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年一拍惊堂木。
“你接着说。”
顾承宁吧唧吧唧嘴巴。
“给口水喝呗。”
李永年吩咐人给顾承宁弄了杯茶水,他一口气喝下去,才娓娓道来。
等顾承宁说完,李永年很是震惊。
“你说崔勇河是冤枉的,早在叛逃之前就被苏哲所杀?这……”
“李尚书,当年的事你应该知道,苏哲虽然机谋出众,却也漏洞百出,虽然现在经历当年那件事的人军官几乎没了,可我有老云寿伯李护的证词,他的次子,也就是如今的云寿伯,他当时也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再有,当年叛逃的士兵,有五万之众,活到现在的应该不少,大可以找他们来问。”
陈绍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顾承宁,即便你说的是事实,那也应该上奏朝廷审查,而不是私自对苏哲出手。”
“呵呵!”
“陈大人,苏哲包庇钦犯,参与刺杀我,豢养死士,铁证如山,我亲自押他进京。此等种种,如果按我大乘律法,都够诛灭九族了,可却被许多大臣力保,最后只是降爵一级,你不觉得可笑吗?”
“此次我要是还这样做,先不说我的证据你们会不会采纳,即便会,也许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我都怀疑,这些力保苏哲的人,要么收了他的好处,要么当初和苏哲同流合污。”
这顶大帽子,一帮人可承受不起。
“不要斗嘴了,先派人去坪州找云寿伯来。”
“不必了。”
顾承宁打断了李永年。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京城,李尚书只需派人去按察司找常山便可。”
“来人,去按察司找常山,让他带云寿伯前来。”
结果一盏茶的功夫,常山带着李营走了进来。
我靠,这么快。
常山上前拱手施礼。
“三位大人,我们早在刑部门前等候多时了。这位,便是当今云寿伯。”
“李营见过三位大人。”
随后他便将当时自己父亲怎么说的全说了出来,实际上都是常山教的,因为他当时根本没在场。
这时候,常山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三位,这就是老云寿伯的供词。”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当年的事,上面还有手指印。
这个是常山吩咐李营找机会用死去的李护手指按的。
他们不敢作假,毕竟李护也是开国功臣,很可能,他的手指印会出现在其他地方,万一三司找到,一对比,那就完了。
李永年看了后,传给其他二人。
陈绍平怕说多了,又被顾承宁怼,于是对一旁的吕栋使了个眼色。
李栋会意,便说道:“如今苏哲已经没了,李护也没了,死无对证,这份口供做不得数。”
顾承宁早知道会这样。
“常山,怎么样了?”
常山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们三人说道。
“当年随着叛逃的士兵有很多,我们按察司找到了其中的二十多名老兵,不如各位大人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顾承宁接着补充。
“三位,这里面可不光牵扯到苏哲叛逆,还牵扯到崔将军的清白。”
尽管陈绍平心里不愿意,可他没法反驳。
李永年便发话了。
“那些人人在何处?”
“正在不远处的茶楼喝茶。”
“常山,辛苦你将他们带来。”
“好。”
不一会,一群人被带了进来,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也已经四十多岁,年纪大的,已经接近六十。
“见过大人。”
说着就要下跪。
“免了,起身回话。”
“谢大人。”
李永年看着堂下人,里面居然还有穿着武官官服的。
他指着一个六品武官问道,此人四十多岁。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官居何职?”
这人走了出来。
“启禀大人,下官马凌风,现任职绥州折冲府果毅都尉。”
“你说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禀大人,二十三年前,那时候我不过二十二岁,在这之前,为了能活下去,便参加了义军,后来便在顾晟将军麾下当兵。”
“只因我作战勇猛,又识得些许字,在二十三年前,便被提拔为队率。”
“当时顾将军派我等去攻打房陵,崔将军为主将,苏将军为副将。”
“可我们还未到房陵,苏将军便说崔将军领了新命令,要去跟伪周的军队正面交锋。在那之后,实际上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崔将军。”
“再后来,我们莫名其妙的被各部校尉逼着投降了伪周军队。”
“我们被分别编入周军之中,不过由于那支周军只有八万人,所以,我们每支队伍里,都有不少老相识。”
“没多久,他们要我们去攻打会宁,我们自然不愿意。可苏哲连着杀了上百人,我们不得不从。”
“最后会宁被攻破,听说顾将军自杀了,我们都深感惭愧。”
“没想到,一年后,上官们偷偷给我们下令,让我们对周军反戈一击……”
“好了,后面的事本官知道了。”
随后,李永年又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说法。
“你们一直都没见过崔勇河吗?”
“大人,从苏哲下令让我们改道开始,我们一直未见崔将军,不过后来听说是崔将军要我们投了周军,这怎么可能呢?再后来,苏哲说他杀了崔将军,要重新返回我大乘军,可我们还是没有也没见过崔将军的尸体。”
“可恶,可恶至极!”
李永年此时很愤怒。
“二位,此事得奏报陛下。”
陈吕二人此时也无话可说,只能应允许。
“来人,将顾承宁带下去,其余人等,近日不得离京。退堂。”
太极宫。
当李永年将事情说完,李恒将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
“让刘卯,张相文,张表,杨轨来见朕。”
一旁的侯公公赶忙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后,这几人火急火燎的赶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行了君臣之礼后,李恒恶狠狠的看着几人。
“朕问你们,二十二年前,苏哲倒戈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里,张相文,张表和杨轨身躯一震,这么多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陛下,当年的事有什么不对吗?”
刘卯一脸疑惑,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恒知道刘卯这人打仗没的说,可就是脑子不够数,他要是脑子够用,也不至于只封了一个广安县侯。
“你们三个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苏哲口口声声说是崔勇河反叛,你们给朕的奏报也是如此,可你们根本没见过崔勇河的尸体,更没有在军中做过调查。”
三人知道瞒不下去了,扑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等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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