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里疏雪微垂着眼眸,鄙夷的神色表露无遗,什么都做了还在那里表忠心,着实有些奇葩。
顾言知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正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中。
“顾将军放心,我们北狄对大洲绝无二心,北狄有大名鼎鼎,令人闻风丧胆的北定王坐镇,谁敢不忠?我北狄士兵对他只有敬仰从不敢有反叛之心?”
这一席话说的顾言知心中愈发添堵,同为男人又是敌人,还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一向不甘屈居人下的他怎能容忍被他人比下去。
“哼,北定王!”
他暗自发誓,将来必要超越北定王,成为另一个异姓之王。
几句话他又上了勾,那点小心思早已被叶里疏雪猜了个透彻,甚至拿捏得死死的。
她不指望死了一个唐罡就能让元靖帝怀疑北定王,甚至将他拉下马,不过能让萧阳嘉对他心生嫌隙就已经足够。
“北定王我们动不了,但叶浅夕可就不一定了。”
提到那可恨的女子,顾言知又眼神一亮,“你打算如何做?”
“陛下不是让晋王来查此事么?有了皇后和萧阳嘉,这一次一定能让她死。”
叶里疏雪从不会将自己真正计划告诉旁人,尤其是顾言知这个只会搅混水的蠢材。
“据我所知,叶浅夕手中可有一个免死金牌。”
“哦?”
显然,这是她没有查到的。
这回顾言知又有些得意,“不止如此,叶舟也还没死。”
好一个蠢家伙,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简单地思考后,她起身道:“等我回去重新计划再来找你。”
“等等。”顾言知半信半疑,道:“晋王身边可是有你的人?”
“顾将军真是抬举我们北狄了,大洲的子民可不是我们能随意掌控的。”
好强烈的讽刺意味,顾言知怎会听不明白,可自己的把柄已经被她抓住,无论如何都不能分道扬镳了。
叶里疏雪倒也没有说错,暮迟的确不是她能掌控的。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把这件事推给叶浅夕,如若不然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女子的笑声在暗夜里猖狂诡异。
顾言知却只能铁青着脸色目送她离去。
不消几日,大将军被刺杀之事便在上京流传,其中不乏有对叶浅夕的传闻。
和逸居却犹如迎来第二春,一切如常,对坊间的小道消息充耳不闻。
沈熙月正将黑如炭灰的药泥敷在叶浅夕的脸上,以祛除脸上的伤疤。
常言道:女卫悦己者容,且不说她对自己向来细致,如今有了心仪之人更是格外注意自己的样貌。
“师父,这是我按照你的方子做的,我还加了一味特殊的草药,若是祛疤效果好的话,也是能赚不少银子呢。”
将来若还能制成胭脂,能让肤色细腻瓷白,重回春颜,上京女子哪个会不爱。
和逸居的女子不说多优秀,赚银子的本事倒是从叶浅夕这里学到了不少,她从铜镜中望着被包裹的整张脸,“熙月,你这是拿我做试验吗?”
这怕不是祛疤,整张脸都得换新颜了,不过是黑了点儿。
沈熙月“嘿嘿”笑了两声,骄傲道:“这叫治标又治本,这样新长出来的肌肤就与原来的一样了。”
她打算在和逸居新开一门课业,制些美容养颜膏,“我看了师祖留下的一本书,叫做‘美颜神册’,那上面记载了不少能让肌肤回春的方子,
比如按摩加食疗,减缓衰老、制作乳膏、面蒸、还有叫面膜的东西,用蚕丝加上秘制的美颜膏…”
她憧憬着独创一番事业,毫不吝啬自己的异想天开。
云惜灵留下了许多能在大洲发家致富的书籍,皆是她从那个神奇的国度带来的。
起初她并不是医者,初来大洲时做过不少营生,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赚够了银子的她开始游历四方,见百姓疾苦就医不便,甚至有些愚钝无知,最终选择了行医。
那些老旧的典籍都被珍藏在了叶宅,那个听起来很土的书,或许是她搬医书的时候不小心带来了,叶浅夕还没有看完,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本书。
沈熙月忙活完又开始为她梳起发髻。
一旁的蒲月实在看不下去她的阿谀作为,这些日子为了小姐那张脸,沈熙月天天围着她,真是讨厌至极。
明明小姐姿容绝佳,根本不需要她日日如此,害的连自己也疏远了,大丫头的身份像是要被人夺了去似的,剜心割肉般难受。
她用力地搓着给柳清婉准备的药丸,酸道:“小姐,您可真悠闲,那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儿了。”
“传了些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看他们说得对不对?”叶浅夕端起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并没有朝她看去。
蒲月愤懑道:“说有人看见您出现在唐将军府附近,还说唐将军的死与您有关,还说小姐您仗着父亲的军功舍了这么个和逸居,仗着陛下的赏赐鱼肉百姓搜刮钱财。”
她又瞪着沈熙月,阴阳怪气道:“这些事肯定是顾言知散播的,小姐,我觉着有必要去澄清一下是您救了他一命,还有这和逸居分明就是买来的,买来的…”
沈熙月也不傻,知道她是不高兴,仍笑呵呵地道:“蒲月姐姐,您多心了,咱们和逸居谁敢来动?”
这些蒲月当然知道的,但话还轮不到她来说,“可是听说陛下派他和晋王来查这件事。”
那个他自然是顾言知,只怕坐视不管流言会越传越邪乎。
“他能会个什么,到时候还不知会将谁屈打成招呢?”
虽为一家人,沈熙月说起哥哥来一点也不会嘴软。
查案么?他不把自己查进去就算沈熙月高看他了。
她的真心话换来了蒲月的一个冷眼,她以眼色示意她闭嘴,对着叶浅夕道:“小姐,您不急吗?”
终于,叶浅夕回过脸来,“蒲月,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解决。”
她将蒲月制作好的药丸端给沈熙月,“先把清婉的事解决了。”
“小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蒲月很不理解。
“等着瞧吧!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果然不久后,另一则消息便将此事的风声盖过。
那便是姜家世子病故。
而那柳家小姐,因悲伤过度也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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