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4天,少年们看了天池,游了赛里木湖。杨阳师哥不按常理出牌,中断行程、剑指西海,率队东南飞,前往昆仑山脉的风景区,总算正式开启这趟旅途的第一站。
漠北抽空也问过师哥,全国各地都可以打发时间,为什么非要带他们来西域转悠一圈。杨阳谜语人只回答了句:“师哥我自有深意”。
漠北清楚,师哥不肯说,他也强迫不得,反正以后自会揭晓。但他却未曾想到这【深意】揭晓之时,竟已临近大四毕业了。
言归正传,
漠北一行人在西海市下飞机,转乘动车,来到噶尔穆,又马不停蹄租车往昆仑山脉里开。
一路上杨阳激动异常。据他讲,目的地是昆仑山光明顶——近几年才大力开发的旅游胜地,小众得很,小资得很。就是要去这种名字拉风、其他人又没去过的地方,拍照晒出来的朋友圈才足够装逼。
漠北对师哥的这套说辞表示怀疑,但他坚信,杨阳的阴谋诡计的答案藏不了多久。
深入不毛之地,蜿蜒盘错山间,驶到导航所指的目的地停车场,已近晚上10点。鉴于与东八区略有时差,这里的晚上还算有些天光。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最接近【光明顶】的酒店。”杨阳第一个下车,向同伴们介绍。
“【光明顶】?六大派围攻那个?我们也要参与?”仓央废材紧随其后,跳下来揉揉屁股,坐了一整天的飞机火车和汽车,他屁股都坐疼了。
“地点真的好偏啊,但……貌似游客比我想象中多很多。”海子第三个下车,环顾四周。露天院坝停车场被各种车辆塞得满满当当,从40座的大巴到2座超跑,从五菱宏光到迈巴赫,应有尽有。他们租的suv只能临时停在通道上,先下客,田野再去寻找停车位。
田野摁开后备箱,海子叫上废材主动去搬行李。
田野对副驾驶的漠北道:“饭票~~你也下去吧。”
“不了,我陪你停车。”漠北随口一句话,能让田野心里乐得山花遍地红似火。
漠北与田野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他颇为不悦,埋怨着:“我还以为我们来昆仑玩就像爬峨眉那次一样,鬼知道位置这么偏、山脉这么深、海拔这么高!四月份还冷得山道积雪,早知道这么冷就不来了。”
漠北说话还是老样子,句句不提田野,句句又不离田野。
田野能听懂身边人冒火的原因,加深他沦陷在不离不弃连停车都要一块儿去的饭票沼泽里。
两人开车绕了好大一圈,才在犄角旮旯找到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位。田野凭借其超高的车技,几乎是贴着邻车的边儿停进去。
停车后车门是打不开了,二人只得从天窗翻出来。
田野穿天猴,两手扯着天窗,撑挺一用力,稳稳当当整个身子越出去。
他单膝跪地蹲跪于车顶,往下伸出精壮有力的手臂。
漠北跨踩在驾驶座,自然而然握住田野的手掌,等待其发力拉自己上去。
然而,这一等,时间就直接按分钟计。
借着远离城市光污染的皎洁月光,田野俯身凝望,与自己对视的饭票仰着头,显得那么干净清澈,就好像昆仑山巅千年不化的积雪,就好像冷风吹拂摇曳之后依旧挺拔的柏松。田野眼中的少年,因为平凡而淹没于繁华城市之间,又因为一种独特的气质彷如独居于荒野,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高洁之冷,冰而不寒。田野是怕冷的人,一败涂地于对方,这么看来也理所应当。
就在田野化为雕像,一动不动的时候,漠北没有催促,只是以平静和包容的心态仰望对方、等待对方,仰望痞匪帅气、等待自动回神。
漠北试着猜测对方为什么不动了。他只猜了两秒就猜中答案——这家伙是看我看入神了。
这个原因,貌似很好猜,貌似猜都不用猜。
他喜欢看,就让他看吧,没关系~~反正,我也喜欢。
“饭票~~~”两人保持固定的姿势足足5分钟后,田野才含情脉脉开口。
“嗯?”漠北专注聆听,纵容对方是真的过了头。
“以后~~~还是得我在上边儿,你在下边儿。这种姿势,氛围感才好。”野小子说话永远都不着调儿。氛围感个锤子,打破朦胧氛围的就是你小子!
漠北淡然一笑,他已经习惯野小子的碎嘴了。
田野用力,漠北配合。野小子轻而易举把心上人拽到车顶,拽入怀里。
车顶呈平缓的弧形,田野担心对方站不稳,一只手抓握着对方的手掌,一只手圈住对方的腰。两人贴胸,站在月光之下,站在众车之上。
漠北的眼珠子就像有磁力,吸引着田野的眼、田野的心、田野的魂,让其没办法移开半毫米。
田野越发搂紧饭票,直到搂得对方腰疼。
漠北被勒疼了,却没有开口告诉对方。都说了,这家伙宠自己腿部挂件很没底线。
寒风萧瑟,自山顶而来。
山林峭石呼呼、夜雾露珠凄凄。
田野冷得抖了一哆嗦。
漠北这才稍许挣脱两人的紧拥。
“山里夜凉,我们还是进酒店去吧,别把你给冻着了。”漠北顺着车面,跳到地面。
田野居高临下呆望着,心里摆烂着:“妈了个巴子,这张饭票说什么也得揣一辈子。”
他一跃而下,跳到漠北身边,连膝盖也不带弯一弯。
见田野跟上了,漠北挪步,但胳膊却被对方拉住。
野小子的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我们进屋说,外边冷。”漠北冷不冷是一回事儿,他担心野小子冷不冷是关键事儿。
田野不冷,田野心头有把火,烧得特别热。
“进屋漠北你今晚最好别跟我单独一个屋。你如果跟我进了一个屋,恐怕就不是【说什么】这么简单了。”行文至此,田野总算硬气了一回!
寒风又至,吹在漠北耳边哗啦啦的。
“走吧,我们进去。”漠北的另一只手,拉住田野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是意义不明的应和,是不清不楚的安抚。
田野顺着漠北的拉扯,移动了脚步。两人从停车院坝来到酒店大门前。
与其说这是间酒店,不如说是一间风格凸显的民宿——纯中式唐派的四层楼建筑,雕梁画柱、飞檐斗拱、青瓦红木、朱漆绿栋。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块金匾居正中,颜氏楷书(颜真卿)方正平直,写着两个甚好辨认的大字:【瑶池】。
建筑外形构造说不上恢弘大气,但绝对精致玲珑,在周遭立体多面的灯光照射下,别有一番古代奢靡之韵。
走进大堂,里面热闹非凡、宾客如云。凡是能坐下歇息的地儿都挤满了人,嘈杂声不同一般。
最不一般的,是杨阳师哥站在接待台前,与店家小二吵得有来有回
——剧透小剧场——
“rt!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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