阴再登场,当着身陷死境之仙国子民面,力挽狂澜,这海量信仰之力,不就来了嘛!
毕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六畜兴旺了,谁还去求神拜佛?
齐庆疾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很快便将哀伤抛诸脑后了,开始庆幸得亏五年前丫头爱憎分明,性烈如火,强阻祭仙大典,才有五年后朱九阴冲冠一怒,一人一蛇登临仙国。
结果是极好的,厚照巨孽魂飞魄散,仙国九成子民得以存活,且从今往后,自由了,可以随意离岛出海,不再做笼中雀。
古人言论迹不论心,连天道都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给一人一蛇降下功德。
感受着体内旺盛气血,齐庆疾咧嘴:“我感觉我龙精虎猛,南烛,要不要前辈我带你这雏儿去开开荤?”
一人一蛇解放了仙国,赵戊寅感激涕零,不客气地讲,只要一人一蛇不论哪个开口,赵戊寅为了报恩敢把自家皇后打包送上床榻。
朱九阴发自内心为好友新生感到开心,不过随着修为增加,蟒躯增长,他正在逐渐变成祂,内心七情六欲一点点被剥离消失。
很多年前,朱九阴便没了巫山云雨的肉体之欲。
面对这世间唯一好友,过命交情,朱九阴直言快语,“我无欲了,但可以陪你去逛青楼。”
“你做,我看。”
齐庆疾:“滚滚滚,老子没那恶趣味。”
“等等,无欲什么意思?”
朱九阴:“天道无情,并未残酷冷血,而是字面意思,没有七情六欲这个东西。”
“同样的,神亦无情。”
“重临古神位这个过程中,我之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会渐渐从心上剥离,直至一颗道心坚若磐石。”
齐庆疾琢磨着,“意思是你再也硬不起来了?”
朱九阴勃然大怒,“混账东西,竟敢污蔑我,小心老子与你绝交!”
——
齐庆疾倾尽所有守护了仙京城。
其余十九州之地,太多区域的太多城池,从地图上被抹除了。
但仙京这座仙国都城,却保存了下来,不过有些区区地震后的些微大地缝隙罢了。
青天白日,惊心动魄后,且以功德成功延寿的齐庆疾迫切需要释放,确定朱九阴真的举不起枪……是无欲后,青衣独自下了山,扬言让朱九阴不用给他留饭,他将大战三天三夜。
偌大道观,相当寂静,朱九阴乐得清闲,给自己泡了一壶茶,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握着紫砂茶杯,来到光秃秃的银杏树下。
斟满一杯茶,一饮而尽后躺在藤椅上,一边回味茶香,一边晒着秋日暖阳,惬意极了。
午餐时辰,赵戊寅这位君王准时拎着食盒,带着大批太监宫女上了妙道山。
“前辈,晚辈来了!”
当着一众太监宫女面,赵戊寅卑躬屈膝。
男人并未穿着那件黑龙皇袍,这个细节,令朱九阴满意。
“朱前辈,齐前辈呢?”
赵戊寅一如既往,先行打发走众多宫女,去将道观内外还有桌椅板凳等家具打扫擦洗一遍,旋即不让太监动手,自己将食盒中一份份珍馐美味端上石桌。
色欲没了,可口腹之欲还在,朱九阴当即拿起筷子,慢条斯理享用起来,不时饮下一碗皇帝老儿亲手斟的御酒。
“他啊,控制不住胯下物,跑仙京城奸淫……扶贫去了。”
赵戊寅怔愣原地,很快反应过来,回头冷冷盯着一众跪伏在地的太监,“你们什么都没听到!”
“去打扫两位前辈道场!”
太监们战战兢兢离去。
赵戊寅继续伺候着朱九阴用膳,“不瞒前辈,我有个妃子,天生异香,沁人心脾,晚些时候,晚辈给齐前辈……”
朱九阴眉头微蹙,语气不悦道:“你就是这么给你仙国子民做表率的?!”
“为了巴结陆地神仙,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
“你与你父亲,又有什么差别?”
“这样无下限,只会令我厌恶你!”
赵戊寅额头瞬间便冒出一层密密汗珠,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前……前辈,我只……只是……”
眼见朱九阴就要放下筷子,赵戊寅立刻不再辩解,主动承认错误,“前辈教训,晚辈铭记于心,再也不会了!”
朱九阴这才继续用膳。
赵戊寅将酒倒满空碗,轻声细语道:“前辈,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朱九阴:“说。”
赵戊寅:“前辈,我活不了多久了,短则两三月,长则两三年,便会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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