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淡淡地笑着,防风邶却莫名地感到了莫大的孤寂与悲凉。
他感同身受,莫名觉得她和他是一样的人。
可她明明和他不同,她有家,有父母,有朋友,有尊贵体面的身份,有安稳快乐的童年。
他想不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只是直觉,她与他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定定地看着她回应:“那以后,我与你一起分享。”
“一言为定!”意映开怀而笑,一不小心又得到了一个相柳的承诺。
老板娘端上香喷喷的烤肉放在中间,两人双双拿起筷子,不约而同地夹了一块肉给了对方,然后一起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见防风邶尝了一口,意映满怀期待地问他好吃吗,防风邶点点头:“味道很好。”
意映开心得像一个得到了同伴认可的小朋友:“那是自然!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不然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呀!
早饭吃得晚,午饭很快就吃不下了,意映叫来老板娘将剩下的烤肉打包带走。
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两人都有些撑,便在路上慢悠悠地走。
意映迫不及待想把她挖掘到的那些美食都安利给他,问道:“哥哥,以后我们多多出来吃好不好?我还有好多好多好地方要带你去吃!”
“好啊!以后我请客。”方才两人买马具已经花光了防风邶的荷包,吃完饭便由意映来付账。
防风邶原想去当掉身上值钱的东西换些钱,可他此刻身上一切行头都是意映刚刚送给他的,他可舍不得当掉。
“都是一家人!谁请客不一样?”这只小蛇不知道跟谁学的,好像对于吃饭谁付钱十分的在意,她记得他在原书里就说过“付钱是男人的事”。
“不一样,付钱是男人的事。”防风邶好认真地说。
他从话本子上看来的,男子携女子一同出门吃饭,都是主动付钱的。
在他的理解里,男子请女子吃饭,就好像是雄兽要给雌兽觅食一样自然,是刻入dna里的本能行为。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是出于本能的求偶行为。
他原封不动地说出这句话,意映被戳中笑点,觉得蛇蛇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那我请客,你掏钱!以后付钱的事,姐姐就不跟你抢了。”
“……”怎么回事?今天早上意映说他是小孩子,现在又要当他姐姐,这小孩怎么总是想充大人?防风邶弹了她脑门一下:“没大没小。想当我姐姐?先打得过我再说!”
“那我这辈子是当不了你姐姐了。不过当你的妹妹也很好。”意映心满意足地笑道。
“你就老老实实地做我妹妹。”防风邶心满意足地点头。
妹妹这种生物实在太可爱了。
这样聪明美丽善解人意温柔可爱的小姑娘,是他的宝贝妹妹呀!他会好好疼爱她一辈子。
意映也心满意足,她可是相柳大人唯一承认的妹妹呀!她要好好疼爱他一辈子。
但同时,她的心中又有些失落和惆怅。
就只是……妹妹吗?
每当有要伤感的迹象,意映就会转移话题:“我的胃口可是大得很,你可要请我吃遍大荒的美食!”意映嘴上笑嘻嘻,眼神却很是认真。
防风邶看着她的眼睛,也笑嘻嘻地认真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不知不觉来到闹市区,好久没有逛过街了,意映两眼放光,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前跑。
难得见到颜值这么高的一对男女,两人所过之处,总会抓住不少目光,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
意映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想到防风邶以前一定没有玩过,她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逗他。
防风邶的目光几乎长在了意映身上,看着她一会拿起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具比在脸上吓他,一会拿起一个小竹筒对着他吹出一条长舌头弹他脸上,一会又拿起一个拨浪鼓在他耳边叮叮咚咚地摇,一会又买来一串糖人缠着他一人一口吃掉……
要不是意映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她恨不得把所过之处通通搬空。
她把所有买来的小东西都塞进了飞毛腿刚配上的搭兜里,飞毛腿十分不满却不敢说,暗自朝着意映翻了无数个白眼。
两人徜徉过熙攘人群,他竟然第一次不觉得人多吵闹,第一次对这嬉闹的红尘生出些眷恋。
路过一只饿瘪了的小灰猫,意映看向防风邶手里拎着打包的烤肉,防风邶心领神会,摸出几块肉递给那只猫。
意映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自然而然地擦干净他沾了油的手。
一群小孩子跑过,绕着两个人追打了一会,两人就这样乖乖地被小孩子困在中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笑。
一辆失控的马车窜了出来,防风邶一手把意映拉到路边,暗中放出妖力镇住了那匹马,马车终于停下,惊魂甫定的马夫和路人却都不知道马车是怎么停下的。
防风邶拉着意映若无其事地走开,深藏功与名。
意映回过神来,恍然大悟一般星星眼看着他,崇拜都要溢了出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
“哥哥太帅了!”
“……”
出了城,两个人骑上天马,并肩飞向后山去打猎。
意映的天马是一个平凡又温顺乖巧的女孩子,和防风邶的飞毛腿性格脾气截然不同,意映给她起名叫“小乖”。
飞毛腿十分瞧不上小乖,平时根本不搭理她,要不是看在九头妖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跟她一起这样慢慢地飞。
飞毛腿一边飞还在一边呼哧呼哧地表达不满,小乖则是乖乖巧巧诚惶诚恐地跟着。
意映摸摸小乖的脑袋安抚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我们慢慢飞,不着急。”
还不着急?飞毛腿都快急死了!飞毛腿嫌弃地甩甩头。
意映笑眯眯地说:“飞毛腿好像很着急啊!”
“是吗?”防风邶笑着撸了撸飞毛腿的鬃毛。
飞毛腿白了意映一眼,心想你就会跟我主人告状!却又不得不安静下来,慢慢走。
到了后山,两人下了天马,各自取下弓箭背好,熟门熟路地互相给对方绑好束袖,徒步向深山走去。
意映说:“听说越是深山老林,越是有好多珍稀药材和野兽,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些好东西。”
“那你有没有听过,越是深山老林,越是有很多危险。”
“越危险才越刺激呀!所以这里得来的东西才觉得珍贵。人性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的,哪有什么意思?越是不容易得来的,才越是觉得珍贵!”
“小妹想得到的是什么?”
意映摇头晃脑卖着关子:“我想得到的是这天下最好的,也是最难得的。”
“是什么?”防风邶微微向她的方向探了探身子。
意映凑近他,在他耳边俏皮地说:“就不告诉你。”
说完她就得意地往前跑去。
她温热的气息和淘气的发丝在他耳边轻轻撩过,防风邶呆在原地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怔怔的红了耳朵。
突然他察觉到什么,脸色大变,猛地闪身追上去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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