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马车,顾宝瑜脸上的温和清婉不复存在,眼角眉梢尽是恶意。
就凭顾青鸢一个小庶女也想做王妃压她一头,做梦!
她打听到老王妃崔氏心性善良,向来不喜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之辈,又向来看重府邸和睦,岂能容得下顾青鸢这种人。
顾宝瑜将一对镯子戴在自己腕间,满是得意的晃了晃。
人人都想往上爬,但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富贵命。
便如她,生来就是家中嫡长女,谁也阻挡不了她的锦绣前程!
至于如顾青鸢那等低贱的庶女,就该一辈子烂死在淤泥里!
南栀暗暗打量着崔氏的脸色,她在崔氏身边侍奉多年自然了解她的性情,便面露忧色的问道:“老王妃,方才那人口中的长宁县主莫非就是……”
秦雪染慌忙开口替顾青鸢解释道:“长宁县主不是这样的人,方才那人的确是长宁县主的嫡姐,但她们两人素有恩怨,方才那番话分明是有意污蔑。”
南栀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且不说那长宁县主将王爷迷得六亲不认,单就凭她行事张扬想来就是个难相处的,这样的人若做了靖安王妃自己岂还有容身之处了。
“可是老王妃近日才回京,与方才那人又未见过,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南栀苦口婆心的劝道:“娶妻娶贤,王爷何等英雄人物,可不能因一桩婚事损了清名啊。”
崔氏亦是如此作想,方才顾宝瑜全程都在与婢女自说自话,内容着实让她心惊。
她并不介意顾青鸢的出身,可若她真如那般冷血薄情见利忘义,锦儿绝不能迎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崔氏没有了闲逛的心情,秦雪染见状准备请辞离开去给顾青鸢通风报信,却被南栀紧紧挽住了手臂,笑容嫣然的道:“秦小姐劳累了大半日,便随我们回王府用膳吧。”
秦雪染连连摆手,“不必了,我不饿。”
崔氏闻言强撑起精神来道:“秦小姐不必推辞,你母亲和姑母都有意让你留在王府多陪我些日子,你和南栀也好做个伴。”
“可是……”
南栀笑眼弯弯,语气带着娇意,“难道说秦小姐不喜欢和我在一处吗?那我可就真的伤心了。”
秦雪染无法,只得随着崔氏两人上了马车。
一路上南栀倒也不避讳她,径自与崔氏提议道:“秦小姐说得其实也有道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长宁县主人品如何我们还是该亲眼见过才好。”
秦雪染觉得南栀这话说得还算中肯,便也开口与崔氏道:“长宁县主是个极好的人,她待身边人温厚热忱不图所求。就连此番灾民入城,也要多亏了她的粮食才帮朝堂度过危机。”
崔氏面露为难,一时不知该信谁才好。
南栀见状眼珠晃了晃,开口提议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如一同去寻长宁县主,是非对错心中自有估量。”
“你的意思是?”
南栀勾唇一笑,精明藏于温和的眼眸中,“若老王妃信得过我,那此事便交由南栀来做吧。”
崔氏想了想点了点头,“你处事一向稳妥,那便全权交给你吧。”
南栀笑笑,叫停了马车,。
秦雪染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则是如坐针毡,寻了个借口道:“王妃,此乃贵府家事不好有外人,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自不怀疑青鸢的人品,可只怕中途会出现什么纰漏。
崔氏却没看出她的焦虑,反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道:“你且放宽心便是,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有你陪着我也免得无趣。”
秦雪染的手被崔氏按着,倒是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青鸢能一切顺遂。
永平侯府外。
顾宝瑜打量着南栀一番,盈盈笑道:“便是姑娘寻我?但我好像不曾见过姑娘啊。”
南栀弯了弯唇角,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老王妃心思单纯未曾深想,她倒是一眼便看出这顾宝瑜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今日贸然前来还请夫人不要怪罪,实是我家老王妃心有惦念,若不得个结果怕是寝食难安。”
顾宝瑜挑了下眉,故作懵懂,“我和老王妃素不相识啊……”
南栀一笑,抬眸看着顾宝瑜道:“夫人是个聪明人,我们便开诚布公莫要虚与委蛇了。”
顾宝瑜抬手挽了挽鬓旁的碎发,笑而不语。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夫人若能让我家老王妃亲眼见到您所言之事,她的心便也不必再悬着,夫人您也可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顾宝瑜瞭了南栀一眼,心下会意,挑唇幽幽道:“姑娘该不会想假公济私吧?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靖安王爷实乃万中无一的好儿郎。”
南栀不置可否,只道:“夫人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想必不愿半途而废,当然,您若觉得麻烦便当我不曾来过。”
南栀岂会给对方拿捏自己的机会,语落之后转身便要走。
“姑娘留步。”顾宝瑜见对方不好糊弄,便也不再拿乔,笑吟吟的道:“助人乃是行善积德之事,我陪姑娘走一趟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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