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宁看着两个女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道。
“我顾家虽然不能与皇室相提并论,可终究是世袭的侯爵之家,虽说立嫡立长,可世子之位,终究诱惑太大,我可不想兄弟之间为此心生嫌隙。”
实际上顾承宁也怕,毕竟这个时代,人说没就没了,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那顾家就没后了,而且,这世袭的爵位就没了。
别的家族还可以过继,可他顾家跟谁过继去?
不过,就目前来看,儿子身体倍棒,毕竟有崔文华这个神医跟在身边。
然而,顾承宁还是希望顾家人丁兴旺,只是他已经三十七岁了,所以,他打算等儿子过了十八岁,就给他娶媳妇,好趁着年纪小,给顾家多生几个。
而且为了保住顾家的荣华,还得给孩子们联姻。
常山这王八蛋不止一次跟自己提过,想给顾落萦跟他儿子定娃娃亲。
他的儿子今年才十二岁,比自己女儿还小两岁,不过他以孩子还小,等过两年再说给拒绝了。
这是顾承宁的心里话,毕竟他来自后世,这么小的孩子就定亲,他有点不愿意。
况且当初林言溪不就是如此,这才导致她经历了那么多,否则,只怕如今自己夫人是她了。
在自己回到京城后,家里的私塾自然就没了。
可李姝早就在公主府找了先生,教授孩子。
别人的孩子或许不能去公主府读书,可常山的侄子侄女们,还有顾承宁的孩子却是可以的。
现在三个孩子都在公主府读书,每天有侍卫接送。
常山自从成了驸马后,便住进了公主府,西宁郡侯府,他只是偶尔回去看看父母。
这一点,顾承宁是非常羡慕的,可惜他父母早亡。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元和三年三月,皇帝大婚。
皇后乃是太后的族弟,工部员外郎张鸿的女儿。
这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顾承宁心里则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太后张莞这是在培养外戚吗?
李恭在位时,定下了国丈可以封爵的规矩。
所以,太后的兄弟张擎,被封金阳侯,按说,只封个伯爵就可以了。
可张家毕竟在太祖起兵时,支助过,虽然后来太祖夺取天下,要封赏张家,可被张莞父亲拒绝了。
所以,李恒一直觉得亏欠,李恭上位后,才给张擎一个县侯的爵位。
按照这个趋势,张鸿也要封爵了,虽然这个爵位,只有食邑,没有封地,即便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可那也是勋爵呀。
估计这也是因为张擎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的原因,另外,张莞也只有这一个弟弟,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主要是其他兄弟姐妹没有成年便没了,所以,张莞才找了这个已经族弟的女儿。
不过,张莞能立张鸿的女儿为后,也是有原因的。
张家在百年前也是世家大族,可惜,后来没落了。
虽说没落了,可作为主家的张莞家,也靠着祖上留下田地,加上张父的经营,生活也算富足。
可毕竟没落了,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土乡绅。
张家也是安夏人,和李恒,还有顾承宁的父亲顾晟是同乡。
要说这张父挺有眼光,虽说在李恒起兵后,他没有投靠,可后来李恒被朝廷打的惨败,军队四散,眼看就要完犊子的时候,张父却变卖土地,将自己积攒多年的粮食金钱一股脑的给了李恒。
这是李恒最艰难的时候,所以才和张父定下了娃娃亲。
自从张莞成了太子妃,张家在安夏的地位直线上升,就连张鸿这样的的旁支族人也跟着沾光。
更重要的是,张鸿在建武二十五年,中了进士。
后来凭借张莞的关系,在李恭登基后,短短五年时间,就从当初的从八品大理寺评事,升到正七品上的国子监博士。
李彰登基后,更是连升两级,成了从六品上的工部员外郎。
而他的女儿张蕊,乃是安夏有名的才女,所以,太后这样安排,大臣们根本挑不出毛病。
皇帝大婚,这也是大乘第一次,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虽然热闹,可花费也不少,所以,在大臣们的建议下,皇后的册封大典也一并举行了。
省的以后再整个皇后册封大典,那样一来,又是一大笔钱。
皇帝和皇后同年,都是十七岁,再有两年,皇帝就要行冠礼,到时候,就要亲政了。
这个时代,说的都是虚岁,李彰今年十七岁,可按照虚岁算,他已经十八了,二十岁便可以行冠礼,标志着皇帝已经成年,可以亲政。
平时里默默无闻的张鸿,一下子成了国丈,那些曾经不把他当回事的官员们,又开始阿谀奉承起来。
一月后,张鸿就被封为一等济宁伯。
这一天,顾承宁刚刚回到家不久,就有门子拿着拜帖来到后院。
“侯爷,姑爷来了。”
门子奉上拜帖,顾承宁一愣,姑爷,不就是韩颂吗?
李彰继位后,他以原东宫卫率升任羽林卫虎牙郎将。
又因为和顾承宁的关系,五年未能升迁。
建安四年八月,他老爹去世,他便承袭了他爹韩万贵的沣邑伯爵位。
后来因为羽林卫参与太后逼宫,李彰登基后,他被提升为羽林卫中郎将。
“他一个人吗?都是自家人,怎么还搞拜帖这一套。”
“启禀侯爷,姑爷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
顾承宁一听,带着程锦和去迎接。
到了前院,只见两人还在廊下站着。
“小妹,妹夫,你们这是干什么,到了自己家,还如此拘礼。”
韩颂赶忙上前拱手施礼。
“见过兄长,兄长如今是辅政大臣,我自当如此。”
“你呀,又不是在公门之中,走,去堂中叙话。”
程锦和也拉着江芳一起进了前厅。
几人坐下后,顾承宁便说道:“你们来就来了,还如此客气,小妹,这里也是你的家呀,怎么不带孩子一起过来?”
“兄长,夫君他有事,实在不知怎么开口,所以……”
顾承宁有些惊讶,韩松有什么事。
“哦,究竟何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拘谨,但说无妨。”
韩松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回兄长,那济宁伯张鸿昨日找到我,想让我替他的儿子求娶咱家落萦,我知道,常大哥和公主是一直喜欢落萦的,即便如此,兄长也没应允。”
“这事我本可拒绝他的,可他却说这是太后的意思,三年前的事,兄长清楚,太后虽是女流,可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我实在是为难。”
原来是为这事,顾承宁有点生气了,张鸿和太后也太欺负人了,将我顾承宁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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