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他们市里已经有一小部分人开始响应政策,开始做私营了,虽然都是小来小去的买卖,但是经济复苏已经隐隐有了矛头。

    现在的东北,还是国内经济龙头,虽然很多国营工厂和技术人员支援各地,但是,依旧没有动摇其地位。

    现在的东北,资源还没到枯竭的地步,所以,现在和上一世一样,虽然风起云涌,但是遍地都是商机。

    上一世,自己是明年年初也就是86年去的市里,然后认识了林月知,和林月知谈了恋爱以后,87年俩人结婚,才从农村回到市里。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推进这个进程。

    他需要资金,能让自己重新建立商业帝国的资金。

    现在政策放宽了不少,粮票已经逐渐淡出了历史的舞台,怎么能赚到更多的资金则是一个问题。

    85年他们这有什么大事儿来着?

    宁杰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了89年的时候老周跟自己讲过的一件事情。

    说85年冬天,两个广州来的富商来求购老山参。听老周说,那个富商是为了给家里老人治病,缺这一味主药,当时收走了一棵二两八钱的,给了跑山的一万一千块钱。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正常收山参都在夏秋两季,而且跑山的基本都卖给了供销社或者国营药房,价格低的可怜。

    一颗过两的山参,也不过五六十块,二两左右的,也不过一百五六。

    这时候山参资源还挺多,时不时也能出几颗过两的,过半斤的也听说出现过,而且,自己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现在自己二叔,手里还有棵三两多的老参。

    “二叔,你手里是不是有棵老参来着?”

    二叔放下筷子,警惕的说道:“干啥,那参是我入秋时候起的,留着过年给你妈炖鸡补身子的。”

    他家虽然不算很富裕,但是二叔对自己的嫂子那叫一个好,没结婚以前,自己的脏衣服啥的都是这个嫂子照顾的,包括自己媳妇儿,都是嫂子给张罗的。

    二三百块钱虽然是笔大钱,但是花在自己嫂子身上,他一点儿不心疼。

    “嘿嘿,那啥,你把参给我呗,过两天我去市里给你带个媳妇儿回来。”

    二叔瞪了宁杰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滚犊子,谁家城里姑娘为了二三百就跟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耍钱了?”

    宁杰赶忙摆手:“真没有,二叔,我说真的,我前两天听邮局的柱子说市里有南方老板收参,我去碰碰运气。”

    “南方老板脑子有病啊,大冬天来收参?”

    宁杰苦笑着给二叔点上一根烟,说道:“二叔,你就让我去碰碰运气呗,要是卖不出去我就把参再给你拿回来,要是卖了,咱俩半劈(一人一半)。”

    二叔眯着眼睛猛吸了口烟,看着宁杰笑着说道:“你个小王八蛋,你呀,就是想去市里野去。参给你,别卖供销社了啊,咱家不差那点儿钱,没人要你再给我带回来,给你妈补身子。”

    宁杰松了口气,自己二叔还是疼自己的。

    “嗯呢,你放心吧二叔,指定能卖不少钱,到时候咱俩半劈。”

    “滚犊子吧你,我不要,要是真卖多了你自己留着说媳妇儿。”

    宁杰给二叔倒了一杯酒,问道:“二叔,那几个放山(挖人参采药材)的手里能不能有存货啊?”

    二叔皱着眉头看着宁杰,问道:“你小子疯了,要那么多参干啥?柱子那小子打小就没个准话,要是让他忽悠了,你买了参不砸手里了?”

    放山的和他们不一样,人家挖回来参以后还会自己养着,最起码一冬天不怎么掉秤。

    所以人家也不着急卖给供销社,留着憋价,第二年开春再去市里卖去,这也意味着他们手里的参出手价格都不便宜。

    也不怪他们宁愿憋着也不卖供销社,一来一回去市里,碰到个相中的主顾,一颗参的价格得翻上几番。

    “砸不了,你就信我吧二叔。”

    “你消息灵通,他们手里憋着宝没有?”

    二叔没好气的说道:“刘老三手里有一颗三两七的,估摸着得要你八百块钱。其余人手里几乎没有,不过两的人家都憋着呢,不带往山下起的。”

    宁杰瞬间激动了起来,两颗三两的参啊!

    人参这东西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一两一个价钱,二两多的参都能卖上一万多,那三两的参,岂不是得翻上一番?

    老周那人虽然挺混蛋,但是人却挺靠谱,这事儿他既然说了,应该没假。

    八几年的万元户,虽然不能说没有,但绝对算得上腰缠万贯了!

    “二叔,明天卖完猪,你带我去收了呗。”

    二叔看着宁杰,久久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小子咋的了,之前也没发现这小子对钱特别看重啊,咋听着个风就来雨了呢?

    他端起酒杯,一口小烧下肚,脸瞬间红了起来。

    “就这一次,要是折手上了,以后就老老实实打猎种地。”

    二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顺便把刘金花取了。”

    宁杰用力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他心里却嘀咕,刘金花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娶,不是人家刘金花不好,自己心里住人了,而且,他真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小外孙。

    两家虽然住在一个大院,但是是前后屋,钱两家也自己管着自己的。

    等晚上十点多,野猪才收拾完。宁杰和他妈进了屋,宁杰就把自己买参的事儿和他妈说了一遍。

    他妈觉得这事儿不靠谱,自己手里倒是有个千八百块,但这都是留着给宁杰说媳妇儿的。

    这些钱,还是这些年宁杰一张皮子一块儿肉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要是柱子说了谎,那一来一回得赔五六百。

    五六百可不是一个小数,村里大部分人家里都没这么多钱。

    好说歹说,宁杰他妈才松了口,不情不愿的从炕梢的炕柜里拿出了一个手绢,数了八百给了宁杰,要是不够,明天卖猪的钱补上。

    揣着钱回了屋子,熟悉的火炕还有屋外呼啸的北风,让宁杰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b市,宁阎王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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