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钦差,此事万万不可啊!”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万一封魔族余孽乔装成当地商贾,把抢来的税银,偷偷运了出去……”
“那我们可就是罪无可恕了。”
惺惺作态的高腾,在这个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说道。
听到他这话,许山摊开双手道:“那高知府,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总不能让武进城闹粮荒吧?届时,真要是动乱了,不也很难收场吗?”
待其说完这些后,任风随即接道:“许大人爱民如子,着实可歌可泣。”
“吴知府,许钦差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他可是一人担着杀头的大罪,替武进十多万老百姓谋福利啊。”
“其胸襟,让吾等自愧不如。”
伴随着任风说完这些后,紧跟着他们的官员,纷纷附和着拍着彩虹屁。
但言外之意,已经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他许山一人身上。
若是税银,真的查不到,或者说流出了武进……
你许山,想活着都特么的难!
懒得跟他们虚伪的搪塞,转过身的许山,望向了急匆匆写下‘免责书’的郑家华。
这狗东西,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被他忽悠来的其他商行掌柜子,都是只身一人来此。
可他呢?
马车、镖师、小厮,一应俱全!
只等着许山被迫开这个口子后,第一时间就出去。
坐实了他,私放商贾之事!
“许大人,我这都写好了。”
“你看行不行?”
接过郑家华递来免责书的许山,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后,点头道:“没问题!”
“放行!”
“许大人,高义。”
说完这话,郑家华朝着自己的车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即刻赶路。
与高腾等人擦肩而过之际,郑家华还假惺惺的行了礼、寒暄了几句。
“郑掌柜,千万别辜负了许大人冒着大不韪的良苦用心啊。”
“尽快,把粮食运到武进,稳定当地粮价。”
“一定,一定!”
双方对话时,彼此还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这个口子一开,再加上他们在武进城的大肆宣传……
届时,众商贾将纷纷效仿。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他许山最终找没找到那批税银,少了的那一部分,就有充分的理由甩锅给封魔族余孽了。
而他许山,也会因自己的‘冲动’决定,遭到降罪。
一石二鸟!
这便是高腾歹毒的筹划此计的根本原因。
目送着郑家华的车队,顺利通过西风口的关卡时,后悔只身一人而来的商贾们,各个捶胸顿足。
“早知道许大人这么好说话,我也带着车队来了。”
“按照现在的粮价,这一来一回,可多赚不少呢!”
“说的是啥!”
待到他们说这些时,高腾不忘故意拱火道:“现在也不晚吗!”
“按照许钦差的要求,写了‘免责书’,进出的车队,例行检查一下。你们也可以通过的。”
“赶紧的!”
“别再耽误时间了。”
高腾的话说完,商贾们纷纷借纸借笔,连忙埋头去写免责书。
生怕慢了一秒钟,而耽误了自己挣大钱。
“高知府,很期待这一幕吗!”
接过案宗的许山,头都没抬的询问道。
“许大人,唯有调动了这些商贾的积极性,让更多的粮食运到武进,才能彻底遏制粮价的骤涨。”
“身为父母官,我也心系城中百姓啊!”
听到这,许山抬起头望向对方道:“不错!”
“虽然很虚伪,但听着很舒服!”
“你……”
待到许山直言不讳的说出这番话时,感觉到自家姐夫被冒犯了的严苛,又一副作死的姿态。
但他的上前,被高腾伸手制止!
逞口舌之快?
且让他再嚣张几日!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也就在这时,王启年上前轻声提醒道。
“嗯?”
“那就开始吧!”
“是。”
对于他们所打的哑谜,在场众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嗖。’
‘砰,砰,砰!’
下一秒,掏出穿云弹的王启年,当着众人的面前,直接拉响!
“嗯?”
听到这声响后,一路上跟着王启年身后,学了不少锦衣卫暗语的张廉崧,心里嘀咕道:“一长二短,斩尽杀绝?”
不明觉厉的商贾,随同任风、高腾及严苛等一众官员,下意识愣在了那里。
“许,许大人,这是何意啊?”
待到任风的说完这些后,许山冷笑道:“钦差抵达苏州府,你们都没搞盛大的欢迎仪式,搞得我们天子亲兵很没面子的。”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给的。”
“所以,我让人拉几个响炮,告诉封魔族余孽,我,许山……来了。”
信手拈来的一番话,引来了不少官员的耻笑!
特别是刚刚折了面子的严苛,更是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这算是自吹自擂吗?”
“哈哈。”
与严苛的幸灾乐祸不同,目光阴鸷的高腾,则盯着一直看案宗的许山。
他总觉得此事,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噌!’
‘当……’
“啊,救,救命啊。”
也就在这时,西风口拐角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打斗及求救声!
“出什么事了?”
“快派人去看看。”
“是。”
待到高腾喊完这话,便有关卡的骑兵,连忙策马朝着事发地赶去。
“那,那个方向,不就是郑掌柜车队所去的方位吗?”
‘咝咝。’
当有人捅破了这个隐秘之后,现场不少人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随严苛一起,耻笑许山说辞的官员,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惊恐所替代。
细思极恐下,他们已然猜到那‘一长两短’的穿云弹,代表着什么了!
来此的锦衣卫,不止眼前这百余名?
外围,还有随同人员吗!
‘啪嗒嗒。’
就在现场陷入短暂的静谧之际,那名赶过去一探究竟的骑兵,惊慌失措的折回了现场。
‘噗通!’
下马后,当即单膝跪在了任风、高腾等人面前。
牙齿都在打颤的他开口道:“死,死了,全都死了。”
“郑掌柜及其随行,全都死了!”
‘哗!’
刚刚若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听到这番汇报后,等同于坐实了自己的推断。
在这一刹那,一片哗然的现场中,众人无不把惊恐、震怒及复杂的目光,投向了那道年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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