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伯拍着我的肩膀,让我跟着他,来到了他那辆奔驰商务上。
那个年月里。
商务车还未普及。
有钱人坐的还是奔驰,劳斯莱斯,或者加长林肯。
毕竟九十年代。
遍地黄金,所有人意气风发。
赚了钱恨不得镶金带银,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腰缠万贯。
尤伯是和记的叔父元老。
名义上退居二线。
实际上是整个和记,最具有话语权的人。
他的身份需要他低调。
但又不能完全低调。
所以这辆价值百万的奔驰商务车。
是最符合他身份标准的座驾。
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穿着西装。
虽然上了年纪。
但身材保持匀称,从头发,到领带。
甚至是纽扣。
都保持着一丝不苟
一看年轻的时候。
就是一个老帅哥。
他是尤伯的司机,我听肥祥说。
年轻的时候,是尤伯的门生。
十五岁就跟着尤伯闯荡江湖了。
曾经是一个双花红棍。
年纪大了,就被尤伯,安排来给他开车。
我坐上车之后。
尤伯坐在我旁边,车子里面有他养着的一只沙皮犬。
上了车之后,那条狗就钻进了尤伯的怀里。
尤伯抚摸着那条狗。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邻居家,慈祥的老头一样。
没有半点架子。
“阿召啊,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意了,并且说什么,都不愿意加入和记。”
“我想问问你以后得打算。”
我愣住:“打算?没有打算。”
尤伯轻笑一声:“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人生规划呢?”
“我知道,之前罗三那件事,让你对和记有些芥蒂。”
我心中冷笑。
何止是芥蒂。
简直对于和记,我是没有半点好看法的。
之前我听老庄说过。
闯荡江湖,义气挂嘴边。
也仅仅只是挂嘴边而已。
谁也不会,真把义气放心里。
这年头每个人都奔着发财去。
为了利益,不出卖人已经不错了。
很多时候,为了枪口饭吃。
同门师兄弟之间,都恨不得背后捅上两刀。
并且是刀刀见血。
不致人死地不罢休的那种。
所以,自始至终。
我看待陈观泰,就是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师爷苏也不过是这门生意的中间人。
合作而已,从来不走心。
也不会把他们当做自己人。
我宁可觉得,白眉虽有头脑,但一根筋的人。
都比和记这群人强不少。
付出是相互的。
当初我在潮仙被人做局,差点死在那里。
鱼佬出手救了我。
解除了误会,我能和张炳哲搭档。
废掉了帅辉,白眉一心为老大报仇。
我看他惦念忠心义气,也就把他当做了半个自己人。
至于陈观泰。
答应替他争夺坐馆,也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罢了。
“再有一个月就是新春,过了新春,就是我们和记选坐馆了。”
“你有什么想法?”
尤伯看向我问道。
我则自顾自的拿出来了一根香烟点燃。
吧嗒吧嗒的在车里抽着。
我知道尤伯是不抽烟的。
他虽然心里有些排斥。
却还是允许我接着抽烟。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你既然选择帮助阿泰,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笑着吞云吐雾:“我只想做生意。泰哥如果能给我的生意提供帮助和保护,自然而然,这就是我想要的好处。”
“和记整个字头,几万人,在香江是第一大社团。”
“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就这么一点点简单的想法而已。”
尤伯轻笑一声:“你倒是很实际。”
我苦笑:“为了吃饱饭而已,没别的太大野心和心思。”
“盛世集团李总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道:“约了明天见面吃饭,尤伯您是老江湖。
和记坐馆换了这么多,您却一直都在,明天和李圣世见面,
想必交流最多的除了如何赚钱,就是这和记下一届的坐馆了。
您觉得,我和李圣世该聊些什么?”
其实和李圣世见面。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我都心里清楚。
但我看尤伯今天专程,把我叫上车来。
我便想要听一听。
这尤伯有何高见。
然而尤伯看向我,一边抚摸着怀里的那条,在我的审美看来,奇丑无比的沙皮狗。
一边说道:“盛世集团从起家到如今规模,也就只有短短的十年时间。”
“李圣世的确是一个枭雄人物。你想听我什么建议?”
我笑着说:“多多益善啦。”
尤伯说道:“寻常人,跟着李圣世年,就足以飞黄腾达。”
“你们都是从北方来的过江龙,我总觉得你们身上有些相似。”
我愣住:“听您这么说,尤伯和李圣世也认识?”
“见过一二面,熟悉谈不上。我一个江湖上被人淡忘的老头子,对于李圣世这种,刚上位,意气风发的人来说,已经是老古董啦。”
“我不喜欢说教别人,但倘若你真心想听我一两句话,我也可以送给你。”
“这第一李圣世喜怒无常,码头生意只是他诸多商业版图的一块。我听说,他最近在阿根廷买下来了一座矿山,至于挖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可能是稀土,也可能是铜。但我猜这码头生意和矿山货运,将来会成为他生意产业链上的一环。”
“这第二点,李圣世在北方也是实力雄厚。但因为早年的一些事情,我听说你们北方的那些大佬不怎么待见他。所以,他这些年,才把生意重心,放在了香江。”
“如果你能帮他打通北方的生意,我想李圣世以后做什么都会带上你。”
我听完尤伯的两点提醒。
立刻表露出一副感恩戴德样子,说道:“多谢尤伯提点。”
尤伯则轻笑了一声,继续摸着沙皮犬。
看向我说道:“后生仔,我这两点提醒,可不是免费的。”
我赶忙笑道:“尤伯您有什么需要晚辈帮忙的,尽管提。”
尤伯冲我点了点头,拿出来了一张照片。
我拿过手来,看到照片里面,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模样白净,一脸稚嫩。
但是穿着紧身短袖,下面是皮衣,一侧还拴着一条链子。
一看就是最底层出来混社团的那种靓仔。
尤伯对我说道:“这个晚辈靓仔,我希望让你帮忙照顾一下。”
我看着照片问尤伯:“阿公,这个年轻靓仔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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