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喊了一辆三轮车,送小菊豆回去,让小琴另上了一辆黄包车跟着。
一路上,小菊豆居然跟刚刚谈笑风生的样子截然相反,手勾牢他的臂膀,头靠在他肩胛上,不问,也不响,呆呆地想着心事。
王二毛有点看不懂,却也不敢轻易开腔,天晓得臧洪霞跟她两个人窃窃搓搓讲了点啥,万一点着了哪一只火药桶,当场炸开来,吃不消。
最后,实在摒不牢,只好问,“侬哪能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现在闷掉了?”
就听小菊豆轻轻叹了口气,“这个蜘蛛精讲得简单,我是越想越后怕。你们做的事体,实在是太危险。我天天戆得得待在家里,吃吃困困,侬有啥事体不要讲帮忙了,我都不一定好晓得,有啥用?人家可以为了老公一条命豁出去,我都不晓得老公在哪里。一条命豁到太平洋里,结果他们讲,朋友侬豁错掉了,侬的老公在大西洋。”
王二毛听了前半段,心里倒是有点愧疚,听到后面,又开始野豁豁,摒不牢笑出声来。
“侬想多了,我又不是在领导娘子军,要你们一个一个帮我搏命”
讲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兰花门,现在还真就是要领导娘子军了,只好搁牢,换个角度继续讲,“大家分工不一样,侬是梁红玉,两支棒槌敲起来,帮老公守牢大本营,她是花木兰,横枪立马杀猪猡的。我没了她,老多事体做不到,但如果没了侬,军心就散了,更加是一塌糊涂。”
“侬只嘴巴,今朝吃了啥?黄油?牛排?油得来!”
小菊豆心情一好,王二毛跟着也活络起来。
“我讲真心话,不是哄骗侬,侬自己想,我有啥必要哄骗侬呢?对了,侬是帮得到我的,我明天早点回来,有事体问侬。”
小菊豆安了心,又恢复了刚刚的腔势。
“侬明天困醒不要急吼吼跑,搞得像似我不让侬在她那里多待一样。这只蜘蛛精蛮懂道理,屁股也大,侬要怜惜她。就是她伤在肚皮这里,侬不好太用力,晓得伐?”
王二毛听得头皮发麻,总算,到家了。
重新回到华懋饭店,没想到人越来越多了。
王二毛有点小兴奋,让个侍生领路,寻到501房间,刚想敲门,突然发觉侍生没走,还笑嘻嘻的等在旁边,有点奇怪,再一想,懂了,摸出两只角子,侍生笑嘻嘻收好,谢了一声,走了。
门口有动静,臧洪霞在里面听到,忙关了灯,一开门,把王二毛拉进来,扑上去,顺手关了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比昨天杀日本人还快。
王二毛刚刚反应过来,一只香喷喷,软咚咚,滑哒哒的身子就已经抱在了怀里,嘴巴一张,两片热腾腾,甜咪咪的嘴唇皮贴了上来。
盘丝洞里黑不溜秋,王二毛的五感现在只剩下一感,触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只好分开嘴巴,歇一歇。
“哪能介许多辰光?阿姐跟侬讲啥了?”
“我先麻烦侬一句啊,下次做这种事体不要动用身法,吓人到怪,我刚刚差点还手。”
“侬还没讲,她讲我啥?”
“侬不是讲过,女人的事体,男人不好乱传的吗?”
“切,这么听话?女人讲闲话是看心情的,侬不晓得?”
王二毛不响,他要考虑一下。
“快讲!”
“她讲,侬蛮懂道理,要我怜惜侬。”
“还有呢?”
“ 讲侬伤了肚皮,叫我 轻一点。”
“十三点!”
“侬不要瞎想,她应该是好心”
“我是讲侬十三点,传闲话不传重点。”
“哦哦,她觉得自家没用,不像侬,可以帮到我,担心阿拉冒风险。”
“侬哪能讲?”
“我讲,侬是花木兰,她是梁红玉,不会没用呃‘
王二毛觉得自己讲多了,正不知该怎么收,没想到臧洪霞突然开心起来。
“侬这句话讲到我心里去了!我从小就想当花木兰。”
王二毛长出了一口气。
“我开灯,侬先去汰个浴,人松一松,睡衣帮侬放在毛巾架子上了。”
王二毛躺在床上,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丝缎的睡衣,贴身丝滑,弹簧床上面铺的垫被,柔软,透气,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旁边还有一个香喷喷的身体靠着。
“今朝侬再轻也没用,我的伤不太好做事体。侬要是摒不牢,我”
“急啥!我又不是老色胚,阿拉抱着讲讲话。蛮好。”
“阿姐讲,侬花头蛮多的,我也可以试试看呃”
“侬跟她少接触,学坏掉!阿拉讲讲正经事体。”
“啥事体?”
“侬先跟我讲讲,抗战,到底有点啥事体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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