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虽然这一世没打算再去倒腾钢材,但是这事儿交给冯玉京做也不错。

    宁杰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说道:“行了,没生你气,到时候倒腾钢材的事儿就交给你做,缺钱跟我说,利润分你一半。”

    冯玉京果断的摇头拒绝:“哥,我不要钱。”

    “说给你就给你,别那么多废话,行了,我找你回来是由别的事儿干。”

    冯玉京点了点头,问道:“哥,啥事儿,你说就行,我指定能办妥。”

    宁杰把姓胡的事儿一说,冯玉京脑子里慢慢的有了雏形。

    “放心吧哥,这年,我指定不让他过消停了。”

    第二天一早,冯玉京就跟六子出去了,一直到傍黑天才回来,第三天,冯玉京在账上支了两千块钱又出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多星期,董政在宁杰这也熟悉了。

    这小孩儿家里穷,比较懂事儿,每天都是抢着干活,那是能干多少干多少,一点儿也不偷懒耍滑。

    本身会来事儿,加上岁数小,他一举成了这些人的团宠。

    知道他家里困难,每天晚上林月知都会多做点儿饭菜,故意剩下,然后让董政带回去。

    最开始董政还以为林月知真是做多了,后来时间一长他就知道了,林月知这是变相接济他家。

    毕竟吃饭之前林月知就把多出来的饭菜单独盛出来了,等董政吃完饭,再让董政把装好的拿回去。

    董政心里感动的要命,嘴上没说啥,但是干的更卖力了。

    一晃就进了腊月门,都说寒冬腊月,到了腊月天儿,明显就降了好几度。

    东北冬天是有声音的,不光是呼啸的北风,还有雪粒子沙沙沙的声音和咔嚓咔嚓上冻的声音。

    这年代冬天穿的都很臃肿,不是劳动力尽量就不出门,有些人家一家凑不出一套棉衣棉裤。

    无论什么年代都有贫富差距,古往今来都是这个样子。

    还没落雪的时候,宁母就忙活着给家里这些孩子做棉衣棉裤,相处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了。

    这些孩子嘴上喊着大娘,但都把宁母当亲娘看,都是些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谁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就能感激一辈子。

    老张头现在也不在门口坐着了,坐不住了。

    天天摆弄着收音机坐在自己屋里,守着炉子,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儿。

    宁杰给老爷子买了个收录机,能收音,还能放录音。他特意去买了几盘儿磁带,都是单田芳老师的评书。

    老爷子现在听的是《隋唐演义》,算得上是单田芳老师播出的经典剧集。

    每当听到高潮的地方,老爷子会拍着大腿,瞪着眼珠子喊杀的好,谁要是冷不丁路过,非得被老爷子吓一跳不可。

    吃完了晌午饭,宁杰在四楼接着睡觉,炉子烧的热乎的,中间儿董政还会偷偷进来添两块儿柴火,生怕把宁杰冻着。

    睡到下午四点半,宁杰抻了个懒腰,摸出枕头下面的烟和火机,宁杰点上抽了一根儿。

    等散了起床气,宁杰这才磨磨唧唧的穿上衣服,打着哈欠出了门。

    刚一下楼,宁杰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儿,他眼前一亮,这不是炸刀鱼的味儿么?

    溜溜达达的进了厨房,正好看到林月知在那炸刀鱼。

    “卖鱼大哥进货回来了?”

    林月知让宁杰吓了一跳,没好气的说道:“吓我一跳,走道咋没动静呢。”

    宁杰嘿嘿一笑,从后面把林月知抱住,蹭了蹭林月知的脖子。

    林月知挣扎了两下,说道:“不要脸,撒手,一会儿咱妈进来了。”

    宁杰撒了手,顺手在林月知屁股上拍了一下,看着盆里炸好的刀鱼,伸出手拿了一块儿。

    刀鱼刚出锅,有些烫手,宁杰两只手来回倒,还鼓着鳃一直吹气儿,给林月知看的嘿嘿直乐。

    “你说你啥玩意儿没吃过,现在一个刀鱼就给你馋成这样。”

    宁杰啃了口带鱼,嗯,就是这个味儿。

    他边吃边说道:“你不馋啊,这一年多真是啥啥也吃不着,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东西,能不馋么。”

    “大哥没整点儿大虾啥的,就送的刀鱼来的?”

    林月知没好气的说道:“你可别提了,大哥就拿了五坨刀鱼和三坨大虾回来,完后燕鲅倒是拿了不少过来,完后偏口也就拿了五坨。”

    宁杰乐了:“大哥这是怕进多了咱不要,这玩意儿现在死贵死贵的,人家有这钱买猪肉多好,谁买这个。”

    别看海鱼现在都是冻的,加上运输和储存的费用,可比这边活的河鱼贵上不少。

    吃肉都不管饱的年代,谁还追求吃东西的品质和种类啊,能吃饱就不错了。

    别看八五年已经没有七几年那么穷了,但是,这年代能一个星期吃两次肉的家庭都不是很多,一年吃一次甚至吃不上一顿猪肉的也不在少数。

    “你没让他年前儿多上货啊?”

    林月知说道:“咋没有呢,我让他使劲儿上,照着三千块钱上,现在跑化晚,过了正月才化冻,咱家人多,到时候不行刀鱼就晒干。”

    宁杰附和道:“也是,让他整吧,今年包子啥的别包那么多了,都吃吐了。”

    林月知翻了个白眼儿:“你就是有钱烧的,人家别人想顿顿吃肉馅儿包子都吃不起,你还嫌弃上了。”

    “这玩意儿架不住顿顿吃啊,我放屁都是包子味儿。”

    “行了行了,别在这杵着了,挡害。”

    林月知一面说着,一面从大盆里夹出一盘子刀鱼,然后放在宁杰前面桌上。

    “吃吧,这次还拿的大大鲅鱼,就是没拿几条,到时候给你炸着吃。”

    “行。”

    他们这边做刀鱼一般都是炸着吃,不是说红烧不行,炸着吃能提供更多的热量,而且外面还能裹一层面糊,吃着香。

    晚上的时候,付建业他们都来了。

    一进屋,付建业看着满桌子的海鱼,眼睛都亮了。

    “好家伙,真腐败,鳞刀鱼都成盆往上端呢,万恶的资本家。”

    宁杰没好气的说道:“瞧不上资本家你别吃呗。”

    “说的什么话这是!”

    付建业上了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叫吃大户!”

    冯玉京凑到宁杰身边,小声说道:“哥,这头准备好了。”

    宁杰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

    姓胡的,这个年啊,你是真过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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