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只是笑了笑,毕竟能让一位长老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现在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

    秦蓁很清楚,就算是自己全面配合、做小伏低,秦长老也不会因此就真的对她感激戴德。

    甚至,会因为她足够好欺负而轻视她。

    这件事本就和她没有关系,就像向清说的那样,她能来已经算是足够大的诚意了。

    秦长老的态度和清云坛的态度,秦蓁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顾及。

    “告辞。”

    秦蓁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随后就这么在秦长老的注视下,带着向清和宁魄两人离开了。

    “等等。”燕扶云见状,下意识地想要阻拦。

    秦蓁见状,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秦长老要拦我?”

    秦长老没说话,但燕扶云已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最后,他只能尴尬地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秦蓁这才收回了视线,大步走出了主殿。

    向清本来还怕秦蓁被欺负了,这才跟着来的。

    结果哪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乐乐呵呵,好像很好说话的秦蓁,这次居然这么刚!

    面对宗门长老、还有被扣上的灭门凶手嫌疑,完全一点都不带怕的。

    嗯,果然是他们破云宗的弟子。

    只要只要出门,就不怕事,敢于惹事。

    “小师妹。”

    “嗯?”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很好,保持。”

    向清赞赏地夸了秦蓁两句。

    “咱们破云宗的人,才不需要忍气吞声。”

    秦蓁闻言笑了笑:“好。”

    “我们去哪儿?”宁魄问道。

    秦蓁挑了挑眉,很是自然地开了口:“不是你们说要去善堂的吗?”

    “我还以为你刚刚这么说,是故意气他的呢。”

    “我为什么要故意气他?”秦蓁茫然。

    “别说你没看出来,小师妹,他准备坑你呢。”

    向清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主殿的方向,也不管自己根本还没走出秦家别院,直接开口继续道:

    “明明在变相施压,还要装作自己一副深明大义、手段温和的样子,直接把所有问题转嫁到无辜之人身上,要人家去解决这些问题,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可把他能的。”

    秦家老祖不会真的以为他这个手段,别人看不出来吧?

    不就是欺负他们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么?

    哼。

    秦蓁其实也察觉到了“被欺负”这一点。

    不管是全城找人、设立阵法,不让他们离开,还是放任“秦蓁是凶手”的流言蜚语在弟子之间、安川城内蔓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施压。

    而这一切,还是在秦家老祖明知道河神娶亲的对象是秦蓁,昨日根本不在,而且那影像中的人可能并不是秦蓁的前提下。

    他依旧放任事情照这个方向发展,就算之后表现得再温和,也不过是假象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想通过打压,让她更好地服从他接下来的安排而已。

    换句话说,这就是典型的pua。

    所以,秦蓁才会这么不客气。

    既然秦家老祖计划得很好,想让她按照他们设下的套路出牌。

    那她——

    当然要一把掀了牌桌啊!

    要不然,这位老祖为何最后会那般恼羞成怒,放出那样的狠话?

    老实说……

    这样身份的人,对这小辈放狠话,委实有点low。

    “师姐真知灼见。”秦蓁十分赞同地附和了向清一句。

    向清当即就扬了扬下巴:“清云坛啊,能不能拿出点大宗门该有的样子?”

    “你说什么!?”

    一个秦家出身的弟子忍不住了,当即跳出来,厉声呵斥向清。

    向清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声音都提高了两分。

    “耳朵聋,就去找医修治一治。”

    “你!”

    那人恼怒地就要动手。

    可手才刚刚伸出来,下一秒,一直如影子一般的宁魄便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扭。

    “咔嚓。”手腕传来一声清脆的脆响。

    “啊啊啊啊啊!”清云坛的男弟子立马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秦蓁皱眉:“好吵。”

    “哦。”宁魄闻言,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明明那么轻飘飘的一扔,那人却一头撞断回廊旁的美人靠,躺在断木之中,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清云坛的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向清便先夸张地捂嘴大喊道:“天呐,他不会是要碰瓷吧?”

    清云坛的弟子闻言一愣,随即更加怒火中烧。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谁没看到我们家小师弟只是这么轻飘飘地把人往旁边一丢,甚至一点灵力都没动用,他倒好,又是撞栏杆,又是装重伤的,不就是想要碰瓷找我们麻烦吗!?”

    向清说着,两只手后还叉了叉腰,颇有一种说不出的理直气壮。

    反而显得要找麻烦的清云坛众人,有点势弱。

    “谁不知道你们啊,秦家出身的弟子,明明都没证据证明事情是我们做的,你们便已经看我们不顺眼了,现在看我们要走了,就急匆匆地借题发挥,找我们麻烦,装得挺像的。”

    “但,拜托,你们家老祖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们来仇恨我们?滚一边去。”

    向清火力全开,秦蓁微笑着拍手以示鼓励。

    而宁魄则眸子微眯,仿若伺机而动的猎豹,只要有人敢上前,就撕开对方的喉咙。

    清云坛弟子恨得牙痒痒,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有一句话,向清没有说错。

    那就是——

    秦家老祖没有说什么,他们这样火急火燎地上来找麻烦,怕是不妥。

    谁也不知道老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他们贸然出手,不小心坏了老祖的事……

    “你们给我等着!”所以到了最后,清云坛弟子也只能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话。

    向清闻言都笑了:“嘿,你看看你看看,果然不愧是一家人,连放狠话都一个模样。”

    这次轮到秦蓁捂嘴笑了:“可不是么。”

    清云坛弟子气急,又想再说些什么。

    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其他弟子拉住了他,轻声劝道:“算了算了,不用和他们计较,他们也就是逞一逞口舌之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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