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两个耳朵耷拉着,似乎有被动静一直很大的小八嘎吓到,在陶志的手里瑟瑟发抖,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却不声不吭。

    小八嘎似是不愿意搭理陶志,将头埋进龚城的怀里一抽一抽的。

    陶志托着它的下巴让它抬起头来。

    “小八嘎,你若两眼空空,为何不敢看它。”陶志逗趣道。

    小八嘎与小狗对视,皆是泪眼汪汪的模样。

    忽然鼻子上触及到湿润的柔软,小八嘎哼哼唧唧停住,两只眼睛不眨的看着眼前伸着小小的舌头舔着自己鼻子的小狗。

    小八嘎呆愣了一会儿,伸出自己的舌头,只一下,便给小狗洗了个脸。

    小狗倒没被小八嘎这大舌头吓到,毕竟之前妈妈也是这样舔自己的。

    陶志见他俩关系好像缓和了一些,嘴角咧着笑,将小狗放到了地上,龚城也随后动作。

    两只狗皆对对方有所好奇,鼻子耸动着闻着对方的味道。

    小八嘎用自己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戳了几次小狗,虽然动作很轻,但小狗还是踉跄着摔倒,随即爬起来跟着小八嘎走。

    小八嘎怕踩到它,闪躲了几次,发现小狗一直跟着自己,于是起了兴致,逗着它跟着自己转圈。

    陶志看他俩玩起来了,放下心来,还以为小八嘎的醋劲还得好一会儿呢。

    “龚城,你给它取名字了吗?”陶志问道。

    “没有,就叫它小狗。”龚城如实回道。

    “啧,你也太不讲究了。”陶志吐槽道。

    陶志瞅着转眼间已经玩的蹦蹦跳跳的两只狗,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既然有了一个小八嘎,再有一个小西八怎么样?”陶志问道。

    龚城嘴角扬起些许弧度。

    “嗯,听你的。”龚城回道。

    陶志看狗子们打闹,龚城侧目看着陶志,眸子中的波澜泛起,溢出温柔来。

    管家安静的看着龚城看陶志看狗,继续充当着自己的背景板角色。

    龚城犹豫了一会儿,开了口。

    “陶先生,我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那间房间里,方便让我去找一下吗?”龚城问道。

    陶志听完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慌张两个字直接写在了眼睛上。

    “那个,房间里太脏了,没落脚的地方,龚副总是要找啥,我让管家现在去给你翻翻。”陶志说道。

    不等龚城说话,管家先开了口。

    “房间在昨天打扫过了,现在里面一尘不染。”管家如实说道。

    陶志脸上转瞬破碎,瞪着眼睛看向管家。

    不是,你?

    “如果房间里是有陶先生很在意的东西,不方便我看的话,那我便不强求了。”龚副垂眸说道。

    陶志闻言挑眉。

    意思是不让龚城进去,就相当于承认了那个房间里现在一如往昔的陈设对自己很重要了。

    陶志目光落去管家身上,似是求助。

    “你确定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被子叠了?垃圾桶里面的卫生纸倒了?自己在里面住过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陶志用眼神问道。

    “是的,先生。”管家回道。

    陶志闻言放下心来。

    “能有啥我在意的啊,不过是些忘记丢的垃圾和杂物,龚副总要是不嫌脏的话,我现在就让管家给你开门。”陶志露出笑来。

    “有劳陶先生了。”龚城回道。

    虽然陶志安慰着自己没啥的,反正自己上一次就已经找好了“懒得处理”这样一个理由,被看到房间里不曾变动的内容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等管家用钥匙拧开门后按下门把手的那一瞬间,陶志还是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门把手,将开了一条缝的门重新拉回去,心跳随即不受控制。

    龚城沉默不言,只目色淡然的看着陶志这一奇怪的举动。

    陶志自然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有些欲盖弥彰,只好扯出笑来,故作自然的站直了身体,用手摆出里面请的姿势。

    “我是看龚副总故地重游,想给你把仪式感和氛围感整起来,龚副总您请进。”陶志嬉皮笑脸道。

    龚城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落到了门把手上,心中丝丝缕缕缠绕拉扯,些许的泛着疼,而眼中有波纹泛起,未叫陶志察觉。

    门被打开,入目的是整洁的床。

    陶志瞅到床上整整齐齐,垃圾桶里也空无一物,默默的给管家点了一个赞。

    龚城踏步进去,只觉心中压抑的厉害。

    三年了,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再踏入这间屋子。

    待看清楚屋内的陈设和东西,龚城的瞳孔猛的紧缩,心中一瞬发颤。

    只见窗帘被系在两侧,阳光通过窗户倾泻在书桌之上,书桌上堆着一些资料文件,些许杂乱。

    龚城提步过去,只觉脚下发沉。

    龚城低头看着桌子中间那本停在某一页的资料书,虽然不染灰尘,却因为时间的流逝,书页发黄黯淡,提醒着龚城已经过去了三年。

    旁边一只圆珠笔的盖子三年了,依旧没有盖上。

    龚城的视线落去房间的每一眼,都让龚城不觉间为其动容。

    恍惚间让龚城有一种这三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这样的错觉。

    就好像自己从未被赶出过这个别墅,从未与先生分别。

    就像自己只是上午出了一趟门,下午迈着步子回来。

    自己依旧是那个可以依赖和眷恋着先生的龚城,先生也还是那个会在自己回来时温柔的帮自己拂去头发上落雪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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