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
少妇抱着怀中的女儿,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手中力气越发收紧,直到小丫头开始喊疼,她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手。
她不能将女儿留在屋里。
也不能带走——
相公也被人抓去了。
根本就是死局。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黑衣人的话去做,这样她的相公才有可能回来,女儿才能活下来。
可是少妇自己心里面也明白,自己干出这种事情,风险这么大,背后的人真的会让他们一家三口还留有活口吗?
之前她父母就是留下了她这个活口,才导致了如今的事情。
虽说可能是幕后黑手刻意安排,但这种事情,不可能再重现第二次了。
叩叩。
门口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少妇打了个寒颤,抱着怀中的女儿小心翼翼地朝着墙面躲,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叩叩。
与此同时。
窗户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少妇胆战心惊地看过去,却看见一张肥厚老实的大脸。
“张家娘子是吧?你相公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这是他给奴婢的信物,说是有这个东西的话,你就会信任我们。”
郝富贵一边说话,一边举起手中的木簪子。
那是个
看上去略显粗糙的小玩意,并不值钱,但看得出是由人手工雕琢,少妇一见便忍不住扑过来,激动得不能言语。
但很快她又警惕起来。
“你又是什么人?”少妇将孩子藏到自己的身后,目光定定地看着郝富贵。
郝富贵正打算长篇大论夸耀自己的本事和能力,就听见屋顶轻咳了两声。
“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快点。”
崔肇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和外面的人对上目光,那是个实力强劲的人物,起码和晁逊不相上下。
方才崔肇分明看见这个人已经看到了自己,但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刚才才稍微看向这边,递了个催促的目光过来。
“长话短说,我们是大殿下派来的,多亏有大殿下在宫里拖延时间,我们才能在半个时辰前找到你的相公。”
“现在我们就将你们一家三口送出去,直到顺城,这样你们家就安全了。”
郝富贵冲着窗户里面伸手,示意两人翻窗出来。
其实他和崔肇并不赞同殿下此举。
当殿下说如果查到张家一家被人威胁,就将人救出送走的时候,他们两人皆是反对。
可谁叫他们殿下是个好人,而他们又是殿下的下属呢?
要不是时间太过紧
迫,就凭这仅仅半天就能查明真相的功夫,如何会让楚嬴在宫中冒险?
“大殿下?他,他已经知情了吗?”
少妇楞住,有些结巴地开口。
“就算是这样,他也愿意救我们?”
郝富贵挤出笑容:“可不?要不咱家怎么总说咱们殿下是好人呢?”
换成他自己,可没这样宽宏大量。
“时间来不及了,有什么感激的话到了顺城再说吧。”
郝富贵连忙示意少妇出来。
谁知道少妇却满脸纠结痛苦,她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用力地将女儿抱起,放在郝富贵的双手之中。
“这位公公,劳烦您带着我女儿走吧,大殿下那边……”
少妇紧咬着唇。
如果他们逃走的话,那个幕后人一定会追杀他们,到时候会给大殿下添麻烦的。
而且,那人一定布好的局对付大殿下。
她虽然是个蠢笨的平民,却也能够察觉出其中的波澜诡秘,如果她惹了麻烦就这样离开,只留下一片烂摊子给大殿下——
“什么?”
郝富贵诧异地看向少妇,有些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赶紧走了!”
崔肇在屋顶不停催促。
那位高手,已经准备破门了。
“张家娘子?”
少
妇却将身子直接背过去:“走吧。”
小丫头年纪还太小,根本不明白少妇是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张嘴要哭。
外面的人到底是敌是友都不清楚,郝富贵立刻手脚利索地捂住了小丫头的嘴,有些情急地看向门外,又看了看少妇,最终也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带着小丫头顺着崔肇给的梯子往上爬。
嘭!
就在崔肇和郝富贵两人离开之后。
木门猛地破开。
雷开揣着手看向屋内的少妇。
“这位妇人,跟着咱家走一趟吧。”
他稍稍抬头看了眼先前崔肇站着的屋顶位置。
幸好他们两人没将少妇带走。
不然。
他势必会追上去。
因为猜到是楚嬴的人,他这才无视了半天,可他自己也要从皇帝的手下保命,能放走一人已经是极限了。
少妇眼睛含着泪,用力地擦了擦眼,哆哆嗦嗦地起身,老实地跟在雷开身后。
一路进了皇宫。
越是到里面,少妇双腿就越是颤栗不停。
她不过一介小民,哪里靠近过皇宫半步,更别说进入其中了。
这厚厚的威严。
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颤抖着跟在雷开身后,方才进入大殿,满朝文武,连带着当今圣上的目
光都全部落在了她一人身上。
少妇当即跪拜在地,身体本能地朝着楚嬴的方向躲了躲。
“审吧。”
楚皇端着架子,自然不可能亲自审问。
刑部尚书闫立山当即站出。
“大皇子,借信一用。”
在这朝堂上,敢对信动手的也只有楚皇一人,楚嬴并未纠结,直接拿出。
“罪妇可知这是什么!”
闫立山开口逼问。
“等等。”
楚嬴慢吞吞地抬手,向右两步挡在少妇身前。
在少妇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郝富贵与崔肇两人已经去寻过她了,不然少妇眼神不会如此放心。
现在要做的,是让少妇指认信件。
而不是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就叫一个普通百姓为罪妇,不好吧?”
楚嬴定定地看向闫立山。
闫立山一顿,表情略显尴尬。
“大皇兄此言差矣,她一介平民就敢伙同他人诬陷当今太子,一声罪妇又如何?”
楚喆直接冲楚嬴发难。
“那太子殿下可有证据?”
这一回,不等楚钰跳出来和楚喆争辩,楚嬴便厉声反问。
“有没有证据,一用刑不就知道了。”
楚喆却蔑笑两声,眼神之中尽是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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