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很快就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两个档案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来,咱们一块看看。”
张欣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档案袋里的全都是尸体的照片,一个是牛大倪的,一个是刚刚死去的无面的。
“死者身份查到了吗?”
陈珩一边查看照片,一边问道。
“还在查,现在查出来的是他是南山敬老院的一位老人,登记的姓名是吴冕,但在调查过以后发现他的所有信息,包括社会关系,名字全都是假的。”
张欣狠狠抽了一口烟,说道:“不过没事,能把假信息做到这种程度,并且还能搞到枪的人,并不多。”
吴冕……无面……
陈珩默然,他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这个自杀的老人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无面?
因为他做的所有事情无不说明了他就是无面,但正所谓物极必反,这种极强的关联性反而让陈珩怀疑起他的身份。
但这也可能是无面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
和这种级别的对手博弈的乐趣就在此,你永远也猜不透对方的行为到底是随意为之,还是具有着更深层的意义。
“你看,这两张。”
陈珩从相片中找出了有菱形印记也就是通行证的照片,指给了张欣看。
张欣接过照片,定睛看去,果然发现了两个菱形的印记,他缓缓说道:“还不够,就这两个东西还不够并案调查。”
“我知道,还是从枪入手查起吧,这个印记就作为辅助线索就好了,我预感此类事件可能还会发生。”
陈珩点点头,说道。诸神游戏对于现世进行了诸多干预,通行证印记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不应该被遗漏,所以陈珩认为这其中应该存在着某种深意。
从无面手里的枪的来源查起应该比较靠谱,即便他是从游戏中使用积分兑换来的,那这把枪也不会凭空出现,起码能够查到造枪的工厂或者供货链。
如果查不到,那就更加说明了诸神游戏对于现世的干预已经来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好的,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张欣习惯性地说道,此前陈珩在工作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有这样的对话。
陈珩微微一怔,无奈地说道:“我都离职了还要我加班啊?”
张欣也反应了过来,他哈哈大笑道:“也是也是,怪我,最近上头给的压力太大了。算了,不说这些,我开车送你回医院吧。”
等到张欣送陈珩回到医院时,天已经黑了,陈珩坐在副驾驶一度欲言又止,张欣开车的时候头一点点的,好几次都差点睡着了。
“注意休息,张哥。”
陈珩站在医院门口说道,张欣的黑眼圈已经有点仙气飘飘的感觉了,陈珩有点担心张欣走在自己前头。
“哎,不妨事,上头对那把枪的来源非常重视,忙过这阵子就好了。”
张欣挥了挥手,暗红的烟头在他的嘴里闪灭,车子发出轰鸣,掉了个头驶出医院。
陈珩目送着他离去,忽然一个小声的呼喊在他的耳边响起:“陈哥。”
陈珩转过头去,只见陆远从一旁的黑暗里走了出来。陈珩差点没认出来,陆远扎了个马尾,戴着个墨镜,一改以前的颓废艺术家风格,而是好好拾掇了一番,显得面容白净又精致。
他穿着饭店的制服,胸口印着“顶呱呱小龙虾”的图案,显然是刚下班就赶忙跑来了医院。
“陈哥,出什么事了?”
陆远连忙问道。在无面自杀以后,陈珩将这边的消息同步给了陆远,并告诉他姥姥已经转到了其他病房,等他下班以后再来就行。
“无面找到我了。”
陈珩把自己和无面的事情简单和陆远讲了一下,他听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是说……那个能操纵时间带着鸟嘴面具,脸都不愿意露的变态下一场游戏要尽全力杀了你?然后因为你抢了他一根烟,他气得自杀了?”
陆远一脸惊愕地说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好像墨镜也摘不下来了吧……”
陈珩看了一眼陆远脸上的墨镜,说道。
“这……这不一样。”
陆远讪笑一下,说道:“我听老严说了,这鸟嘴人徒手轰爆图书馆,在大眼珠子的凝视下来去自如,这种变态……不是我不相信你啊陈哥,但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答应他干什么?咱们猥琐发育一下不好吗?”
陈珩听着陆远忧虑的语气,轻声解释道:“没可能的,他的成长速度比我们快太多了,即便参加了同一场游戏,我也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那么多积分的。”
“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没得选。”
陆远沉默了,他慢慢地说道:“可是……”
“好了,也不必过分忧虑,我们之间的个人实力的确存在着鸿沟,但也并不是不可弥补的。”
陈珩拍了拍陆远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相信我。出院手续办完了么?”
“好吧……”
陆远有些发怔,半晌后只能叹息一声,说道:“出院手续办完了,今天就可以走。”
“好,辛苦了。”
陈珩点点头:“这几天我要回趟老家,你去看望姥姥的时候帮我注意一个人。”
“谁?”
“以前住在姥姥对面的一个病人,他叫廖怀之。他现在被转移到哪个病房我不清楚了,不过你帮我留意一下。”
“好。”
陆远道:“不过陈哥,他和姥姥一个病房的话,那他也是植物人,有什么好留意的啊?”
“并不是留意他,而是留意来看护他的人,具体是因为什么我说不清楚,总之我感觉这个人并不简单。”
陈珩解释道。
“好的,明白了。”
当晚陈珩就换好衣服,拎着一个背包就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他是奉天人,但老家在奉天乡下的一个小镇里,有些偏远,从小他就是在那里和陆远楚岫他们一起长大,后来一起进了奉天市区读书。
在工作以后母亲就回到了老家生活,所以陈珩一直没空回去看她。
不过现在陈珩必须要回去看看了,两条并行的记忆在他脑中各自占据了一半,如果不将它们理清,陈珩恐怕要发疯了。
靠在大巴玻璃上,冰凉的触感略略缓解着他颅脑内的剧痛,陈珩深深吐了一口气,轻轻按了按额角。
“哥们,算命不?”
忽然一道声音出现,打断了陈珩的思绪。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坐到了自己身边,年轻人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一口大金牙非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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