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还望珍重!”
——“你,只是你,不必为了任何人,而失了自己。”
崇化三十一年,昭明国一统天下,兼并了御苍、深郯、延姬三国,改国号为昭和,迁都吉安。昭和二年,一生征战沙场,励精图治的昭和帝姜崇明驾崩,享年四十七岁,谥号崇昭。
三个月后,太子姜誉晟登基,立太子妃梦芊晨为后,并册四妃贵妃杨氏、淑妃云氏、德妃容氏、贤妃窦氏,以及其他贵嫔、贵姬、贵人各数名。
昭和四年,嫡长公主姜煊默在兴阳宫举办“上头礼”,不日她将要出嫁到宣阳侯府,成为世子妃。宣阳侯是先帝在世时的肱骨之臣,亲如兄弟,战功赫赫。姜煊默与世子的婚约,是先帝一早立下的。
兴阳宫内,少女身着粉衣,如春日艳桃,明媚美丽。她端庄地跪在垫上,目视前方,神情淡然。而她的身前是身着龙袍的昭和帝,威严如斯,浩气凛然,正为她去笈簪钗,并大声吟颂着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
一番繁琐之后,笈礼结束。
“取字良德?封号善?她何时良善仁德过?!”
“就是,仗着皇爷爷的宠爱,对我们兄妹几个,向来以强欺弱!”
“谁让人家是嫡长公主,先皇宠爱,又是帝后爱女,地位尊崇,自然目中无人!”
宫殿内几人的抱怨,越加强烈,浑然不知站在帘后,不知何时到来的善公主。
“只是可惜了慕阳世子,风度翩翩的少年,竟要遭受她的毒手?!”
“唉~~”
慕阳世子,便是宣阳侯慕微翀的独子,是善公主的未婚夫。
“公主。”善公主身旁着宦官服的男子轻声道,语气有些不悦。
善公主抬手制止,随即带着他离去。
如今夜色已晚,一轮圆月高悬天空,光华太亮,连星光都被掩去。
“公主为何不怒?”见她从青羊宫出来,始终一副神情淡然的样子。若是以往,听到这些,那些个乱嚼舌根之人,必遭她报复。
“本宫为何要怒?”她随口一问,眼角轻蔑。
“容小姐说您,会害了慕阳世子?!”玉非夜小心翼翼道,始终打量着她的神色,却什么也没发觉。反而只见她一脸欲探究竟地望着自己,盯得自己心里直发毛。
他叫玉非夜,是原来御苍国的太子,国之覆灭,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个昭和庶民。因为容颜绝世,被姜煊默看重,收为宦官,专门伺候她。
“她说得没错!”姜煊默温柔一笑,迈步回了兴阳宫。
玉非夜望着她的背影,这四年来,他们朝夕相处,他实在看不透她的心思!
夜晚,玉非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日,姜煊默笑了,每一次她一笑,准要有人遭殃。也不知,会是今日的谁?!
“哐当~”一声清脆落地,玉非夜惊醒起来,随即戒备,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
“公主?”他试探性问道,身体紧绷。
“是本宫。”
他有些愕然,那么晚了,她来做什么?黑灯瞎火的,也不像偷盗之人?!
待到她走近了,只听见悉悉窣窣,一阵脱衣服的声音。
他耳聪目明,即便是黑夜里,也一清二楚。
他眼神错愕,心下慌乱。
“公主请自重!”他别过头去,厉声喝止。
姜煊默反而走上前去,爬上了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感受到绵软的娇躯紧紧依偎着自己,他的心神慌乱,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耳尖泛上红晕。
“本宫命令你,要了本宫。”
轰!他的脑袋,仿若被雷击了,惊讶地转身望她。
月华皎洁,透过窗散在她胜雪的肌肤上,使她看起来像神女降世,绽放圣光。
“姜煊默,不要开玩笑!你可是,慕阳的未婚妻!”
玉非夜冷静自持,冷声喝道。
她眉毛上挑,“忘了容浅说的话?!”红唇勾起一抹嫣然笑意,她真的很美!
说完,她不想废话,直接吻了上去,简单粗暴。
玉非夜感受到她的唇很软,她的动作笨拙可爱,不知怎么地,竟也迎合了上去。
原来,今日遭殃的,是他自己!
良宵苦短,春风一度,随她去吧。
月华当空,倾泻而下的银辉,铺陈万里,清冷孤独,但却实在美丽。
屋内暧昧四起,红被帐暖,彼此交缠的呼吸,早已成了欲望的奴隶。
一阵云雨后,二人早已疲累,双双沉沉睡去。
翌日,玉非夜醒来,伸手一摸,半张枕席早已凉了,昨夜的女人不知何时离去了?他起床穿衣,一番盥洗后,便去了兴阳宫主殿,像以往一样伺候善公主。
“玉非夜,公主说了,从今儿起,不用你侍奉了。”公主的贴身侍女小荷道。
玉非夜站在殿外,看着紧闭的殿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用就不用,谁稀罕伺候她,一个“坏女人”而已!
随即他转身离去,小荷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以往在公主面前,他最得宠,一个阉人而已,不过是碰巧长着一副好皮囊。
他回到屋内,走到床边,一抹刺眼的猩红,正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随即想到昨夜,他耳尖不由得泛红,浑身升腾起一股燥热。可又想到他刚刚好像被赶了,不由得心头一凉,仿若冬日里被浇了一盆冷水。
不,她是我的女人了!
“嘭!”殿门从外面被重重推开,姜煊默准备喝药的手一顿,眼神冰冷地望着玉非夜。
“玉非夜,你做什么,未经通传,擅闯大殿,想挨板子吗?!”小荷神色不悦,呵斥道。
“出去!”玉非夜大喝一声,神情冷淡得可怕!
不知为何,小荷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势。
“玉非夜,你太无礼了!”小荷虽然心慌乱,但还是呵斥着。
看着玉非夜逐渐冷沉的神色,姜煊默道:“小荷,你先出去。”
“是。”对于公主的命令,兴阳宫没有不从的。
除了玉非夜。
小荷走出殿外,并将门关紧。
“做什么?”她问道,随即端起面前的药碗,拿起青玉石制成的勺子。
“为什么喝避子药?”他声音极冷,脸色不好看。
他的鼻子极灵,又对药理十分精通,自然知道她喝的药是什么。
“呵。”她像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你说呢?”她的眸光打量,“婚期在六月初六,也就是三月后,总不能带着个私生子嫁过去吧!”
她说的,极其有理。
“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嫁!”他语气极为坚决!似乎忘了自己现如今的身份。
“玉非夜,别忘了,你是宦官。本宫留你,不是让你如此目无尊卑,自以为是!”姜煊默颜色冷了,语气不悦,“贞洁,对本宫来说,不算什么。你,不过是本宫的一个乐子,睡了便睡了,切勿有旁的心思,否则,兴阳宫留不住你,另寻去处吧。”
说罢,她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像喝酒一般,肆意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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