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
上午,
杨阳师哥迈着悠闲的小步伐,晃悠到松c311寝室。
房门虚掩没有关闭,他伸长资本家专用吊路灯脖子往里看,屋子里四位住客三缺一,唯独田野不在。
三位少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氛围相当诡异——明明房间中开着日光灯,但就是昏暗得让画面出现颗粒,人和事物都蒙着一层灰纱似的,仿佛隔着单薄的磨砂玻璃在看上世纪的老物件。盘踞在宿舍里的气压也低得吓人,让杨阳一踏进屋就胸闷得难以喘气。时间和空间在狭小的缝隙里搅拌成了浆糊,粘稠又扭曲。
漠北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讲座视频,明明视频已经播完,他还全然不知,毫无动静。
海子双手摆在键盘上,很久没有挪动,手背都起灰了,他目不转睛盯着书桌上的一整壁显示器,魂魄早已消散,写代码的光标停在显示器的左下角,一闪一闪。
仓央废材腿上搁着一套叠好的崭新骑行服,双手抱着一个造型拉风的骑行盔,双目无神、全身无力、劳损未愈的腰杆前后微摇,好像一个半死不活的不倒翁。
“这是嘛情况呀这是?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和这仨比起来,杨阳居然最人模狗样。
三人看到杨阳进了屋,可都没搭理他,继续着诡异的沉寂,就当飘进屋的只不过是一个屁。
“田野呢?”杨阳师哥走到洗漱区,开窗散气,让宿舍有那么一丝丝春天的生机。
田野的名字触发了漠北的神经细胞开关,他摘下耳塞,关闭视频,平淡道:“他出差了,师哥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出差?出什么差?”杨阳不解。
漠北:“还能出什么差?他家少爷去非洲,他跟着当保镖去了呗。说走就走,已经3天了。”
杨阳打断:“你也就守了3天寡,受不了啦?”
漠北无力地朝杨阳翻了个白眼:“他还要10天才能回来。”
杨阳可怜这个小寡妇:“e总共守寡两个星期,师哥我允许你悲情一下。”他指向另外两人,“这俩家伙有咋回事儿?看起来就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样。”
漠北:“废材我不清楚。海子嘛,他老婆的确跟人跑了。”
杨阳:“哈?跟谁跑了?”
漠北:“沈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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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前,
苍芸特地来松c311寝室与海子道别。
海子震惊:“你又要走?这才开学不到半个月,你就又要走?”
苍芸:“我此去普陀参加四年一届的比武大会,是代表我家整个门派,关系重大。”
海子:“不能让别人去吗?”
苍芸思量了几秒,才回答:“我爸作为掌门人,虽正值壮年,但三年前练功受伤,已不便出战。”
沈清瑶慌乱,试图阻止对方讲话:“达令~~~”可为时已晚。
沈清瑶难得真正对苍芸发一次(小)火:“这是咱家的秘密,你怎么能告诉这小子呢?”
苍芸莞尔:“他是我男朋友,知道无妨。”
沈清瑶示意屋子里的其余三人:“这儿还有仨男鸭呀~”
废材学鸭子叫:“嘎~~~”
苍芸也不介意:“他们不会乱传的,更何况又不是江湖中人,就算想传播是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
海子:“必须由你替父出战?”
苍芸:“除了我以外,我爸倒也收了一男一女两位嫡传弟子。二人中属我师姐武艺最高。但她不念江湖,向往平凡,数年前已找了份好工作,退隐了。加之去年她有至亲新丧,休养了好些时日,属实不在状态。我另一位师兄的资质和武艺都远不及我,所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海子:“你要去多久?”
苍芸:“五一节前应该能返校。”
海子震惊ps版:“去这么久?”
田野作为吃瓜群众,不好好吃瓜,反而贱兮兮插嘴道:“接近2个月啊,奥运会都不带开这么久。”
漠北用眼神示意对方闭嘴。
田野委屈:“我实事求是嘛。”
这句话刚说完,他手机响。野小子煞有介事接听,不带嘻哈,以严谨的口吻通话:“好,明白,我马上准备,15分钟后停车场汇合。”
几乎是以魔法少女变身的方式,田野瞬间完成变装:一席黑色特战服,脖子上挂着夜视镜,戴着皮手套的双手调试着一把手炝。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漠北:“卧槽!你搞毛啊这是?”
“饭票,我得出去一趟,半个月以内一定回来。”田野抓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装好身份证和护照的单肩包。急匆匆出了门。
“你去哪儿?”漠北遥喊。
“西北非~~”田野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楼道转角,唯有他的声音在走廊飘荡。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沈清瑶流下鳄鱼的眼泪,随后对苍芸吐槽,“这寝室有毒,老婆都会跟着别人跑。”
海子看向沈清瑶,嘴里念叨:“跟别人跑”
沈清瑶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海子的机会,她挽起苍芸的胳膊:“你老婆当然是跟我跑呀,我要跟达令一起去普陀,再一起回家。”她边说边给海子做鬼脸,外加假装和苍芸腻歪。
海子:“回家?”
苍芸半解释半谜语:“嗯。普陀的比武顶多一周半,然后我要回趟家,了解些事情,得耽误些时日。”
“我记得,你说过,家里有事,得到五一节才能做完。”海子就算舍不得,但也通情达理。
苍芸十分高兴对方记得,她承诺:“我会加快进度,应该四月中旬就能回来。”
沈清瑶骄傲自夸:“速度快不快,得仰仗我吧~~~我可是操盘手。”
苍芸卖沈清瑶一个面子:“对对对,清瑶最厉害,清瑶效率最高了。”
“哼~~”沈清瑶洋洋得意。
苍芸:“海子~~”
海子:“嗯?”
“送我去机场吧,”苍芸主动邀请。
木讷的海子这才反应过来:“好,当然好!”
沈清瑶对隔壁老王不用客气,指着门口的背包:“喏,这是行李,你来背。”
海子当仁不让。
海子背包的瞬间差点儿跌倒——包太重,远超其意料,用力不足所致。
苍芸见状,起疑:“有这么重?我也没带什么行李呀?”她一边搀扶海子,一边开包检查。只见背包里满满当当塞满了对重铁,最起码200斤。
苍芸用冰冷的眼神望向凶手。
凶手吹口哨不认账,叫嚣着这里没监控,你们夫妻俩不要冤枉无辜的美少女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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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师哥听完以后,没有对两位后辈的守寡史发表任何意见,他为难地挠脑袋:“田野去了非洲?这可咋整呀?难搞哟~~”
任何与田野有关的事情,都会引起漠北的注意,他试着问:“什么难搞?”
“补考。”这是杨阳的回答。
漠北忽然记起还有这茬:“补考!?”
杨阳:“对呀!今天下午3点。第一教学楼a108教室。我专门来给你们提个醒,别忘了准时参加,我不是监考老师,没办法给你们放水。”
漠北急了:“可田野已经走好几天了,又不可能回来!咋办?”
杨阳师哥就算授课通天,也没辙:“能咋办?只有让田野死翘翘咯。”
漠北瞬间心绞痛,然而也无能为力。
“让田野死?为什么要他死?”屋外走廊有一人路过,听到杨阳的只言片语,贸然回答说。
一位帅哥,推门而入,乃是四位少年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隔壁寝邻居
——剧透小剧场——
漠北落寞:“原来和你肝胆相照的人,不只有我有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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