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叙铁根声音里透着几分的急切和恐慌,“小祈,我可是二叔,我和你爸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那样子分明是怕祈叙一时激动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毕竟眼下深更半夜,他们两个可抵抗不了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特别是对方还有备而来。
万一身上携带着刀具之类的,一捅一个,那不就全完了。
因此他想要用血缘亲情来提醒自己的侄子不要做过激的事。
然而祈叙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是啊,你和我爸一母同胞,所以这些年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拿着他的赔偿款逍遥度日的?”
叙铁根咽了咽口水,继续嘴硬道:“我没有,我说了就是替你保管而已,你如果想要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把钱划到你的卡上。”
但这话却让祈叙的拳头猛地攥紧,眼尾有血丝逼出,咬着牙质问:“那我妈呢?如果不是你私吞那些赔偿金,我妈怎么会绝望跳河!你害死了我妈一条人命!”
叙铁根被他那狠绝的眼神给吓到了,心头一颤,忙不迭解释道:“你妈的死和我无关啊,是她自己承受不住你爸的离世,还有那三十万的赌债,才会跳河的!”
然而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祈叙眼神变得越发危险了起来,“所以你明知她因为钱而举步艰难,可你还是私吞那么多钱,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叙铁根被吓得呼吸一窒,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我……我当时那不是没有想到你妈会这样想不开嘛,我但凡知道肯定替你爸赌债给还了。”
听着他那虚伪的话语,祈叙只是冷笑了一声,“那后来你为什么不还?还眼看着那几个追债的打到家里,差点把爷爷给打死了!是我后来花了十多年打工还清的!”
“因为……因为……”叙铁根顿时心虚不已,但随后就胡诌了一句,“那不是想要考验考验你嘛,男孩子就是要穷养,越穷越有出息。”
祈叙嗤了一声,“是吗?那你怎么不给你儿子穷养?反而让他去读私立学校,出国留学?”
叙铁根眼珠子一转,故作无奈地叹息道:“他哪里能和你比,他就是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二叔这些年为了这臭小子焦头烂额,我有时候都在想你要是我儿子多好。”
祈叙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了叙铁根的衣领,“你少给我再这里胡扯!我这些年的痛苦不是你这几句狗屁话就能弥补的!”
除了金钱的窘迫,他心底那日复一日刻在心里的仇恨该如何消除!
叙铁根被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但还是为自己狡辩,“有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大男人,就得要学会吃苦,你说你要是不吃苦,怎么能够年纪轻轻刚毕业就可能开出一家公司。”
身边的二婶也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得连连点头,“就是啊,而且要没有你二叔深谋远虑,替你将这笔钱隐瞒下来,你以为你能护得住这笔钱?你的三叔、四叔他们早就把你的赔偿金全部都瓜分干净了。”
祈叙听着他们两夫妻一口一句为自己好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他紧紧揪着叙铁根的衣领,眼底通红地大声质问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屁话,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年到底我爸为什么会死!”
叙铁根被吓了一愣,随即惊愕地问:“对方没和你说么?”
祈叙神色凶狠,“说了,但我更想听你的。”
叙铁根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又一次诈自己的,沉默了几秒。
结果祈叙手上的力道猛地攥紧。
叙铁根只觉得呼吸喘不上来了,吓得脸色白了,当即喊道:“我说,我说!”
祈叙这才稍稍松开了一些。
叙铁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要是不交代清楚,自己可能今天真的会折在这小兔崽子手里,只能老实交代了起来。
“当初我们村拆迁,原本都商量好了一套房可以拆迁八十多万,你爸也同意了,还签了字。”
“那时候八十多万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当时县城里一套商品房也才五万,你爸觉得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就跟着别人吃喝玩乐,结果被人骗上了赌桌,直接输掉了三十多万。”
“后来拆迁队来了,他为了填这个窟窿,就想要坐地起价,可合同都签了,对方怎么可能肯,就这样双方僵持不下。”
“那个人其实好几次都劝说你爸不要待在房子里,很危险,但你爸为了钱就是不肯走。”
“最后好不容易对方答应了,结果你爸刚要走出来,房子就塌了。”
……
祈叙听到一模一样的版本,后槽牙恨不能咬碎。
然后继续问道:“那五万块钱又是怎么回事?”
叙铁根小声回答:“其实是我请人来假扮,然后当众交给你妈。”
祈叙:“那银行卡呢?”
叙铁根再次回:“当初我以你的名义和他们提条件,让他们将学费打在这张卡上,然后让你弟去改成同名同姓……”
只是越说,祈叙的脸色就越难看,而叙铁根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祈叙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自己恨错了人。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理智也几乎焚烧殆尽。
不过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看来我真是小瞧的二叔。”
然后猛地松手,转身离开。
直到门外车子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远,叙铁根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以为祈叙会一时情绪失控把自己给打一顿。
结果没想到祈叙在听完了所有事情后竟然就这么走了。
还好,还好,看来祈叙还是对家里人手下留情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哪里是对方手下留情,不过是一场更大的报复即将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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