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蓉突然的质疑，刘曼雪神情恍惚了一下，低垂下头。
“我爸自杀了。”
“啊？”
汪蓉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便又听刘曼雪继续道：“还没见面，在逗音上联系的时候，我说过我家欠了很多赌债，我是躲到魔都来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
汪蓉点头，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中回神。
“从我爸欠债被打成残废之后，我们家就全靠我姐一个人撑着，她靠出卖身体换钱这件事，街坊邻居里都传开了，背地里一直说我姐不检点，下贱。”
“很可笑对不对，一个女孩子，不惜代价撑起一个背负巨额赌债的家庭，明明是很伟大的事情，却要被一些站在道德制高点，半毛钱关系都沾不上的陌生人戳脊梁骨。”
“确实。”
汪蓉轻轻点头。
刘曼雪姐姐的做法，跟她最初时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不知道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是怎么想的。
在她看来，当一个人真的走投无路时，唯一剩下还有价值的，也就是自己本身了。
选择出卖自己换取一点希望，是无奈，也是必然。
她完全的能理解。
如果表姐没有拉她一把，如果遇到的不是程渊，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
“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赌场老板倒了，我们家不再背负赌债，我爸认为我姐有了重新做人的可能，不愿再做我姐的累赘，就自杀了。”
“我妈现在精神状态很差，她认为都是怪她没用，才会导致我姐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我姐都担心她会想不开，现在两个人轮流守候，半步都不敢离开她。”
“我没时间了啊。”
刘曼雪可爱的脸蛋满是无奈。
“原本对我而言，直播只是暂时的生存手段，我在重点大学读书，刻苦深造，我认为靠我自己，肯定也能带我们家走出低谷，所以上次听到你说出飞哥支持你的缘由后，我拒绝了。”
“可现在，我家都要没了……飞哥是我能看到的最后的希望，我必须要让我妈妈知道，我们家已经好起来了，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
“蓉蓉姐，请你一定要帮我！”
“帮你是肯定的。”
看着刘曼雪可怜巴巴的无助模样，汪蓉暗叹一口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对于刘曼雪而言，生活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不过她还是狠了狠心，严肃道：“不过，有一些前提条件，要先跟你说清楚。”
“嗯，你说，我都接受。”刘曼雪说这话半点都不带犹豫。
她都准备把自己打包卖出去了，哪还会在乎什么条件。
“其实只要你思想工作到位了，也不算是什么苛刻的条件。”
汪蓉浅笑，缓和了下气氛。
“飞哥这人，出手有多大方你是知道的，闯入他的生活，你的得到的好处肯定不会少，可能他并不在乎这点开销，但毕竟也是真金白银的开销。”
“我这话可能有点难听哈，既然是我出手帮你了，那我就得保证，你不会是一个拿了好处就跑路的白眼狼。”
“蓉蓉姐，我不是……”
“你不用解释。”
汪蓉平静且笃定的道：“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有飞哥的大力支持，我准备把直播当成一份事业来发展，我表姐已经在着手注册公司，近两天应该能办妥。”
“我的条件很简单，来我们公司，签十年合同，违约金十亿。”
刘曼雪怔住。
然而不到两秒，她便一咬牙，坚定道：“我同意！”
汪蓉露出笑容：“可以，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了。”
“来，吃虾。”
气氛回暖。
突然，刘曼雪心中一动：“蓉蓉姐，能给我看看飞哥长什么样吗？”
“怎么，担心是个油腻丑男啊？”汪蓉笑道。
刘曼雪嘿嘿一笑，没有回话，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吧，飞哥不丑，甚至还有点小帅。”
一边说着，汪蓉拿出手机，点出一张程渊睡着时，她偷偷拍下的照片，翻转手机，将其展现在刘曼雪眼前。
而后便见刘曼雪的目光逐渐呆滞。
“是他？！！”
……
次日。
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店。
程渊从床上坐起。
目光扫了一眼隔壁床位上，如睡美人般安详的姜月月，嘴角抽了下。
如果不是他半夜都还没睡着，见识到过她狂野的睡姿，他还真就信了。
程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足足看了三分钟，直到发现那长长的睫毛都开始微颤，他才心情愉悦的进入卫生间，放水洗漱。
“坏家伙！”
姜月月翻了个身，将头埋入被子中。
“小依，帮我看下汤臣一品有在售房源没有。”
放大包时间，程渊给小依下达指令。
昨晚上小依照旧在逗音给汪蓉一通猛刷，程渊的资金再度回到一亿以上，底气十足。
“主人，汤臣一品目前的在售房源有好几种规格，您……”
“看最顶级的。”程渊豪气打断小依。
“好的主人，汤臣一品前排597了解一下，仅需三个小目标哦。”
“啥玩意？”
程渊整个惊呆。
果然还是贫穷限制想象了。
就算汤臣一品是放眼全国，都能排在金字塔顶端的住宅。
但那可是三个亿！
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主人，还要看么？”
不知为何，程渊竟在小依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人性化的笑意。
按理说，人工智能出现这种状况，应该属于很危险了吧？
不过程渊管不了，也没法管。
要管也是统哥的事。
于是把这种感觉抛在脑后，硬气道：“看，为什么不看，资料发我，约对方明天去看房。”
“好嗒～”
“对了，看一下宾利慕尚，有没有在售的现车，我要买，今天就要，如果没有，就找一下同价位适合自己开的其他车型。”
“好嗒～”
“对了，今天晚上，帮汪蓉安排点节目效果，刷狠一点。”
“好好好！”
小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兴奋度。
果然，她有属于她自己的情绪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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