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娇娇很小心。
只是当她看见谢佳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呐!这也太惨了!”
谢佳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此时听出屠娇娇的声音,她立刻激动起来:“大嫂是你对吗?你快救救我!”
屠娇娇冷冷抿了抿唇,眼神嘲弄:救她?怎么可能!她就是来看看,谢佳究竟有多惨!
屠娇娇并不打算上前,她很警惕,才不会给谢佳碰瓷的机会。
“你伤得不轻,能不能救,得大夫说了才算。我不是大夫,帮不了你。”
屠娇娇淡淡说道,又故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你爹就在外头守着,只是没有进来。”
谢佳一听谢允不肯进来,立刻想起先前谢允弃她而去的绝望,气得浑身伤口鲜血狂涌!
冯辛夷忍不住看了屠娇娇一眼。
屠娇娇还不知她的身份,见状立刻装乖,一副同我无关的无辜模样。
冯辛夷忍不住勾了勾唇:“百岁,处理一下地上的碎片。”
百岁立刻上前,用脚将碎片踢开,清理出一块空地。
冯辛夷这才带着女儿走过去,打开药箱,就地给谢佳把了个脉。
谢佳惊慌不已,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瞪着冯辛夷:“你一定要救我!我家很有钱,只要你治好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辛夷看着她那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直接取出一颗药丸让她吃下。
“想活下去就吃了它。”
谢佳乖乖照做,迫不及待吞下了药丸。
冯辛夷又取出银针,一针就将她扎得白眼一翻,昏睡过去。
站在一旁看戏的屠娇娇:“!!!”
不愧是神医,出手就是不一样!
谁知冯辛夷突然说道:“她怀孕了,现在动了胎气,你去问问谢允,要不要保胎?
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要是这一胎保不住,今后很可能无法再孕。”
屠娇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随即想起谢佳之前跟人私奔,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这就出去问问他!”
她兴奋地走了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迅速揉揉脸,换成一副焦急担心的模样,然后才大步来到谢允面前。
谢允不愿再看到谢佳血肉模糊的可怕场景,一直站在院子里不肯进屋。
见屠娇娇满脸焦急地出来,他立刻问道:“怎么样了?神医怎么说?佳儿还有救吗?”
屠娇娇深吸一口气,立刻大声说道:“神医说佳儿姑娘怀了身孕,现在动了胎气,问你要不要保胎?
她还说,佳儿姑娘伤得厉害,要是这胎保不住,今后都无法再孕。”
嗯,她只是去掉了“很可能”三个字,应该没关系吧?
谢允气得眼珠一瞪,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好在屠娇娇早有准备,本就离得不近,一看他情况不对,立刻一个箭步躲开老远。
这才没受池鱼之殃。
她嫌弃地撇撇嘴,随后催促道:“你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吧,毕竟佳儿姑娘伤得不轻,耽误久了,说不定一尸两命。”
她这“一尸两命”,再次给了谢允一个暴击。
他气得跺脚:“孽障!这个该死的孽障!她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干脆死在外头!”
谁知话音刚落,他就被洛宏旺义正辞严地狠狠训斥道:“谢允,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谢佳好歹是你亲生女儿?你怎能如此绝情?她被拐子捉了去,变成这样也不是她愿意的。
你这个当爹的,这种时候不心疼女儿,反而怪她没有死在外头,你也太狼心狗肺了!”
洛宏旺得意地看着谢允,现在谢允没了官身,跟他一样都是平头百姓,他可不怕这个王八蛋。
他故意拉高了嗓门,让屋里的谢佳还有附近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谢允气得想要反驳,偏偏刚刚吐了血,他这会儿浑身难受。
不仅心口疼,连肚腹也在疼。
以至于此刻想要反驳,都疼得说不出话来。
洛宏旺却趁机落井下石,继续高声质问道:“谢允,你该不会是觉得陈芳必死无疑,再也没有翻身之日,就厌弃了她的儿女,所以想要趁机除掉谢佳这个名声尽毁的女儿吧?”
他这话,正好让赶来的谢仪和谢信听了个一清二楚。
两人原本不想出来面对谢修,可谢修听说谢佳出了事,就故意让下人给他俩报信。
当时两人还不知道谢佳怀孕,又摔伤毁容的事,所以听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谢仪挨了板子,去了大半条命,甚至无法下地行走,还是让下人用门板给抬过来的。
他趴在门板上,听到洛宏旺对谢允的控诉,心中立刻翻江倒海。
而谢信性格冲动,闻言直接冲进院子,瞪着谢允悲愤地质问:“父亲,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因为母亲被判了罪,你就厌弃我们兄妹,嫌妹妹给你丢脸,所以要她去死?”
谢允哪里敢承认?
他顾不得身上的难受,立刻驳斥道:“你胡说什么?
这人对我早有不满,如今故意落井下石,胡说八道,你竟信了他的鬼话?”
谢信却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他再次质问:“那你刚刚说,妹妹为什么不死在外头?”
谢允气得再次跺脚:“我还不是听说她怀了身孕,气得狠了?”
说罢他又急忙对屠娇娇说:“你进去告诉神医,请她务必治好佳儿!”
屠娇娇故意问:“那要保胎吗?这胎要是没了,她以后可怀不上了。”
谢允想到谢佳那张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脸,只得说道:“让神医务必保住这个孩子!”
谢佳变成这样,哪可能再嫁别人?只能让裴荣娶了她!
她这胎要是没了,以后还不能再生,裴荣又哪里会甘心就范?
屠娇娇立刻回了房间。
谢信则说道:“我去找裴荣!”
谢仪急忙阻拦:“四弟万万不可!这事得父亲出面。”
他哪里放心让谢信去?
那裴荣阴险狡猾,谢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万一裴荣不肯认下这个孩子,还说谢佳是在拐子手里失了清白,他们这脸可就彻底丢尽了!
谢允也觉得裴荣不好对付,加上他正好不想留在这里,于是立刻说道:“我亲自去找他!他要是敢不负责,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等他一走,谢修来到了谢仪面前。
谢仪侧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现在满意了?”
谢信立刻冲了过来,目光怨恨地瞪着谢修:“谢修,你还想怎样?”
谢修凉凉看着他:“你皮子又痒了?还是想我把你扒光了丢出去?”
谢信吓得连忙抱住胸口,飞快躲到谢仪身后:“你……你敢!”
谢仪:“……”
谢修又看向趴着的谢仪:“你们变成这样,纯粹是咎由自取,我有什么好满意的?
是我让你冤杀丫鬟,让谢佳私奔的吗?你就算要怪,也该怪你母亲。
如果不是她刺伤谢允,你又何必冤杀丫鬟?
如果不是她逼白玉竹嫁给谢攸,白玉竹又怎会怂恿谢佳跟人私奔?
还有那个裴荣,他一个小举人,为何能够认识谢佳?你不会没有想过吧?”
谢仪阴沉着脸,沉默不言。
他怎会没有想过?又岂会不知罪魁祸首?
可他还能怨恨自己母亲吗?
说到底,要是谢修没有回京,母亲也不会用蛊虫对付他,招来这场杀身之祸!
谢仪冷笑:“谢修,你别以为,你就能够全身而退。父子断亲,天理不容!你以为,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你与其关心我,不如好好想想你将来的出路。有那样一个母亲,你和谢信再也无法科举。也不知,你那未婚妻可还会嫁给你?”
谢修刚说完,管家就急匆匆来禀,说是谢仪和谢信的未婚妻家里派人前来退亲!
谢修同情地看着谢仪:“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巧,两位节哀顺变。”
就连谢攸都忍不住勾起了唇,在旁边偷偷幸灾乐祸。
陈芳故意让白玉竹那个不知廉耻的淫妇嫁给他,给他戴绿帽让他做了绿王八。
却给谢仪和谢信挑选了好亲事,只等春闱过后,两人就会成亲。
先前谢信踹伤谢保,气得谢老太爷中风,女方家里也没舍得前来退亲。
如今陈芳刚出事,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真是可笑。
谢攸特地欣赏了谢仪和谢信的脸色。
两人的脸色自然是非常难看。
谢信铁青着脸,怒气冲冲:“我这就去将人都赶出去!亲事早已经定下,他们现在想退亲?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站住!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谢仪并不想在谢修面前丢脸,此时却不得不怒斥谢信,“事已至此,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他又对管家说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谢家愿意退亲,只是今日家中太乱,此事过几日再议。到时候,我会亲自登门赔礼。”
管家连忙跑去前院交涉。
两家人虽然不太放心,却也更怕将人逼得太急,到时候谢家狗急跳墙,闹得太过难看,坏了他们两家的名声。
所以只好答应过几日再议,匆匆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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