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城。
叶禛府上,周统迈步入内。
“见过宣王!”
“哈哈哈,周院长快快请进!”
叶禛特意换了称呼。
周统微微一笑,随之入内。
二人落座,周统轻声道:“不知宣王今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叶禛轻笑道:“是这样,周院长,大乾吏治,乃是重中之重,父皇生病之前,特意为了整肃吏治,成立监察院,本王监国,自然也要秉承父皇定下之国策,继续深化整肃吏治!”
说到这里,他手指微动,笑道:“据我所知,父皇之前,便让监察院着重调查了有关皇商之事,不知是否为真啊?”
“的确如此!”周统并不隐瞒,而是实话实说道:“宁王和武王殿下各自皆有产业,我也一直派人监察。”
叶禛微微一笑道:“可据本王所之,监察院监察之时,似乎只对我那二弟麾下产业造成了较大的影响,查出不少贪腐之徒,可是叶枭麾下产业,却并无多少问题!”
他喊叶胤为二弟,对叶枭却直呼其名。
此言一出,周统双目微眯。
“那宣王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周院长定要继续监察皇商之事,皇商为我大乾如今重中之重,决不可有半点贪腐,不可让任何人窃取国之利益!”
叶禛的话,掷地有声。
周统抱拳冲天道:“殿下放心,老奴既然为监察院院长,必定不负陛下所托之重任。全力以赴,严查贪腐!”
他话语之中,把陛下二字咬的极重。
说着,他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老奴不查武王殿下的产业,奈何武王殿下治下极严,下属并无过错,老奴总不能栽赃陷害不是?”
他又把栽赃陷害四个字咬的极重。
可以说,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什么意思。
叶禛面皮抽动,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周院长所言极是,不过啊,监察官员皇商,乃是长久之事,不可懈怠!今日正好院长来府上,本王已经设下酒宴,今日不醉不归!”
周统摇头道:“宣王殿下,如今院中事务繁多,恕老奴不能留下,还请宣王殿下见谅。”
说罢,周统躬身告辞!
见他离开,叶禛脸色愈加阴沉!
“这条老狗!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却偏偏不肯去做!”
他愤然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梅长空从屏风后走出,看着底下茶杯,叹息道:“殿下莫要动怒,您想用他去打压叶枭的皇商产业,可是您得知道,毕竟您还未曾登基,这些人对您不会全心全意效力的。”
叶禛咬牙道:“我如何不知?可是那叶枭如今在凉州,拥兵二十余万,区区一府之地,本就供养不了那么多兵卒,他所依靠的,无非便是那皇商服饰,一旦将其断了,他莫要说建功,便是连军队能不能维持住,都是未知!”
想了想,叶谆咬牙道:“去,派人将唐安府尹姜瑞给我叫来!”
话音落下,便有卫卒出门。
而另外一边。
周统已经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年轻太监恭敬的替他垂着腿。
“干爹,您为何不同意整治皇商啊?如今宣王可是大权在握,咱们得罪了他怕是会被穿小鞋啊!”
在这些太监面前,周统已经是老祖宗级别的人物。
闻言看了那太监一眼,冷笑道:“哼!穿小鞋?他愿意穿便穿!
小子,你入宫时,武王殿下已经不在唐安,不知道厉害。
我可告诉你,这些个皇子公主里面,千万不要招惹的便是武王殿下!
别的殿下,或许给你穿穿小鞋,招惹武王,陛下说不定就要了你的命!”
“可陛下如今不是病了吗?”
“啪!”
周统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陛下病了,也是陛下!武王不在唐安,也是武王!”
周统不怕叶禛,可不代表其余人不怕。
姜瑞从宣王府出来的时候。
腿都是软的!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很幸运。
莫名其妙被牛安拉着,投靠了叶枭麾下。
而叶枭呢,也是扶摇直上,地位权势越来越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就是突然间,叶枭北上,叶禛监国。
原本吧,也不算什么。
可是就在刚刚,叶禛将他唤去,言词之间,暗示他有事没事给叶枭的皇商找点麻烦。
说句实话,他真是不敢得罪现在的叶禛!
可同样,他也不想得罪叶枭!
姜瑞不是周统。
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要考虑的,是自己的乌纱帽,是自己的家人!
他很清楚,叶禛一念之间,他就会乌纱不保,甚至可能人头落地。
一直到回到家中,他都有些失魂落魄。
“老爷!您怎么了”姜瑞夫人看出他状态有些不对劲,关心问道。
姜瑞摇摇头,看向自己的老婆。
苦笑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大皇子让我去给武王皇商产业添麻烦,你说我可怎么办?我若是不去,大皇子必定要找机会收拾我!可我去了,将来武王殿下又岂会饶我?”
姜瑞夫人也是大吃一惊!
这种事情,或许只是上层人物的一句话。
可对他们而言,却如同大山一般压在身上。
屋内一片寂静。
夫妻二人皱眉凝思。
半晌后,姜瑞一声长叹道:“这武王殿下,怎么这般倒霉,他这一走,刚好皇后去世,陛下便让宣王监国,他若不走,监国之位,肯定是他的,岂有这般多的麻烦?”
姜夫人闻言,却好似灵光一现。
“夫君,如果一定要在宣王和武王之间选择一人,你会选谁?”
“我自然选武王!”
姜瑞叹息道:“武王殿下,有功绩,又有手段,还得陛下喜爱,为人刚正,最起码自从我投效武王殿下以来,从未曾让我去做些违法乱纪之事!”
姜夫人笑道:“既然如此,依我看,不如夫君直接便去找那皇商负责之人说明情况,一呢,让武王殿下知道夫君是心中向着他的,二呢,给他们提个醒,等到说完,夫君便找几个捕快去假意盘查,应付应付面子,然后,称病辞官!”
“辞官?”
一听这话,姜瑞瞪大了眼睛。
姜夫人认真道:“是的,夫君不辞官,在这个位置,便只能受宣王支使,但有违逆或是不满,便可能治罪!
既然夫君心向武王,不如便借机向武王殿表明忠心!
武王殿下素有仁厚之名,难道还能亏待了夫君不成?
或许会一时委屈,可终究保全了家人,也为将来准备!”
姜瑞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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