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惊现命案
安故县地处边郡,秦岭西侧,民风淳朴。百姓为了抵御外族侵扰,平日里互助团结。县城、各村很少发生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杀人放火之事都少。偶尔发生些奸夫淫妇、露水夫妻、郊外野合被当场捉奸的案子,这也正常,人有需求就会犯错。王强当了六年县长,尽是处理些家庭纠纷案,牛羊失踪案,通奸案之类的琐碎案子,没碰到过什么大案,这县长当得颇为悠闲。李家铺子的盐矿与他没多少好处,心里有些不自在。
县衙门口的大鼓,许久没人去敲了。正巧王强那日作恶想强睡红儿时。大鼓持续不停地“咚咚咚”的响着,王强有丝感觉不同寻常。不敢耽误,不情愿地走到大堂上,在县太爷的位置上坐定。县丞王世清、县尉杨兴河、文书早已在侧边坐着。下首两侧早已站满了衙役,手中握着水火棍。咚咚的鼓声引了很多附近的商贩,路过的行人闲人围拢过来,黑压压的人群翘首等着看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脆响,传遍了这个县衙大堂,隐约还有些余音绕梁。“谁在击鼓,谁人喊冤?带苦主进来。”王强拍了下惊堂木沉声说道。
“呜呜呜。。。。。。太爷啊,不好啦,俺家儿子被人杀了啊。。。。。。我们以后怎么活啊。。。。。。”一对头发花白的年老夫妻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安故县好久没出现重大命案。一听说有命案,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县尉杨兴河抢问了一句:“尸首现在何处?”案子可以慢慢审,现场得第一时间到场勘察,保护起来。
“就在我家菜园子里,我家媳妇还在。。。。。。”
“老人家,县尉带衙役先去你家勘察现场,你不要着急,慢慢说给我听。”王强作为父母官,语气尽量温和亲民。
报案的是来自西十三里铺的孙老汉夫妇,他们昨天吃完晚饭很早就睡觉了。儿子刚娶媳妇,小俩口干柴烈火的动静大,他们眼不见为净。所以天一黑他们就睡觉,习惯了。今早鸡叫起床喂猪,喂完猪后做早饭,早饭做完大约卯时末,老两口开始嘀咕说儿子怎么还不起来,平时早就该起床吃早饭,吃完早饭去地里干活。孙老汉就让老婆去叫儿子他们起床。结果喊了半天,她媳妇才迟迟地开门出来,说自己老公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未归。孙老汉夫妇以为儿子去打猪草了。老妪就去菜地摘菜,看见自己儿子趴在菜地里,没了头颅,血流了一地。孙老汉夫妇天旋地转,老来丧子让他们觉得天都塌了。慌乱无助的情况之下,就跑到县衙来报案了。
王世清道:“这么说,你家儿媳还在家?”
“是的,求老爷为草民做主啊。。。呜呜。。。。。。”
“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去现场看看。”王世清朝着王强询问道。
“嗯,我们就走一趟。”命案重大,王强也顾不上后院的红儿。带着孙老汉夫妇赶往西十三里铺。
县尉杨兴河问明案发地址后,马上去后操场点了十名衙役,急冲冲的策马赶去案发地。西十三里铺,顾名思义就在离县城西边十三里的地方。一炷香的功夫,杨兴河就到了案发现场,很好找,因为有几十位村民围着看热闹。杨兴河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现场破坏的一塌糊涂,想要在现场发现什么估计是有点难了。驱散人群,衙役远远地成圆形散开,孙老汉家也派了两位衙役不让人靠近。
只见一个无头尸体趴在菜地里,地里的土都渗着血。没有打斗痕迹,菜地里种着萝卜,萝卜叶子翠绿欲滴,叶子没有折损现象。地上到处是脚印。。。。。。唉,杨兴河叹息了一声。
看来此处是案发第一现场,无打斗搬运痕迹,鲜血已经渗入地下,泥土发黑,血已经凝固。头颅和作案凶器找不到。先回孙老汉家问问她媳妇昨晚什么情况吧。
孙老汉媳妇没吃没喝坐在床边发呆,这么年轻就成寡妇了,这个家顶梁柱轰然倒塌,剩下的两老人和她以后日子咋过?一片茫然。
杨兴河与王强、王世清同时到达孙老汉家。三人直接走进儿子房间,屋里也没有任何线索,只有一位小寡妇呆坐着。王强说道:“你丈夫已经被人砍了头去,你好好回忆昨天到今天的仔细经过。”
老孙媳妇红着脸忸怩着说:昨晚晚饭喝了点酒。丈夫酒量不行,一会儿就喝的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小夫妻俩就回到卧室准备解衣睡觉。但听丈夫说,尿急出去解下手。她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丈夫回来,为了省油就先吹灭了油灯。黑暗中,听到丈夫回来,很自然的两人开始做事情,完了就睡了。就是奇怪,做事情的时候丈夫右腿好像有伤,自己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闷哼了一声。问他也不说话。做完就睡了,早上天不亮起来说去喂猪,之后就再没回来过,后来就听闻丈夫死在菜园子里。
杨兴河在边上说道:“你丈夫尸身刚检查过,腿上无伤。”
众人一听神色各异。孙老汉媳妇刷的一下,脸色煞白,明白是被别人给睡了,那人应该就是凶手。孙老汉夫妇俩颤抖地指着媳妇,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你真是糊涂啊!。。。。。。我命苦的儿啊!”又哭将起来。
王强道:“既然这样,杨兄,立刻派人排查附近村谁腿上有伤的,此人有重大嫌疑,基本可以认定他就是杀人骗奸的凶手!”帅众人回县里去了。几十名衙役立刻散出去排查嫌疑人。
次日,孙家媳妇被人发现,吊在屋内自杀。次日下午,老孙家夫妇绝望,也在家上吊自杀。
第三日,经人举报,在西二十里铺发现一位叫马鹿的,此人开早点铺子。他腿上有伤,但他是左腿伤。整个县排查后,再无其他人。锁拿他回县衙,他一路叫屈。仵作检查后,认定此伤有淤青,属碰伤,踢伤,钝器伤。
王强、王世清、杨兴河外加几个师爷开会讨论。此案已经成为一家四条人命的大案子,所有人都盯着。既然没有别人大腿有伤,只有着马鹿嫌疑最大,左腿还是右腿有可能孙家媳妇记错,也可能是大家理解错,因为孙家媳妇指的是面对着她的右腿还是那人自己的右腿?概念很模糊,不好界定。问题节点是作案凶器与头颅去了哪里?迄今尚未找到。
因此,县衙张贴悬赏公告,发现凶案被害者头颅者,赏银十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悬赏的第二日下午,有人来报,说在池塘里捞出了个头颅,应该就是老孙儿子的。头颅已找到,立刻提审马鹿。
衙门前又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王强高高的坐在上边一拍惊堂木,喝到:“大家肃静!马鹿何在?”
马鹿早已跪在大堂中间,脖子和双手都拷在枷锁上。喊道:“青天大老爷,马鹿在此,马鹿不是杀人者呀,求青天大老爷明察,还马鹿一个清白啊。“
“大胆马鹿,本县锁拿你到县衙,自是有物证,人证。你一路喊冤,想想孙家四条人命均命丧你手。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想心存侥幸,逃脱法律的制裁吗?物证是你身上的伤,众人都亲耳听孙家媳妇说到骗奸者有腿伤。人证带上来!”王强威风凛凛的喊道。
西二十里铺的几个村民被带上来。王强道:“你们把前日看到马鹿的经过叙述一下。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说漏了。”
“是的,老爷。我天还没亮就起来去地里放水。刚到村口就看到马鹿从村外回来,身上背着个包,具体什么小的不知道了。”
“老爷,我也是天没亮,赶着猪喂草。在村外看到马鹿背个包回来,走路还一瘸一瘸的。”
几个村民第一次到县衙公堂上来,都倒豆似的抢着一股脑儿说完了,想着说完可以早点回家。
马鹿着急了,你们几个越描越黑啊,简直要我的命啊。哎哟喂。
“不是啊,大老爷。俺是开早点铺做包子,为了新鲜我都是寅时出门呐,天太黑我才摔在地上磕到石头,腿因此受伤的。”
“可有人证。”
“没有人证,这么早,哪有人呐。”
“大胆马鹿,还要妄言狡辩,现人证物证俱在,问尔认不认罪!”
“老爷啊,马鹿不能认罪啊,马鹿没有杀人啊!”马鹿撕心裂肺的喊着。
王强心里一阵厌恶,恶从心边起,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汝非要受皮肉之苦,来呀,大刑伺候!”杂役端着老虎凳,拿了套十指夹走过来。。。。。。
啊、啊、啊。。。。。。马鹿的惨叫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外面的乡亲,看热闹的人们此时表情麻木。因为马鹿是杀人犯,现在大家已经认定他就是杀人犯,没一个人同情他。只是被马鹿的惨叫声唬的,听着特别瘆人。
马鹿熬不过,抖动着血淋淋的双手道:“我,我,我招。。。求老爷别用刑了。”同时上两刑,神仙都扛不住啊!可怜马鹿签字画押,认罪伏法。
原来马鹿就是凶手,还骗奸妇女,群众奔走相告。老孙家命案终于告破,王强洋洋得意。王强确认他是杀人犯无疑,为平民愤决定三日后问斩,马鹿人头落地。案情经过上报有司,中枢拟票下来,让王强半年后到陇西郡赴任郡丞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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