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顾承宁立刻让万清带人将张林抓来,却被常山拦住了。
“老顾,你要想清楚,我们要是抓了张林,那么就会牵扯到皇后,进而牵扯到皇室,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是呀,抓到张林,如果这件事是他指使的也罢了,可如果是皇后指使的,那自己能怎么办?找皇后吗?
即便是皇后指使的,张林也不一定会说。
可要不反击,只怕日后谁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所以,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给张家一个教训,好让他们知道,不要随便来惹自己,即便有太后给你们撑腰,可牵扯到自己家人,谁也不好使。
“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张林抓了再说,就张林勾结按察司人员这一条,我倒要看看,张家怎么解释?”
“来人,让他们签字画押,他们的家人,这几天就安排在按察司住。”
张林是皇后张蕊的二弟,今年十七岁,作为新晋国舅,这两年在京城,可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纨绔。
以前那些瞧不起他的世家子弟,如今许多都赶着拍他的马屁。
而张蕊对这个弟弟格外好,以前张鸿还可以管教这个儿子,可自从张蕊当了皇后,经常护着这个弟弟。
即便张鸿,也拿这个儿子没了办法。
以至于,张林整日里和那些世家子弟混在一起,戏园子,勾栏瓦舍,都是他常去的地方。
没钱了,跟自己姐姐要就是了,张蕊身为皇后,俸禄自然不少,不算禄米,光是俸银,每个月就有一百多两,在宫中花费并不多,她也不会打赏下人,自然就省下了。
周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查出了张林如今刚刚从戏园子出来,去了一家叫听轩院的青楼。
万清立刻就带人去了听轩院,将张林抓回了按察司。
在按察司审讯处,张林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堂堂国舅,你们凭什么抓我。”
由于徐津擅自行动,根本没有跟张林打招呼,他本来打算给张林一个惊喜,谁知道,这才一个晚上,自己就被抓了。
而此时的张林,虽然很嚣张,不过心里还是挺害怕的,按察司他当然听说过,不过,有皇后撑腰的张林,这两年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所以,即便按察司名声在外,他依旧觉得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顾承宁来到审讯室,见张林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顿时勃然大怒。
“混账,谁让他坐下的,给我绑起来。”
这是顾承宁第一次见张林,张林当然也是第一次见顾承宁。
看着他身穿蟒袍,张林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顾承宁,他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样子,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就是会宁侯吧?不知侯爷抓我来这里干什么?”
顾承宁笑着让人开始念徐津的口供,等念完后,张林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他没想到,徐津居然真的干了,而且还没通知他。
“会宁侯,这,这就是血口喷人,我根本没说过这话,不对,我连徐津是谁都不知道。”
“行了,赏一顿鞭子,先关着,明天让张鸿亲自来领人。”
顾承宁说完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张鸿刚要出门,按察司的人来了,让张鸿去按察司领张林。
张鸿不敢怠慢,赶忙去了按察司,在门外等候。
不一会,浑身是伤的张林被带了出来,看见门口的张鸿,就开始大喊。
“爹,救命呀,儿子要被他们打死了。”
张鸿很想知道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事,让按察司搞成这样,可他不敢问。
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除了皇帝,任何人不得过问按察司的事,连皇子都不行。
所以,张鸿只能让人带着儿子返回家里。
回到家里,任凭张鸿再怎么问,张林就是不说。
随后,按察司送来一份口供,张鸿这才明白,自己儿子指使按察司自己的人,绑架顾承宁的女儿。
张鸿吓的魂飞魄散,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除非有皇后的授意。
于是他赶忙进了宫,去找太后请罪。
他知道,如今女儿并不受皇帝待见,而女儿这个皇后的位子能不能保住,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太后说了算。
听闻张鸿进宫不是找皇后,而是找张莞,张莞也很疑惑。
与此同时,顾承宁也带着口供来到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
郭宗成,李永年,赵华三人看过口供后,都颇为头疼。
堂堂辅政大臣的女儿被绑架,还是按察司的人,而致使之人是皇后的弟弟。
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毕竟插手按察司事务的罪名,就够张林杀头的。
而张家,可是要受连坐,不过顾承宁既然没有直接去三司,说明他也不想将这事扩大。
“会宁侯,你,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郭宗成问道。
“我就是想请三位将此事告知太后,全凭太后处置,毕竟是太后族人,我也要顾及太后的脸面。”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李永年开口。
“二位,会宁侯说的是,咱们还是请太后定夺吧!”
“也好。”
张莞还在纳闷,这时候又有太监来报,三位辅政大臣要见太后。
张莞就更加疑惑了。
“让他们三人去太极宫候着,让张鸿来长秋宫。”
“是。”
李永年看着承天门外的张鸿,忍不住问道。
“张国丈来太后宫里所为何事呀?”
张鸿虽然是国丈,可毕竟只是个工部员外郎,面对着三位大佬,丝毫不敢有架子。
“回中书令,在下,在下有要事觐见太后。”
时候,传旨太监前来,宣了太后懿旨,他们便分别去了太极宫和长秋宫。
此时皇帝并不在太极宫,而是太御花园里练功,他很懂劳逸结合的道理。
张鸿走进长秋宫,就赶忙跪在地上。
“臣张鸿,叩见太后。”
“这里没有外人,起来吧。”
张鸿哪里敢起身,接着说道:“臣有罪,特来向太后请罪。”
太后张莞有点莫名其妙,张鸿这人,其实没啥大毛病,平日里也很低调,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话就直说。”
张鸿从怀里取出口供,双手顶在头上。
“太后,犬子张林,指使按察司司马徐津,绑架了会宁侯长女,今日,按察司送来口供给臣,臣惊恐万分,特来向太后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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