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陶然居。
傅宵寒始终没有回来,桑旎也没有等他,只随便自己点了个外卖。
覆在脸颊上的鸡蛋已经慢慢失去了温度,红印也跟着褪了下去。
桑旎原本还担心傅宵寒回来看见了会找季家的麻烦,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这想法倒是有些多余了。
再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桑旎想,他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她倒是熟悉的。
——同样在这个房子中,也同样是自己一个人。
形同虚设的“丈夫”。
只是此时,她躺下的地方从那个小房间变成了主卧。
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的不同,桑旎躺下好一会儿后,依旧没有任何的睡意。
某个瞬间,她甚至想回尽头的那个小房间算了。
至少那算是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不像是眼前这里,鼻子间是熟悉的味道,但眼前却又放满了他们两人的东西——和从前一点儿也不一样。
这种陌生而又熟悉的割裂感,就好像是一把放在桑旎手臂上慢慢磨着的钝刀子。
死不了人,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里传来的痛感。
桑旎翻了一个多小时的身,终于有了一点朦胧的睡意时,楼下却传来了引擎声。
她没有管。
但下一刻,对方却是按了门铃。
桑旎还是当听不见 。
可外面的人却不在意,只不急不慢的,一下下按着门铃。
桑旎这才想起,这宅子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佣人了,自己如果不下去开门,对方大概会一直这么按下去。
想到这里,她到底还是起了身。
“抱歉太太,打扰您休息了吧?”
徐延站在外面一脸的歉意,“但傅总喝醉了,我只能送他回来……”
桑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旁边扶着的人,最后还是侧开了身,“进来吧。”
徐延立即扶着傅宵寒进屋。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桑旎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徐延将他放在沙发上时,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桑旎也不愿意看他,放了徐延进屋后,她直接转身就要回房间,徐延赶紧将她叫住。
“太太!您要去哪儿?”
“还有事?”
“不是,这……傅总这样子,没人照顾不好吧?”
“你不是在这儿吗?”
徐延 不说话了,只震惊的看着桑旎。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桑旎说道,“我也不会照顾他。”
“可是以前……”
“那是以前的事。”桑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延又沉默了,一脸的为难。
桑旎给出了解决方案,“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照顾他,不愿意的话就走吧,反正他喝醉了就是睡觉,让他睡就可以了。”
话说完后,桑旎就继续上楼了。
至于徐延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也没有去看。
这次回去后她倒是很快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踏实,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破碎交织的梦境,如爬在她身上的藤蔓,怎么也挣扎不开。
等她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还是凌晨的时分。
她的呼吸还有些沉重,口干舌燥的。
桑旎又重新翻了个身,想要逼迫自己重新进入睡梦,但眼睛刚闭上,那股口渴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在挣扎了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决定 下楼喝杯水。
楼下也是漆黑的一片。
桑旎开了楼梯灯,直接进入了厨房。
水杯刚一满上,身后突然传来了嘶哑的声音,“给我也倒一杯。”
突然的声音让桑旎吓了一跳,手上的杯子也直接砸了下去。
傅宵寒的反应倒是快,立即伸手将她扯了过去,她这才不至于被溅起的玻璃碎片划到。
但桑旎很快将他的手扯开了。
傅宵寒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再慢慢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然后,他自己几步上前,重新倒了杯水,先递给了桑旎。
但她没有接,只绕过他准备自己倒。
整个过程,说是无视自己也不为过。
傅宵寒捏着水杯,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消失了。
桑旎却没有管他,在将杯子里的水喝完后,她便准备回房间睡觉。
但她刚走两步,傅宵寒突然又抓住了她的手。
桑旎下意识还是想要将他推开,但傅宵寒很快将她另一只手抓住,再将她整个人往旁边一抵!
桑旎的后背撞在了墙壁上,疼的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再咬牙看向他,“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傅宵寒突然笑了一声,“桑旎,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夜。”
新婚夜……
桑旎还没领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傅宵寒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口中 还有没有消失的酒味。
此时正用力的啃咬着她的嘴唇,如同撕扯这着猎物的猛兽 。
桑旎尝到了血腥味,正准备让他松开自己时,傅宵寒的舌尖却反而趁机钻了进来。
噙着她的舌头,近乎疯狂的掠夺。
桑旎的手依旧被他扣着,整个人无从抵抗,那来不及咽下的口津顺着她的下巴落了下去。
划过她的锁骨,再一路往下。
傅宵寒也腾出了手钻入她的睡衣中。
桑旎今晚穿的是他准备在房间中的真丝睡衣,上面的扣子倒是系得严严实实,不过在他的蛮力下,那东西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用力一扯,那扣子便崩落一地。
对于他熟稔的身体,桑旎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当她的腰肢逐渐变软的时候,傅宵寒也直接将她压在了厨房的岛台上。
他身上还穿着今天出门的那一身衣服,此时衬衫也没有脱下,只堪堪解开了腰带。
桑旎刚才下来时并没有开厨房灯,但今晚的月光很亮,此时透过窗户泄了进来,衬得桑旎的皮肤更白皙了几分,而在这略显逼仄的空间中,每一分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他如饿极了的猛兽,此时终于找到了新鲜的猎物。
咬破了脖颈,将鲜血饮入腹中。
咕叽咕叽。
就当桑旎真的就要窒息之际,他突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叫我什么?”
“我们结婚了,你应该叫我什么?”
“嗯,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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