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谆寝宫。
叶禛来到院外。
自从杨璃死后,叶谆从未再召见过外人。
最起码从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除了那两个太监,少有人见过叶谆真容。
即便是他,在寝宫之外,便被军士拦住了。
“宣王殿下,陛下有旨,不见任何人。”
一个高壮汉子,持刀居高临下而道。
此人身材极其高大!
便是比之乔囡囡也不遑多让。
配合一身铠甲,显得极其威武雄壮。
叶禛在其面前,仿佛一个小孩一般。
只能仰视。
此人正是熊罴卫统领,张冉!
禁军八营四卫!
八营的兵权,明面上已经交在了叶禛手里。
而四卫,却始终都在叶谆的掌控之中。
而负责皇宫防务的,也正是禁军四卫!
龙骧、虎威、熊罴、豹影!
每一卫,皆是百战之兵!
而这张冉,更是当年自幼追随叶谆的亲卫。
天资强悍,曾在叶谆遭遇袭杀之时。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独面数百敌人。
杀的血肉横飞。
其中不乏武道高手。
今年五十五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几岁壮汉一般。
一身修为,更是已经到了天人十三境!
绝非寻常之辈。
即便是叶禛,在他面前,也不敢托大。
“张将军,我想见见父皇!”
张冉扫了叶禛一眼:“我方才说了,陛下有命,任何人,不得觐见!”
叶禛有些无奈,他来了不止一次,但是叶谆寝宫。
每次都有四卫统领之一的大将守候。
并且不许任何人觐见。
叶禛盯着张冉看了半晌,忽然道:“张将军,若我今天,一定要进去呢?”
别看叶禛对叶枭有所忌惮。
但是面对张冉,他并无太多畏惧。
张冉立于原地,只是冷冷重复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觐见!”
“哼!”
叶禛一声冷哼,直接便要迈步入内!
就在他动腿的瞬间,只感觉一阵强大的威压从张冉身上爆发!
“宣王殿下,你若冲闯,末将便要将你擒下了!”
张冉说话,叶禛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继续向里面走去!
张冉眉头微皱,伸手便要去拦!
而就在此时,叶谆身后一老者,同时出手。
“轰!”
双方对轰一招!
张冉竟然未曾占得便宜!
“熊罴卫,听令,凡有入内者,杀!”
刹那间左右冲出近千人同时拔刀,这些人个个身材高大勇悍!
强大的压力压向叶禛!
张冉冷声道:“宣王殿下,你若再敢踏前一步,我便要下令围杀了。”
恍若实质的杀意,让叶谆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站在了寝宫大院门口,再走一步,便可入内。
寝宫之中,叶谆透过窗户,看着这边的动静。
轻笑道:“你说,他会进来吗?”
刘桐摇头道:“他想要试探陛下如今的状态,做到这一步,应该就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进来。”
“可若是叶枭,今日他一定会硬闯寝宫!”
叶谆笑道:“有些时候啊,差那么一点,就是天差地别,如果连张冉都能震慑的住他,那朕可是太失望了。”
就在此时,叶禛冷冷看了张冉一眼,抬脚迈入!
他的确不敢招惹叶枭!
可不代表,随便一个人,都能镇得住他。
“本王今日,便是要见父皇,谁要拦我,尽可动手。刀斧加身,本王绝不皱眉!”叶禛目光森冷:“尔等多次拖延迟滞,难道是要隐瞒什么吗?”
说话间,孤身一人,直踏入门。
昂首挺胸,迈步入内!
无视熊罴卫士,无视刀斧利刃。
负手而行!
“哈哈哈哈!”
寝宫里,叶谆大笑起来。
“虽然不成器,可是却也只是对比枭儿,真龙之子,岂惧他人?”
张冉大怒道:“给我将宣王殿下擒住!”
他话音刚落,刘桐苍老的声音从寝宫中传出。
“陛下有旨,宣王觐见!”
原本已经浑身紧绷,准备动手的熊罴卫士,让开了一条通道。
叶禛孤身而入。
推开寝宫大门,叶禛有些恍惚。
他已经许久未曾进来了。
但是今天,他有些耐不住了。
他必须要知道,如今叶谆的状态!
寝宫之中,有些昏暗。
还有一股浓郁的药味。
终于,叶禛来到了龙榻之前,沙帐在被宁缺缓缓拉开。
叶谆躺在榻上。
满脸苍白。
声音中充满了虚弱:“你非要见朕,有何事情?”
叶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啊!儿臣担心您啊。这么久见不到父皇,儿臣心如刀割!”
他大声哭嚎,眼角也落下泪水。
他虽有夸张成份,却也有五分真情流露。
即便是叶谆,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也生出一丝感慨。
“朕没有事就是有些累也有些乏,国之大事,便交给你了。”
叶谆声音,有气无力。
擦了擦眼泪,叶禛急声道:“父皇,您是不知道啊!
这段时间,老三他占据了凉州,简直无法无天,带人私自出兵不说,如今还要举行什么凉州科举。
儿臣给他下旨,他甚至接都不接,还告诉儿臣以后不要给他下旨!
这般不服管制视朝廷于无物自立之心昭然若揭”
“咳咳咳!”
叶谆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
打断了他的哭诉。
宁缺赶紧上前轻抚叶谆后背。
半晌后,叶谆叹息一声道:“你娘死后,朕已然心灰意冷,身体也承受不住了
这国事交给你,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朕现在,只想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
以后啊,你不用来请示朕,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叶禛默然。
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
叶谆这番话,似乎都是放权给他。
“朕有些乏了,下去吧”
“父皇,儿臣这里还有些参奏三弟的折子”
叶谆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叶禛犹豫片刻。
将一沓奏折,放置在了地上,缓缓退出
待其退出走远,叶谆眼睛张开。
已然没有半点虚弱!
坐起身子,顺着窗户缝隙,看向叶禛。
他摇头叹息道:“方才他啊,或许是真情流露,可是朕选继承人,不看孝顺与否!
朕要的,是能主,是引领我大乾,能够走的更远的强大明主!”
说到这里,他怒骂道:“叶枭这个不孝子。
简直可恨。
朕病了这么久,也不说写几封书信问候问候”
一边骂,叶谆翻身下床,来到了墙边,撤开幕布。
看着那地图。
“可是啊,凉州都已经拿下了!朕便原谅他了疆土,治百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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