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监狱坐牢的时候。
老庄曾经说过。
面子,最不值钱。
但等我出狱的那一天,他又告诫我。
出去之后,闯荡社会,面子最值钱。
而现在,新场子百分之五的股份。
便是我给尤伯和整个和记的面子。
我并非什么财大气粗的人。
百分之五在我心里,单凭卡拉ok这桩买卖。
最少一年六位数。
这等同于白送的。
眼见尤伯犹豫。
我也没多言语半句。
只是翘起二郎腿来,点了一根香烟。
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因为我已经把场面牢牢控制住了。
当我看到方杰和白眉,两个人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一刻。
我就知道,尤伯也好,陈观泰也罢。
他们的人已经废掉了。
上次在酒店,你们拿字头,拿人威胁我。
我只能故弄玄虚,以求全身而退。
但现在不一样了。
攻守易势了。
我的拳头硬,那么我就有话语权。
方杰一个能打十个。
猛的像是长坂坡的赵子龙。
白眉离开了义群,但我知道,这家伙虽然未必像方杰那样。
招招都是奔着人要害而去。
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不要命的莽夫。
有他俩在,再加上和记的这群老头子轻敌。
两个人足够干翻,陈观泰的那群小弟了。
至于盲晖。
我相信在方杰面前,真打起来的话,盲晖的水平,可能只能坚持半个小时。
“陆文召,你好大的胆子啊。”
尤伯拄着拐杖站起来。
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每一寸皮肉都在颤抖。
这一刻我知道,这老东西是真的生气了。
但我却隐隐的有些得意。
因为一向沉稳平静,处事豁达的老头。
竟也能有如此丢失方寸平稳的一面。
这说明,我今日所做一切,真的是让尤伯这老头子生气动火了。
正所谓棍棒加骨头。
这是训狗的方式。
人何尝不是?
我料到了和记这些捞偏门人,没什么格局和眼界。
看到的也不过是,街头上的那些蝇头小利而已。
尤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比其他的矮骡子。
多活了几年。
见过了些许大人物而已。
但他的城府,还真就不如李圣世万分之一。
我笑呵呵的看向尤伯,说道:“几位,别生气啊,毕竟生气也无济于事。”
我翘起二郎腿来,看似气定神闲一般的淡定。
“摆在各位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合作还是不合作。”
“我知道,各位都是捞偏门的。”
“打打杀杀的事情做习惯了。”
“但别看和记几万门生,想把我赶出香江,恐怕不易。”
“毕竟,以后不好说,最起码,想要挣钱的牛肉威,第一个不答应。”
我深知牛肉威是想要在油尖旺立足。
毕竟,他可不想。
牛肉威的名号只是这些年,自己地盘大了。
手下多了。
手里也有些钱了。
才有人这么叫自己。
但背地里,多数时候,他一直被人在背后叫牛肉老。
所以,在油尖旺开卡拉ok夜总会。
是牛肉威一直想做,却做不成的生意。
陈观泰拍着桌子,刚要发脾气。
却被强压着怒火的尤伯,一把给拦住。
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尤伯阻拦陈观泰发火了。
要是放在之前。
尤伯绝对不会,约束管教和记最能打的地区话事人。
“阿泰,你先不要说话,我跟陆文召聊两句,不要打断我们。”
尤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不如这样,就你和我两个人。安静一点。”
我点头:“好啊。”
我转过头看向白眉:“你和方杰在外面等我。”
随后我又看向尤伯。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了。
我已经把我的人安排出去了,该你了。
尤伯轻笑一声,对陈观泰说道:“阿泰,你们在门外等着。”
陈观泰和白头佬无言以对。
虽然盲晖还有一些不情愿。
但阿公发话了,他不敢违逆。
而这时候李圣世也是非常识趣。
笑着站起身说道:“二位慢慢聊,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开工了。”
“中环的咖啡七点半开始就排队了,写字楼里的俊男靓女,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
“我要回中环了,我先表个态吧。”
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嗓子:“陆文召的生意我会照顾,但也仅限于码头生意。他要在油尖旺开多少家卡拉ok,跟我都没关系。”
“我不会在金钱上支持陆文召,也不会在其他的资源上,给予太多的支持。”
“但这个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
李圣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人还是不错的,我也期待他的新场子,能够顺利开业,我好前去喝一杯。”
说完他把手从我的肩膀上拿下来:“行了,我先走了,你们讨论出个结果之后,再来找我。”
李圣世转身离开。
他最后一句话。
其实挺有分量的。
是说给我听的,也是说给尤伯听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干涉。
但如果你们之间,能够把话说清楚,说明白。
利益分配清楚。
那么接下来的合作继续。
他不管什么江湖龙虎斗。
李圣世走了之后。
尤胖子开始,自顾自的喝茶吃茶点。
恢复了往日的气定神闲。
“我问你,谁给你的勇气,敢和我们整个字头作对的?”
“牛肉威只是个卖牛肉的,我猜猜嗯你一定是许诺给他,帮他扶持他的小弟,成为下一届老东的坐馆,对吗?”
我面色平静如水。
但实际上内心却狂跳不止。
尤伯虽然老而不死是为贼,却也是老奸巨猾的代表。
他居然猜到了我和牛肉威私下里谈论交换的条件。
这倒是让我真有些始料未及。
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件事。
便说道:“尤伯,别猜了。您一把年纪了,为了社团操心操力,可手底下那些小的,谁会为你考虑?”
我不等尤伯反应,接着说道:“说白了,你抛头露面,到最后好处都让陈观泰,师爷苏他们给吃掉了。”
“老阿叔,我知道你一直想做油尖旺的教父。扶持陈观泰,是因为他地盘多,没脑子,容易控制。”
“但阿叔你有没有想过,和记的坐馆两年一选,今年陈观泰,明年可能是其他人,盲晖,肥祥,都有可能。那就是一个座位,真正控制谁上去坐的,还不是您这些叔父?”
尤伯皱起眉头看向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郑重其事的说道:“很简单,只是给尤伯您安排安乐茶饭,陈观泰他们靠不住的,他们都是捞偏门的矮骡子。口口声声叫您一声叔公,但私底下谁也没把你放眼里。
我见尤伯目光略微有些动容。
便接着说道:“尤伯,靠威望只能震慑一时,就比如今天,不管是陈观泰还是白头佬,来不都是为了分蛋糕?谁会在乎您的死活?
可是我陆文召不一样,尤伯如果相信我,将来等您百年,我替你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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