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
上午,
本该在上课的时间,松c311宿舍却还有两名住客,一个躺在床上昏睡,一个坐在床下的书桌旁看书。
他俩逃课了。
“漠北~~”躺在床上的田野低声呼唤。
被呼唤的人放下书,站起身,扶在床边查看。
田野没有醒,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漠北的靠近,在梦与现实的临界点徘徊一圈后又重新安稳睡去。
漠北就像哄小孩一样,拍拍盖着田野的被褥,田野睡得更为安稳。
“你这家伙,酒量还真是不行啊。”漠北感叹,自言自语。
男人可以流血可以死,但绝对不能【不行】!
田野猛睁眼,回光返照似的,两只眼睛跟铜铃一样盯着对方。
漠北一点儿也不心慌,无论田野做出怎样的奇怪举动,他都习以为常。
“我昨天喝醉了?”这小子貌似还算清醒。
“嗯。酒心糖也能吃醉,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漠北本想疯狂吐槽,但他放了混小子一马。
田野侧躺,靠近床沿靠近饭票,弯曲手肘枕在脑勺下,让自己的头抬高几厘米,能更清楚看清对方的脸。
“我其实警觉性非常高的,换作以前,绝对不会像昨天那个样子。”田野说话很缓慢,不带一丝嬉戏。
“这里是国内,是学校,你犯不着一直绷紧神经,现在过的日子才是正常。”对方好好讲话,漠北就好好接。
“没关系,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好了。”他补了一句,音调很沉、很细、也很无力。
“你这句话是在对我讲,还是对自己?”田野的眼睛盯漠北盯得更深,仿佛能透过皮囊窥探灵魂。
“两者都有吧。”漠北想撒谎或者糊弄过去,有的过往,他不愿提及。
田野又往饭票的脸靠近一些,脑袋也离开枕头和手肘,几乎与其碰鼻:“告诉你一件事儿呗。”
“嗯?”漠北并不介意毫无边界感的田野,他甚至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即使现在带着一丁点儿酒气。
田野:“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吗?在火车站地下车库,你被沈清瑶敲诈那一回。”
哪壶不开提哪壶,漠北严肃纠正:“沈清瑶那不是在敲诈我,是差点就能把我从某飞车党的诱拐当中解救出来。”
田野憨笑,笑得心满意足:“到头来你不还是被我拐跑了么。”
漠北不开腔,在他看来那晚被拐跑,其实也还可以。
田野接着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小子,就觉得很投缘,当时本来只是想行侠仗义一把,结果听见你也是去柳林财大报到的新生,我心里突然就高兴了一下下,所以决定载你一程。后来得知咱俩一个专业,我更高兴了。”
“为什么我就高兴不起来呢?”漠北凝眉咧嘴45°望天,口是心非中。
田野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口是心非,在他眼里,漠北的任何小表情都可谓一道风景。
田野:“报到当晚,我俩拿到寝室房号的时候,我还幻想会不会和你这小子同一个寝,结果发现一字之差……还有点儿小失落。后来发现自己走错宿舍,我其实还挺高兴的。破窗而跳的时候我还在笑。”
漠北:“兄弟,你重新定义了【一字之差】。那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好伐。”
“兄弟?”田野忽然愣住。
漠北开玩笑:“啊对对对,你不是我兄弟,你是嫖客,白嫖那种。”
田野挠挠头:“e嫖客应该比兄弟更亲密一些吧,毕竟负距离交流过。所以你非要称呼我为嫖客,也不是不行。”
漠北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扑腾一声跳进去。
田野带着愉悦的表情问:“你没去上课,是为了照顾宿醉的我?”
漠北:“别误会,我只是在等确定你什么时候醉死在宿舍,就可以第一时间发朋友圈昭告天下我保研了。”
“漠北~~~”田野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一直认真看、认真听着,等到对方说完,才慢慢又喊了声对方的名儿。
漠北:“嗯?”
“你故意讲笑话,是不是在掩饰,在紧张什么?”田野本想这样问,但他没有问出口。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你的名字,喊起来特好听。”这是田野嘴里最后说出来的。
一句之差,严重拖延了本文的进度。
如果没人提问、没人引导,此时的漠北压根不会往某些方面去想,要绕好大一个弯才会知道。
“第一次有人说我的名字好听。”漠北很诚恳,也很唏嘘。
“没关系,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好了。”田野把漠北的某句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另外附送了一句:“以后,你会经常听到我夸你的名字特~好~听!”最后三个字,他故意拉长,故意上扬。
漠北笑了。
田野也笑了。
两人相互凝望。
漠北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可能会发生?
田野好像觉得有什么不经过大脑或者说不想经过大脑的话即将说出口。
漠北手机电话响。
是海子来电。
漠北接听电话后拔腿就跑,光速冲出了房间,摔门而去:“卧槽!下节课要点名!”
田野上一秒即将陷入朦胧暧昧,下一秒就惨遭抛弃孤苦伶仃。
——剧透小剧场——
某年某月,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天涯海角,我漠北都不会抛下你。”(坚毅)
“真的?来来来,我俩翻翻旧账”(笨蛋)
“你确定?”(威胁)
“我错了,我错了,多谢饭票不离不弃。”(已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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