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胡叔叔特别隆重地下车帮我开门,他扶着我从车上下来,他一眼就看出来我这鞋子不合脚。
他笑着指了指我的鞋说:“这鞋子是胡之菲的吧。”
“嗯。”我见胡叔叔早已看穿,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其实衣服、皮包、鞋子都是菲菲的。”
胡叔叔听闻,万分感慨地仰头叹息了一声,张开怀抱大大地拥抱我,他像个父亲似的拍着我的后背说:“是叔叔想得不够周到啊。”
胡叔叔松开怀抱,转而拉着我的手,拍着我的手背对我语重心长地说:“葭葭,今天你帮了胡叔叔大忙,胡叔叔以后一定有重谢。你在上海多多保重,等我忙完再回来看你和菲菲。好好带你们去商场血拼。”
我抬头看着胡叔叔,内心有些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胡叔叔表达关爱的方式有些简单直接,但从胡叔叔慈祥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是真心的。他想用钱来弥补父爱,也想用钱来感谢我今天晚上陪他出席晚宴。
胡叔叔赶在我要开口推辞之前,转移话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不和你聊了,我还要赶去医院一趟。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我是个父亲,终究不放心的。”
我见天色已晚,而且我也知道李驰在陪着胡之菲,便劝说道:“胡叔叔,可已经这么晚了您还是别过去了吧。再说病区恐怕上不去呢。”
“这你不用担心。”胡叔叔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从急诊,再走员工通道上去。”
我心想,胡叔叔简直说的和李驰一样。这是不是属于一种街头智慧呢。
胡叔叔打开车门,一边坐上车子,一边转头对我叮嘱道:“葭葭,那菲菲这边你多关心一下,我去看一下菲菲就回苏州了,可能没时间结算出院账单。办理出院的时候,你记得把账单发给我,我到时候把钱转给你。”
“您这么晚还回苏州啊?”
胡叔叔系上安全带,无奈地冲我笑笑:“老婆看得紧啊,不让在外面过夜。”
我有些体谅地看着胡叔叔,感觉他也挺不容易的。胡之菲总埋怨他不关心自己,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组建了新的家庭,他还有老婆儿子要管。
胡叔叔摸了一把微微后移的发际线,发动了车子:“还有啊,最近有一批货要出去,工厂晚上加班加点,我这个老总偶尔也要去工厂督督工。呀,话越说越密了。诶,好了。那我走了。”
“胡叔叔再见。”我站在原地朝胡叔叔挥手。
见我还没转身离开,胡叔叔又想起什么,落下车窗对我说了句:“你看着菲菲。让菲菲好好在医院里待着,先凉一凉她创业的心思。还有一年毕业了,再怎么着也得把文凭混到手啊。”
我这下明白了,胡叔叔之所以要胡之菲住院一周做个全面的检查,还有这一层意思在。果然是知女莫若父啊。
目送胡叔叔的宝马车开走,我又立即掏出电话给李驰打过去:“胡之菲爸爸过来了。你还在医院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啊?”李驰有些呆呆的应了一声,“你是怎么和她爸介绍我的?”
我有些无语,你一个大男人住在我们两个女生的屋子里我能怎么介绍你呀,我于是不顾他感受地实话实说了。
说是不顾他的感受,其实我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李驰这脑袋瓜简单得很,根本就不会为了我实话实说而生气。
“你把我介绍成推销保险的啊。”果然,李驰听后,并没有特别地反应,反问我,“我看着像推销保险的吗?推销保险的不是都戴眼镜嘛。”
我有些无语,感觉自己和他并不在一个频道上,大半夜的也没心思和他唠嗑。
“你不像推销保险的。你像推销健身卡的好了吧。”我讽刺道,“下回再碰上别人问起你,我就说你推销健身卡的。”
摁掉电话,我转身走回楼道里,一边想着如果我有这么一个爸爸,我肯定不会创什么业了,自己读的就是服装专业,自然毕业后留在爸爸的公司里帮忙啊。这是连黄子文这种纨绔子弟也懂的道理。也不知道胡之菲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但是,我想那些个又没用,纯属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哪有那样的运气,先考上教师编再说吧。
一路怀着心思往楼上蹦哒去,走到门前的时候,感应灯黑了,咱们这楼里的感应灯时间特别短,大概物业费交不齐,物业公司也就马马虎虎地对待楼道管理。
我正摸着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的时候,有人忽然在黑暗中叫了我一声:“司葭。”
声控灯突然亮了一下,照出傅恒的面容,他背着光,站在两层楼拐角处夹缝层,身后是窗户。当感应灯再次暗下去的时候,他的脸色显得特别阴沉。
“傅恒,你怎么来了?”我疑惑地站在原地。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路径直向我走来,我逐渐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
“嗯。”
他离我很近,我贴着门站着,很不自在。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圈红着,目光有些凶,我有些害怕。
“不请我进去?”他用低沉的声音向我发问。
我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可突然间,他俯身抱住了我,就势将我抵在门上强吻了起来。
“我爱你,司葭。”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猛烈地发起唇舌的攻势,他的吻好凶好凶,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般温柔,我不由自主地抗拒着,闪躲着,心里想着他一定是喝醉了才这样。
他的手掌顺着腰间缓慢向上覆在我的胸口,我害怕极了,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他后退了一步,扶在我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随后,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咔嗒一转钥匙将我送进了家里。
砰的一声踢上房门后,他将我拦腰抱起,径直向沙发走去。
我整个人都吓傻了,用尽全身力气地手脚并用在他怀里挣扎,他手劲儿特别大,就是不撒手,最后重重将我抛在沙发上并欺身压了下来。
“你住手!”我抗拒地推着傅恒,“流氓!”
慌乱中,我扇了他一记耳光,眼镜从他鼻梁上滑落到地上,碎裂成一堆。
玻璃的碎裂声似乎让傅恒恢复了理智,他松开我,用手指当梳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对不起,司葭。我就是太想要你了。”
我在沙发上蜷缩着,双手护在胸前,警惕地看着他:“你走吧。今天晚上你不太冷静,我们不适合共处一室。”
他叹了口气,将双肘支在膝上,头埋在膝间,语气有些冷淡地说:“司葭你先回答我个问题。你今天晚上去哪儿了?”
这下,我被问住了,我对傅恒撒谎了,舌头打结胡乱地说:“我……我去了医院啊,陪胡之菲。”
他哼了一声转头看我,我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红色无袖连衣裙,领子挖成了深u。
他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拾起眼镜,羞辱我说:“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清纯的女人,结果不过是个卖的。什么失业了找不到工作,跟我玩杀猪盘是吧?”
他斜着眼睛看我,我叫嚣着从沙发上弹起来说:“混蛋!你血口喷人!”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他身上,他躲都没躲,抱枕弹了一下,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下来。
“你现在滚出我家。”我用力伸手一指。
他冷笑一声:“贼喊追贼是吧。你装什么装。你要是这种的,我们就是另一套玩法,别在我面前装清纯了,开个价吧。”
我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傅恒,如果前一秒我还是在生气,他误会我是干那一行的。现在他的表现已经完全颠覆了我的想象。
“你不是要当老师吗?”他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我,“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录用。你考50分还是60分都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了!”
“你混蛋!”我后退一步,用尽全身力气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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