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惊了一下,这里是原始林子,那打枪的人怎么进来的?

    她顺着声音,赶紧跑过去,十多分钟后,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山涧旁,看到了十多头灰白色的狼,在围攻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黑衣,被狼抓的破烂不堪,脸上几条伤口冒着血,遮掩了原来的样子。

    后背一支三八式大盖,手里架着一支56式半自动步枪。

    他脚边躺了七条狼,身后一堆火上,烤着一只肥美的兔子。

    旁边的柴刀,泛着幽光。

    陆朝颜看着他很熟悉,又朝前走了几步,很快那些狼发现了她。

    瞬间作鸟兽散的跑开了。

    男人侧头过来,也看见了她,他徐徐笑开,眼里的光,灿烂如锦。

    “朝颜,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个老六!”

    陆朝颜没想到会是司正砚。

    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啊!”

    司正砚跑过来,接过她肩上挑的东西,“你师父他们了?”

    问完话,他才反应过来,这么危险的林子,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我挖到了好东西,自然要跟他们分开啊。”

    陆朝颜打开装人参的木箱子,四株大小不一样的人参,躺在里面,跟一堆黄金一样耀眼。

    司正砚心头升起的疑惑,瞬间被担忧代替。

    “就算为了人参,你也不能一个人独行,这林子里全是野兽,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半个多月前,我在山里救了一头难产的母老虎,她给山里野兽们打过招呼,它们不会咬我的。”

    陆朝颜在林子里走一圈,采了几样止血草药捣碎,望向司正砚。

    “坐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两人这算是第一次真正言语上的交谈,竟然没有一点隔阂和别扭。

    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竟跟多年好友一样,相处的那么顺其自然。

    司正砚坐在石头上,仰着头,任由陆朝颜上药,并轻描淡写的回道:

    “你离开的那天早上,我醒后,跟七爷爷借了两把枪,便来找你了。”

    当时陆寒青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陆朝颜跟谁学习打猎。

    他不免担心起来,带着枪进山,找了很多猎户,都没有人见过陆朝颜。

    他还请他们帮忙找,结果一天下来,也没有找到人。

    他只能孤身进深山,好在现在找到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山,根本没必要担心,以后,别来找我了。”

    陆朝颜上完药,来到河边洗手,准备做饭。

    司正砚接过她手里的锅,“不,我和寒青都担心你,今后,让我陪着你一起进山吧,你想学打枪,我教你。”

    高大的男子,身形颀长挺拔,背着光站在眼前,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岳。

    他的目光诚恳,嗓音温柔,犹如一阵和煦的春风,带着几分宠溺和缱绻。

    陆朝颜迎着他的目光,有些愣神。

    司正砚有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看狗都深情的那种眼睛。

    深棕色的瞳仁,微微湿润,宛如深邃的湖泊,给人一种纯净而又神秘的质感。

    五官不是那种糙汉似的硬挺刚毅,反而精致的无可挑剔,偏又不娘气。

    有着北方人的俊朗,南方人的柔美,这要放到后世,能当选世界第一美男了。

    陆朝颜莫名的生出想再睡一次的欲望。

    司正砚也在打量她,肤色白的透光,鹅蛋型的脸蛋,温婉大气,鼻子秀挺,红唇饱满娇艳。

    最美的丹凤眸,看似温柔,实则藏着锐利和睥睨一切的霸气。

    都说男人喜欢柔弱娇软需要保护的女孩子,偏偏他司正砚就喜欢慕强,欣赏那些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女子。

    过去,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折服的女人,因而也没有对谁动过心思。

    现在,他的心跳加速,身子发热,渴望和陆朝颜共度一生。

    陆朝颜勾起笑,“你如今好了,该回部队了。”

    “我还有一件大事没解决,不着急回去。”

    司正砚笑的羞涩而炙热。

    什么大事?陆朝颜疑惑,但没有问。

    司正砚见她没有反应,默默的摆开锅碗,把在山里捡来的野鸡蛋,放进陶瓷缸里煮。

    接着煮面条,捞起后,拌上佐料,把煮好的野鸡蛋剥开,一分为二的摆在上面。

    还烫了一把野菜的嫩叶拌进去。

    最后,把他烤的兔子腿,掰下来撕成小块,放在最上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细致入微。

    陆朝颜坐在一旁,眼含着笑意,“你长的不赖,又这么细心,军中有好多女孩子追求你吧。”

    司正砚把面端给她,眼里好似盛了一汪春水。

    “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队里领导给我提过一个女同志,见过三次,没感觉,就没有来往了。”

    “那我怎么听说,是你娘拦着不让你答应,你才没有结婚的。”

    “正好她的阻拦给我找了好借口,不然,我也遇不到让我情窦初开的女孩。”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裹挟着绵绵爱意,直直的看着陆朝颜,等她反应。

    陆朝颜“噗呲”笑开了,“情窦初开?你以为你还是十五六呢,别矫情了,等回到部队,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去吧。”

    别回来跟她抢孩子。

    “暂时不回去了,我要娶到让我心动的女孩,我要带着她一起回部队。”

    司正砚眸光灼热,希望陆朝颜能明白,他想娶的人就是她。

    陆朝颜没有上道,垂头吃面,嘟囔一句,“等我结婚时,请你喝喜酒啊。”

    司正砚瞬间蔫了,委屈巴巴的坐在一旁,翻着兔子肉。

    饱餐后,陆朝颜在司正砚给她铺的临时草铺上,眯了一会儿。

    司正砚把那七头狼剥皮,放在树荫下晾着。

    狼肉用草药盐水煮熟,做成了肉干。

    陆朝颜醒来,看到他晾晒的肉干,微微诧异。

    这小伙子还会这个啊!

    有了伴,陆朝颜没再那么急着赶路,回到她种植血耳的栎树林,已是五天后。

    司正砚望着那么一大片血耳,又是一番震惊。

    陆朝颜递给他俩麻袋,让他去把大朵的血耳摘下来。

    “摘的时候,一定要留下小的,别全部摘完了。”

    “是!”

    司正砚高喊一声,一副我对你绝对服从的神色。

    逗的陆朝颜,讶然失笑。

    司正砚去摘血耳,她找了好一圈,在小溪沟的源头,一片茂密的椴树林子,种下了那三棵小人参。

    为了它们能活下来,她给它们输了不少异能。

    同时也把周围的藤蔓和荆棘催生成一堵绿色的围墙,保护着人参不被野生动物拱了。

    至于人,她倒不怕,没人能爬来这么高的山,也没有人能应付那些猛兽。

    她离开的这十天,这边下过雨,一亩多地的栎树干身上长满了血耳。

    司正砚把她带的麻袋装的满满的,还有五分之三的血耳没采,“朝颜,明天我陪你来摘吧。”

    “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别人你好了?”

    “等我追到她吧。”

    一但公开他好了,不回部队,势必要去出工干活。

    那就没法跟在她身边了。

    “祝你好运吧。”

    陆朝颜没再多说,下山回到家,刚好太阳落山。

    司正砚戴着斗笠,挑着她的东西,直接回大队部。

    路上遇到熟人问,陆朝颜就说是她师父家的儿子。

    “二妹!”

    医馆门口,陆月丹看到陆朝颜回来,焦灼的眸光,瞬间化成惊喜。

    她放下怀里的小女儿,又哭又笑的跑过来。

    “臭丫头,你不是去大姐家了吗?怎么又进山了?”

    “二姐,让你们担心了,”陆朝颜抱住她安慰,“师父这次带我们进了一趟深山,没法通知你们,真的很抱歉。”

    “哼,你知道你快把我们急死了吗?”

    陆月丹拿下她的背篓,“你等着吧,大姐来了,有你一顿好打!”

    “不行,你得护着我!”

    陆朝颜撒娇似的搂住二姐胳膊摇了摇,往医馆里面看一眼,没人。

    “二姐,柳之柏带寒青出诊去了?”

    “爹出诊了,小弟他去找你师父去了,还有大姐大哥富贵叔南星他们全找你去了,问了好多猎户,都不认识你,你师父到底姓什么?住在哪里?你要不说清楚,以后也别去了。”

    陆月丹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以前她们也问过三妹她师父是谁。

    她说的含糊不清,偏又把师父家的人说的那么好,让她们信任她和她的师父。

    这一次,三妹走这么久,她们找不到人,真把她们吓坏了。

    “二姐,对不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陆朝颜笑嘻嘻的抱着她哄。

    “哼,你也别想有下一次了,大姐回来一定会打你的,”陆月丹破涕为笑,推开她,“快去洗洗,身上臭死了。”

    “好,那我进去了。”

    陆朝颜提着篓子进了院子。

    回到卧房,把人参放好。

    刚在角棚里洗漱干净,陆湘和木红英进了院子。

    两人围着她,前后左右的看,确定没事,才训起来。

    “死丫头,一走这么多天,你要吓死我们吗?”

    “朝颜啊,这几天可把你娘担心坏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娘,红英姨,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不敢了。”

    陆朝颜挽着俩人胳膊,俏皮讨好的逗她们。

    “不敢就对了,脏衣服拿来,我去洗。”

    陆湘拿走陆朝颜换下来的脏衣服,去了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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