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浩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或许是李驰也想解释一下整件事。
他把林浩挽留了下来：“喝点茶吧？我去烧点水。”
“好。”林浩没有推辞，在吧台旁坐下。
我坐在林浩对面，他身上也有明显的酒气，可是看眼神还算清澈，应该没有喝多。
“你们这里可以抽烟吗？”林浩似乎看到了放在冰箱上面的烟灰缸。
李驰转身把烟灰缸取下来，又打开卫生间的排风，说：“抽吧。”
林浩把烟取出，又看看我。
我把烟灰缸推过去，他才点火。我开始讲述整个事情的原委，一方面是为胡之菲的失态做解释，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林浩和黄子爵误会林飞宇的人品。
林浩默默听着，他抽的是细支的薄荷烟，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想抽烟提神，兴许是要掩盖一下身上的酒味，薄荷烟的烟气比普通香烟柔和，冲散了他身上的酒气。
他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说：“胡之菲是今天生日？”
不知为何，他看了眼歪倒在玄关处的高跟鞋。
李驰端上来用茶包冲泡的三杯红茶，他挨着我坐下，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对林浩说：“谢谢你们把胡之菲送回家。她这样害你们也没吃好饭吧？”
林浩笑着摇摇头：“还好。只是本来子爵还安排了第二场，在楼上订了ktv包厢，想活跃一下团队气氛，现在菲菲醉了，就让我先送她回来而已。”
林浩又说：“没想到胡之菲脾气还挺倔的。其实……”他皱了皱眉，可能觉得说这个话有些马后炮，但他还是说了下去：“其实，胡之菲说清楚是今天生日，聚餐是可以改期的。或者她想让林飞宇参加，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话说得在理，这才是整件事情最诡异的地方。
我轻微嘲讽了一句：“胡之菲虽然倔，可林飞宇是男的，他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不也很荒唐吗？”
林浩像是不在意我言语中的刻薄，大方的向我们道歉：“这事确实是林飞宇不对。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我们纷纷摇头，我们当然不是为了道歉才这样说的。李驰又说：“其实我们都是想看着他们两个好。不想他们闹得那么僵。”
林浩点点头：“我会抽空想办法劝劝林飞宇的。老实说我从小看着林飞宇长大，没想到他越长大越任性。或许是我们家里人都太惯着他了。他毕竟在同辈里年纪最小。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
我抿了抿唇。
林浩熄掉烟。喝了口茶，向我们告辞。
“那胡之菲就交给你们了。我还得赶回去。”他站起身。
李驰从座椅上跳下来，准备送送他，林浩摇头：“不用了。”
他穿上鞋子，回头对我们俩说了一句：“祝你们……国庆节快乐。”
他最后的目光停留在李驰的背心上。
……
林浩走后，李驰点燃了一根烟，对我说：“司葭，你早点洗洗睡吧。我等晚点再睡。先看看菲菲的情况，说不定她半夜睡醒了要找水喝。”
我看了一眼已然昏睡的胡之菲说：“应该不会吧。她好像睡着了。”
“我等到十二点。”李驰转头看看我。
我霎时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因为胡之菲说过要我们等她回来切蛋糕。
“好。那我洗完澡陪你等。”我拿了衣服去洗澡。
换下红裙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对着镜子苦笑，心想，这身衣服果然不适合我，每次穿都没有好事，改天我还是还给胡之菲吧。
这世上“偷”来的东西，总是不稳的。只有自己选择的，努力得来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吧。热水冲刷在身上，我抬起头，水流顺着脸颊和脖子静静流淌，心里想着，幸福应该是想疲乏的时候冲一个热水澡，肚子饿的时候吃一碗热汤面。
而爱情，或许是那个能陪你一起做这些事的人。
洗完澡走出来，李驰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我坐到他对面，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对我轻声说：“过来。”
我走过去，他把我拢在身前帮我擦拭头发，擦着擦着他低头吻住了我。
结束这个吻的时候，他对我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彼此眼中都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
楼上明明空着，我们可以分开睡，但李驰只看了一眼楼梯上装扮的气球，便说：“去你那里凑合一晚行吗？”
我没拒绝。我们和衣而眠，胡之菲就在隔着一道帘子的外面。
她睡得很沉，似乎隐约传来轻微的鼻鼾声。
李驰抱着我，我感觉他在笑。
我转头看看他，搂着他的脖子：“笑什么。”
他的无声的笑意更浓了，随后低语了一句：“她这个生日该永生难忘了。”
“何止是她。我都忘不了了。”我嘀咕了一句。
随后我们彼此互望了一眼，都露出那种苦中作乐的微笑。
“明天几点的火车？”
“下午。”想到这个，抱紧了李驰，明天就要和他分开了，因为他一开始就告诉我不会在苏州待上一周，只是挑其中一两天来看看我，而我也没有逼他见家长的意思，连我自己都感觉还没到时候。
“我三号或者四号过去找你，看情况。”李驰拍拍我的后背。
“那这两天呢？你在这里做什么？”我抬头看看李驰。
他轻勾了勾唇：“还要打扫一下战场。林飞宇我拜托翁乔在照顾，可翁乔明天也要回福建，我得接替翁乔去照顾一下林飞宇。”
我点点头。
“还有胡之菲……”李驰轻微叹了口气，“一开始是我们撮合的，现在变成这样，我不能放着不管。”
“菲菲会不会跟林飞宇分手？”
李驰依然是那句：“现在还不知道。”
稍后，他又说：“不过我说的话，胡之菲会听的。她还是挺信任我的。”
我心想，如果胡之菲不信任李驰，就不会连去医院堕胎这种事也找李驰求助了。
也许，人和人之所以关系紧密是因为都了解彼此黑暗的过往。
那李驰也有把柄在胡之菲手里吗？
我的记忆陷入了很深很沉的地方，然后回忆起了某天和胡之菲在街头撸串，似乎谈起过李驰，那时候胡之菲告诉我，如果我知道李驰的过去，我会害怕的。
那李驰的过去到底又是什么样的过去？是不是也和他曾经的恋爱经历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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