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晌过后,汪磊像是想起了什么,拍着我的肩膀,疑惑问道:“潘启,你刚刚说,有其他事情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转头看着汪磊,叹息一声:“你现在还忙吗?”
“忙倒是不忙。”汪磊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不过你叫廖臣去实地考察,那他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我的身上,估计要忙一阵了!”
我低头想了想,许久后问道:“廖臣留下来的工作还有多少?……这眼看都要开学了,孩子们的入学信息都还没有处理好吗?”
“其实,孩子们的入学信息已经处理好了,到开学时间也可以去上学!”杨薇薇忽然站起,边向我们走来,边解释道。
我皱眉,不解问道:“那已经处理好了,你们还在忙什么?”
汪磊和杨薇薇相视一笑,而见他俩这副样子,我心中不解更深,再次问道:“欸欸欸!你们到是说话啊,笑是什么意思?”
杨薇薇沉默不语,见她这样,我又看向汪磊:“汪磊,你来说,你们在忙什么呢?”
汪磊笑了笑:“我们,倒也没忙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气愤的说道:“不是,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杨薇薇抿嘴笑了笑:“还是我来说吧!”我将目光又看向了杨薇薇,只见她说:“我们在忙,给孩子们报兴趣班的事情。”
汪磊点了点头,而我沉思片刻,问道:“这兴趣班,是按照什么来报的?”
“兴趣班当然是按照孩子们自己选择来报的,全部都随自己意愿,想报就报,不想的也可以不报!”杨薇薇解释道。
“那这样还行,让孩子们自己选择,不强迫,不为难……”我轻声低语。
杨薇薇“嗯哼”一声,问道:“所以,你找汪磊要干嘛呀?”
见杨薇薇这般关心汪磊的事情,这让我不免来了兴趣,好奇问道:“杨薇薇,你怎么这么关心汪磊啊?……是不是你俩私底下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啊?”
汪磊笑了笑,但还是选择沉默,而杨薇薇却辩解道:“没有关系,我就好奇的问问。”
我一脸坏笑,打趣道:“真的没有?”
“没有,说没有就没有!”杨薇薇嘴硬的说着。
“你一个人说的不算,我问汪磊!”
“问呗!”杨薇薇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而就在我准备问时,她又继续说:“潘启,汪磊是不会告诉你的,你问了也白问!”
“没问怎么知道?”见杨薇薇这般肯定,我心中顿时有了点子,戏谑说道:“杨薇薇,你之前可是把他俩都给背刺了,你就不怕汪磊他也给你来个背刺?”
杨薇薇逐渐慌张起来,而汪磊则是一脸疑惑:“什么背刺,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了笑:“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汪磊疑惑更深,扭头便向杨薇薇问道:“杨薇薇,这事儿你知道吗?”
杨薇薇连忙摆了摆手:“我,我也不知道……”
汪磊皱起了眉:“不知道,那你慌张什么?”
我这时也附和道:“对啊!不知道,那你慌张什么?”
“我没有,是你们看错了!!!”
见杨薇薇还在嘴硬,我便对汪磊说道:“汪磊,杨薇薇为了能让我给她加工资,把你和廖臣都给卖了。”
“潘启,你无耻!”杨薇薇怒言,顿了顿又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
我这时无赖鬼上身,辩解道:“我可没有答应你,我当时说的是了解,不是答应!”
“你,你……”杨薇薇被我气的不再言语,而汪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脸上的疑惑不减半分,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将目光又放在了汪磊身上,感叹道:“汪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呢?”
汪磊摇头:“我是真不懂你们俩在说什么,什么工资不工资,背刺不背刺的,我听的一脸懵!”
我无奈叹息一声,解释道:“你们三个人之前一起说我狗,还……”
汪磊突然打断了我,说道:“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还提这个?”
我皱眉:“我说过了吗?……应该没有吧?”
“你早就说过了,还是在那天食堂吃饭时说的!”
汪磊话音刚落下,杨薇薇就瞬间反应了过来,说:“对啊!这个事情你早就说过了,那我还怕什么?”
我认真的想了想,仔细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说过这件事情……片刻过后,脑海中浮现了那天在食堂所发生的事情,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在食堂已经说过了!”
“想起来了?”汪磊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我就说怎么越来越听不懂呢,合着你们俩都给忘了!”汪磊吐槽道。
我和杨薇薇都尴尬的笑了笑,而我率先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记性都不好了。”
杨薇薇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最近都太忙了,很多事情都没什么记性。”
汪磊叹息一声,感慨道:“有时候真想给自己放个假,但因为工作的缘故,最后都不了了之……”
“等事情都忙完,就可以放假了。”
汪磊忽然问向了我:“潘启,你觉得,事情忙的完吗?……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低下了自己的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我们都在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做自己讨厌的。”
汪磊长叹着说道:“唉!我们还有得选,其他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得选!……干着自己讨厌的事情,活着也不人不鬼……”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越来越多,不正常的休息、不正常的工作、还有社会的压榨……等等一切因素。”杨薇薇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个不正常的社会,还有不正常的一切,但什么又是正常的,无人知晓,或许根本就没有正常的答案,以及没有答案……
……
我们都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逃离了这个世界,看到了内心那个自我想象的世界,世界里充满美好,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在我的身旁静静走过,我有些看不清,但至少,这里没有痛苦……
回过神,我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身旁的两人,叹息说道:“中午了,吃饭去!”
两人渐渐也回过神,杨薇薇率先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我眼神看向汪磊,问道:“你呢?”
汪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既然杨薇薇有私事,那就咱俩去!”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三人便一同离开了办公室,刚出办公室,杨薇薇就与我们分开,向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目的地赶去……看着杨薇薇渐行渐远的身影,我问道:“汪磊,你们仨人的关系感觉不一般啊?不说说看吗?”
我淡淡的问出这个话语,而汪磊没有片刻犹豫就应道:“嗯,我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哦?”我瞬间来了兴趣,好奇问道:“怎么个不一般?”
汪磊笑了笑,说:“我们三人,成了兄弟姐妹。”
我心中好奇更甚,继续问道:“那你们谁是老大、老二、还有老三?”
“我是老大,一方面是年龄在这,另一方面,是我比他们成熟稳重些,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哥。”
“那老二,老三呢?”
“老二是廖臣,老三是薇薇。”
我想了想:“倒也符合我的预期。”
汪磊轻“嗯”一声,说:“我们三个都是家里的独生子!……我家里人都已经走光了,就只有我一个!……廖臣的情况你也知道,他是养父母养大的孩子,而他养父母也没有亲生孩子,谢妈妈的情况你了解,好不容易才团聚!……薇薇还好点,父母健在,就是从小到大一个人,太孤单了,认了我和廖臣这两个哥哥……”
我叹息一声:“都是孤单的人啊!”
汪磊无奈解释道:“这些都没办法,在城市里想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何况还有孩子呢,现在独生子,也不难理解。”
“嗯,不过这样挺好的,在外面依靠朋友,相互还有个照应。”
汪磊应了一声,说:“走吧,去吃饭。”
“好……”
……
片刻过后,我们来到了餐厅,各打好自己的饭菜,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汪磊这时向我问道:“对了潘启,你不去看看江柚吗?”
见汪磊提起江柚,我沉思片刻后说道:“等有空再去,下午你还要跟我去个地方。”
汪磊吃下一口饭菜,问道:“去哪?”
我笑了笑,说:“先卖个关子,等你到时候去就知道了。”
“那行吧。”汪磊说完便继续吃着餐盘里的饭菜,而我却没有动,有些担心江柚的情况有没有好转,想着想着,身后却传来了江柚的声音:“菜泷,你怎么来福利院又不去找我!”
我扭头看去,发现江柚正快速的向我走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下,抱怨道:“菜泷,你又不来找我!”
看着江柚气鼓鼓的模样,我顿时无奈的笑了笑,说:“不是我不想去找你,是我刚和汪磊他们谈完事情,想着中午了,就来吃个饭,然后一会儿就走……”
“这么急嘛?”江柚疑惑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江柚充满失落的说道:“那好吧!”
我轻“嗯”一声,而江柚一扫前面的失落模样,笑着说道:“菜泷,那你陪我一起去打饭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一起去打饭了!”
我一脸宠溺的看着江柚,又看了看汪磊,随后无奈的摇头,江柚却在这时晃着我的手臂,嘴里不停恳求道:“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汪磊也在这时说道:“潘启,你陪江柚去吧,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在办公室等你。”
“好……”
话音落下,江柚就开心的挽着我的胳膊,兴奋的样子让我无法拒绝,便只好陪她一起去打了饭……当我们再回来时,已不见汪磊的身影,只剩下我那已经打好饭菜的餐盘,孤零零的在桌子上坐着,江柚疑惑的说道:“诶,汪磊这么快就走了吗!……算了,不管他,菜泷,我们去吃饭吧。”
我平淡的应了一声,便没再言语,江柚拉着我在她的身边坐下,而我脑海里想的却是汪磊一个人离去的背影……他已经没有了亲人,连最爱的老婆和孩子都也已经离他而去,他只剩下了一个还没完成的理想,而我得帮他!
……
和江柚一起吃完午餐后,她开心的向我问道:“菜泷,你一会儿要去哪呀,能不能也带上我?”
“你今天中午不睡午觉吗?”我疑惑问道。
“我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睡午觉,现在有你陪着,午觉我就不想睡了。”江柚解释道。
我认真的想了想,说:“带上你也行!不过……你可不要乱跑,我们一会儿要去的地方在景区附近的马路边,车辆非常多,一不小心就会出车祸的!”
“好,我知道啦!”
“嗯!……我们去找汪磊,叫上他一起去。”
江柚满心欢喜的点了点头,挽着我的胳膊,在我的陪伴下来到了汪磊所在的办公室……
刚一开门,我和江柚就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廖臣,他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小心说道:“差点就撞到了!……你们没事吧?”
我看向江柚,而江柚也看向了我,一番眼神交流过后,我们同时说道:“没事!”
廖臣连忙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廖臣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里,而看着他那形单影只的背影,我大声叫道:“廖臣,事情量力而行就好,没必要勉强自己!!”
“知道了!”廖臣并没有转身,只是孤单的向着他的车走去,见他这样,我也比较放心了,他并没有留恋在福利院期间的美好,也丢掉了那个曾经懒惰的自己。
转过身,我对坐在办公室里的汪磊叫道:“汪磊,我们走了,去中山西路,木渎古镇的那边。”
“好。”汪磊应了一声,而我则带着江柚,提前去往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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