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响亮的耳光,让几乎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便连沉浸在佛法的海洋,无法自拔的三个和尚,也不吝透过眼缝,对乔鸿投去一缕同情的目光。
更不消说萧玥一行,无不一脸莫名其妙,有种打开了薛定谔家猫盒子的感觉。
原本他们都以为,蓝袍老者会为了侄子挺身而出,将楚嬴狠狠教训一顿。
结果,蓝袍老者的回应,竟是反手一耳光,差点没叫乔鸿怀疑人生。
如此截然相反的结局,任谁都会是一脸懵逼。
好在下一秒,蓝袍老者紧随而至的喝叱,终于让这些人弄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站在二楼,玉树临风,轩华如盖的俊逸男子,蓝袍老者将之称为殿下。
“殿下?……等等!”
萧玥小手捂住嘴巴,困惑的眸子逐渐有神,很快迷雾散去,露出一汪微微起澜的清澈秋水。
这位楚公子,竟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顺城大皇子!
没错,她绝不可能猜错。
方圆上百里,不,哪怕上千里,有资格被称为殿下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个人。
念及于此,再次看向二楼那道身影时,眼中多了一份恭敬,心中却少了一份担忧。
真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啊!
和她的轻松比起来,于康就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了。
他先前可没少质疑和得罪楚
嬴,一旦人家寻个由头报复,他今天只怕插翅也难逃。
不过好在,眼下还有一个更狂妄的倒霉蛋,替他吸引了火力。
乔鸿捂住五根手指印的淤红脸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呆呆将楚嬴望了一望,又皱眉望着蓝袍老者,一脸无法接受现实的凄惶模样: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大伯,他怎么会是殿下,这不可能……”
楚嬴望着下方失魂落魄的身影,毫无怜悯,声音语调不高却别有一番威严:
“乔荣,你们乔家就是这样教育后辈的?连一点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
乔荣,自然就是蓝袍老者的名字。
当初为了对付吴狼,楚嬴曾和这帮商贾有过联手。
这乔老头和胖子戚宝山,便是他们之中最有名望,也是实力最雄厚的存在。
乔荣一听这话就知道楚嬴动了真怒,眼底闪过一道忧色,当先跪下来磕头求情:
“求殿下开恩,小人这侄儿并非顺城之人,也是初来乍到,不认识殿下,才闯下大祸,还请殿下开恩……”
眼看乔鸿还直愣愣站着,不由大怒,一把将他拽住吼道: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跪下磕头!我乔家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不长眼的祸害东西!”
这下乔鸿终于如梦初醒,紧接着就是坠入冰窖的遍
体生寒,以及大祸临头的深深恐惧。
不敢有丝毫抗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声音因害怕而扭曲变形:
“都都……都是小人无知,有眼不识泰山,才会冲撞了殿下,求殿下开恩,饶过我这一次,小人一定痛改前非……!”
“饶过你?呵呵,你自己说,本宫有没有给过你机会?”
楚嬴仰天长叹口气:“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不和他一般见识,他反而觉得你好欺负,越发变本加厉。”
他眯眼看着那道瑟瑟发抖的身影。
就在几分钟前,对方还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脸,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种欺男霸女的惯犯,真会痛改前非?
忽悠鬼呢?
楚嬴表情冷漠,平缓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乔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侮辱本宫,请问,你让本宫怎么饶了你?”
乔鸿身体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如同一张即将腐朽的白纸。
紧紧收缩的瞳孔里,除了恐惧,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砰砰……”
他再次磕头,越发用力,额头不久便成了一片模糊的血色,声音也更加惶恐凄然:
“求殿下饶命!小人知罪,知罪了啊!”
楚嬴不为所动:“既然知罪,
看在乔荣的份上,本宫不要你性命,打断四肢,以儆效尤!”
“不!不要,不要……大伯,大伯啊!”
一听到打断四肢,变成一个残废,乔鸿差点没吓昏过去,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乔荣大腿嚎哭起来。
“混账,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就叫报应!”
乔荣恼怒地骂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为他求情:“殿下,小人这侄儿确实有太多不对之处,可,他既已知罪,这惩罚能否稍稍……”
他点到为止,匍匐下去,对着楚嬴拜下:“还请殿下,看在上次剪除吴狼,小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能放过侄儿一马。”
“呵呵,你和本宫谈功劳?”楚嬴嗤笑道,“本宫就问你一句,吴狼仓库里值钱的东西,难道,是本宫搬走的?”
“这……”乔荣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楚嬴早料到这个结果,看着乔荣缓缓道:“你们搬空仓库,拿下顺城市场,又获得精盐代理权,还有出塞经商之权。”
“这其中哪一样,本宫给你们的回报不是绰绰有余?本宫不欠你们一分一厘,所有,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提要求?”
乔荣的嘴巴无声地翕动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的确,楚嬴给了他们太多,让他们短期内身
家暴涨数倍,再多的功劳和苦劳,也足以全部抵消。
人家不讲情分,也是情有可原。
摆平了这个人之后,楚嬴趁热打铁,故意将怒火烧到其余商贾身上,斥道:
“还有你们,戚宝山,你告诉本宫,什么时候你们都变成本宫的心腹了?”
“殿下你……你刚刚都听见了?”
胖子商贾听到这话,前后一联系,顿时大惊失色,脑门上浸出一圈白毛汗。
“你说呢?”
这个杀猪盘,差不多该收网了!……楚嬴瞧准机会,先是看了眼萧玥他们,继而露出眼含冷意的瘆人微笑。
一边拍手,一边似褒实贬地赞道:“真是好手段!扯着本宫的虎皮,在外面捞黑钱,一个子不给本宫,还让本宫替你们背黑锅。”
“高,实在是高!到底是哪位天才想出来的?你们说,本宫该怎么‘表扬’你们呢?”
“扑通……”
就像下饺子一般,这群商贾纷纷跪地,一个个汗出如瀑,神色惶恐到了极点。
戚宝山惯会见风使舵,第一个扯起刺耳的嗓音干嚎:
“殿下,我等知错了,我等认罚,愿意赔偿殿下的一切损失,求殿下开恩啊!”
“嘘,小声点。”
楚嬴俯身压在栏杆上,于唇间竖起一根食指,轻声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在这杀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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