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佟玉珠一番阴阳怪气,嘲讽了蒋德昌的家教和脾气。
是让蒋德昌和蒋启文父子,心中憋怒,想要发作的话。
那后半句点清楚了,李圣世也来自北方内陆。
这句话却是让蒋德昌立刻有些如芒在背了。
我不清楚,李圣世究竟是何等的身份。
我只知道,他跟老庄有恩怨。
我在暗处,他在明处。
我与他之间,早晚只有一个人活着。
但是今天这个场合,李圣世也算是主角之一。
因为我刚才清楚的看到,不少显赫的贵胄人物。
纷纷朝他敬酒,攀谈,试图结交。
按照菲姐所说的。
他在香江有自己的势力,不属于任何字头。
但不管是和记,还是新记,号码,安乐。
这四大社团的人不光是给他面子,而且都十分的忌惮他。
他属于那种黑白通吃的角色。
而今天蒋德昌算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这位大人物。
“带你儿子先去医院吧,再不去,真就救不活了。”我身边的苏全说道。
随后便安排酒店的人,给他儿子叫救护车。
希尔顿酒店的这场闹剧。
最终在救护车的警笛声当中结束。
我重新坐回佟玉珠的虎头奔驰上的时候。
脑子有些纷乱复杂,思绪万千。
蒋家父子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们的话,我记恨不到心里。
我震撼的是在于。
李圣世身边的那个不爱说话的保镖。
之前声势卡拉ok开业那天。
他也曾出现过。
一直站在李圣世的身边。
当时我觉察到,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但我没想到这么高!
一出手便是想要人性命!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场面重要。
蒋家现在,已经要为蒋启文准备后事了。
我坐在后排。
一旁的佟玉珠有些微醺。
她其实在宴会上没怎么吃饭。
进入到雪茄吧的时候。
我虽然和苏全,没有资格进去。
但却也看到,红酒香槟xo,她一口气喝了不少。
此时此刻,佟玉珠双颊绯红。
格外好看的同时。
身上微微散发出的酒气,以及女人特有的芬芳。
却是让整个奔驰车内的气氛,有些意乱情迷。
“总结一下,今晚的宴会吧?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佟玉珠扶着额头,靠在车窗玻璃上。
疲倦和醉意。
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但思路还是十分的清晰。
“看到了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一瓶香槟大几百,一直雪茄大几百。
一枚几百万的鸽血红,我差点把命丢进去的玩意儿,居然到头来兜兜转转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所以,世事如棋,我不愿意当棋子,我更想当棋手。”
“听到了新界,观塘,黄大仙,三个地方有十二块地皮要开发,楼盘,商场,别墅。随随便便做点事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学到了下次不用忍那么久,本来应该是我送蒋启文去医院的。”
我前两句话说出口的时候。
佟玉珠是微笑的。
后半句说出口的时候,她则是无奈苦笑。
“李圣世身边的那个矮个子保镖,外号叫猴子。也是内陆的,好像是川渝人。是和李圣世一起从内陆来的。”
“跟在李圣世身边很多年了,是他最信任的人。”
“二人交情不浅,甚至我不怀疑,如果有一天有人朝李圣世开枪。猴子,会第一个冲上前去挡子弹。”
佟玉珠这一番话。
听得我多少有些后怕。
挡子弹?
我扪心自问,这事情恐怕除了嫂子。
我不可能替别人挡子弹。
但同时更加好奇的事。
这李圣世是如何收买的对方,居然能替他挡子弹?!
我突然想起了老庄的话。
这世间没有大善之人。
更没有大奸大恶的人。
人这种生物很复杂。
也许我眼中的恶人,在别人眼中是能为之付出性命的恩人。
“声势卡拉ok也已经开业两个月了吧?”
我嗯了一声:“还差两周,便是整两个月了。”
“你做的不错,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笑了笑:“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一切都是玉珠姐和泰哥的帮衬。”
佟玉珠轻笑:“去了一趟上流社会的酒会,别的没学会,油腔滑调倒是先学会了。”
他叹了一口气:“棋手可不会油腔滑调,只有棋子才会。因为棋子没有退路,你想当棋手,就得学会强者思维。”
“玉珠姐教育的是。”
佟玉珠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价格不菲的腕表。
“时间差不多了。”
我云里雾里。
不知她突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瞧见佟玉珠,拍了拍司机:“去老地方。”
老地方?
我好奇,佟玉珠又要上哪里?
她明显已经喝的有些多了。
司机却很听话。
一脚油门,把我们送到了尖东。
香江,就这么大点地方。
除却繁华与遍地黄金。
这里比我们省城大不了多少。
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却也是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一处档口。
就是那种临街做生意的大排档。
主营车仔面,沙爹牛肉面,以及各式广式小炒。
属于那种不起眼,卫生条件也非常一般的档口。
虎头奔驰停在这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佟玉珠走下车的时候,因为醉酒,一个趔趄差点崴脚。
我搀扶着她问:“玉珠姐是来吃宵夜的?”
佟玉珠点了点头:“我老爸经常照顾他们家的生意,以前下班之后,都会来这里。”
她一边走着,一边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姜葱炒蟹,一份牛杂打边炉,一碟油菜,四瓶啤酒。”
她轻车熟路的点菜。
与我和保镖一同坐下。
打开啤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关切询问:“还能喝酒?”
佟玉珠轻笑:“我没醉。”
我知道在酒会上。
其实她没怎么吃饭。
所以才来吃宵夜。
我安静的看着她吃着饭。
佟玉珠却抛出了一个,让我有些紧张的话题。
“我听说,你要帮陈观泰竞争下一届的话事人坐馆?”
我点头:“已经答应了,在德田村那次事情出的时候,不然的话,他不会帮我。”
“陈观泰是豺狼。”
“也是老板你的生意伙伴。”
“他争坐馆,跟我没关系。而且你不是他们社团的人,这件事对于你风险很大。”
我苦笑:“出来闯,总要承担风险的嘛。不出意外,过几天他就会来声势,到时候面谈咯。”
“你怎么给他搭上李圣世的这条线?”
我摊手:“还没想好,生意人嘛,终归是左右两头骗。见招拆招啦。”
佟玉珠看向我,十分正式的询问我:“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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