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套了几个?”

    二叔黑着脸说道:“别提了,一共套了四个,还有一个让黄皮子掏了,我去的时候俩黄皮子在那掏着呢,白瞎我一盒长白参。”

    宁杰嘿嘿一乐,他们套兔子让黄皮子溜了很正常,不光黄皮子,有时候老鹰也过来捡漏。

    “你呢,你整了几个?”

    “六个。”

    “行了,不错了这就,咱俩今天加野鸡,能赶上林场职工一个月工资了。”

    这年头林场的职工吃香,一个月工资虽然四十多点儿,但是油水儿多啊,特别是林场那几个领导,基本一人一个吉普子212了。

    现在他们这吉普子还是主流,一来路不好,二来便宜。

    一个212大概三万一二,桑塔纳就得二十多万了。按照现在的工资,一个212都得攒好几十年,更别说桑塔纳了。

    二叔叼着烟,说道:“你好好混,到时候整个吉普子回来,让我也装装逼。”

    宁杰笑着说道:“等到时候我整个虎头奔回来。”

    二叔白了宁杰一眼,说道:“还虎头奔,那玩意儿大官儿都坐不上。好像叶元帅,对,叶元帅的车就是那个,你还能比得过元帅?”

    “你这个吹牛逼的毛病是跟谁学的呢。”

    宁杰咧着嘴说道:“那可没准,跟你学的。”

    “你个小鳖犊子,哎,你别跑,让我踹一脚!”

    俩人下了山,去张老爷子那取了牛,这回没送东西,二叔顺便把四颗古猪牙给拿走了,古猪牙得有个十来公分,这玩意儿能做几个小物件儿。

    天大黑,俩人到了家。

    二叔整了块儿冻肉缓上,等软和了,直接扔给了大黑。

    大黑哼哧哼哧几口就下肚了,那家伙,后面基本都是囫囵吞下去的,噎的瞪大着俩眼珠子直抻脖子。

    二叔笑骂着拍了拍大黑的脑袋瓜子:“你说你这个下才(贪吃,骂人的话)玩意儿,就随你那个妈,你说你妈咋就能让人黑狼看上的呢。”

    大黑委屈巴巴的看着二叔,两个耳朵背到了脑袋后面,哼哼着晃着大腚摇着尾巴。

    大黑它妈是个黑背黄肚皮的猎狗,咋说呢,长得贱里贱气的,关键还老。

    有两次二叔上山打猎,一回头就发现狗少了一只,接连两回,大黑它妈都跑没影了,晚上就自己回家了。

    又一次上山,二叔多了个心眼儿,眼睁睁看着大黑它妈进了林子。完后二叔就在后面悄悄跟着,完后就发现大黑它妈被一只上了岁数的孤狼给透了。

    狼和狗这玩意儿没啥生殖隔离,以前也有人试过让狼和狗配一下子,但是吧,一般的狼都看不上狗,直接就给狗咬死了。

    这头黑狼估计是饿急眼了,也顾不上好不好看了,反正免费的,而且还是送上门儿的。

    反正二叔是这么想的,但是狼是不是这么想的宁杰不知道,也有可能这种贱兮兮的狗在狼的眼睛里是那种金发碧眼的波斯大妹儿呢,也有可能人家老狼就喜欢老妹子呢。

    开春儿,大黑就出生了。

    这家伙长得像它爹,个子大还聪明,眼神也比一般的狗更冷,但是这货一吃东西,那和它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且这家伙吃得多长得快,一般猎狗都能长两年半,这家伙一年的时候就跟人家成年狗那么大了。

    家里的狗除了大黄,就属它个头最大。

    大黄也是个异类,这家伙虽然就是猎狗,但是属于狗里面的吕布类型,个子大还愿意干架,谁都不服气。

    宁杰一度觉得这瘪犊子就是剃了毛的狮子,要么就是狗里面的超雄体。

    俄罗斯有种狗叫高加索,那玩意儿大一点儿的四肢着地都得八九十公分,一百六七十斤,大黄的体型,基本不比大的高加索小多少。

    给大黑吃完小灶,二叔就给大黑放回了狗窝。

    他们家狗多,二叔索性搭了个比牛棚大的棚子,有大黄和大黑看着,它们一般也不打架,打架大黑和大黄就上去一顿乱揍,省心。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二月十号。

    那群马鹿他们追了一个多星期,一点儿踪迹也没发现,多半这群马鹿今年就没回来,进白头山了。

    期间和二叔赶了三次集,把一些零散的猎物分了分,这一阵儿一个大物没打到,连个狍子也没见着。

    现在林场开始疯狂的往外出木头,砍伐完了的地方,参厂第二年翻土种人参,动物生存空间小了,都往深山跑了。

    二叔也越来越觉得宁杰说的有道理,往些年到了冬天怎么不整头马鹿梅花鹿啥的,今年就一头古猪,减产了一大半。

    刚从集上回来,二叔买了不少高粱饴,这玩意儿外面裹了一层面儿,挺劲道的,比小淘气儿好吃多了。

    到了家,宁母就边往围裙上擦着手边进了屋,边走边说:“刚才柱子来了,说有人给你写的信,我留他吃饭他也不吃,你啥时候见到人家给人买两盒烟。”

    宁母到现在都记着柱子的事儿呢,宁杰点头答应,心里有些好奇,谁能给自己写信呢。

    他上完初中就不念了,不是学习不好,而是想和二叔一块儿养家。

    二叔牛皮袋都抽翻边了,他就是死活不去念高中,自己那些同学也都窝在山沟里,就两个上了师范的,还都是女的。

    这年头人家女的除非稀罕你,是不可能给你写信的,这个年代的女生还很矜持,不跟前世互联网高速发展的那几年一样,漂流瓶都能千里送。

    “谁啊?”

    “我哪知道,你的信我也没拆,我字儿认不全,也看不懂。”

    宁杰接过信,寄件人是b市林场,字写的娟秀而且宁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瞅就知道是林月知写的。

    拿着信进了自己的屋,宁母在背后偷偷笑,瞅儿子这架势,这是谈恋爱了。

    打开信,一共是两张信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仔细看了一遍,林月知的母亲本来就约好了手术,自己英雄救美的那一天,就是前世两家订婚的那一天。

    没寻思自己从中作梗,先掏了手术费,林母在自己走的第三天就做了手术,而且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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