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终于把那群保镖甩掉后,累成狗的张星星瞬间就想往地上倒,黑眼镜眼疾手快地给人拽起来,丢在身旁的柱子上。
本来想让人靠着,但看到手脚并用快长在柱子上的张星星,还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跑两步就喘成这样?”
张星星紧紧贴着柱子上,听着中文说的无比流利的黑眼镜。
中国人!
他乡遇故音,刚想喜极而泣,突然想到她之前以为这人听不懂中文说的阴阳怪气的发言。
脚趾头忍不住抠了抠地,她低头顺着颤颤巍巍,打着颤儿的腿看到了独自努力的脚趾,心里默默的感慨,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额,耐力不好,耐力不好。”
张星星说完,把手里的小提琴递给了墨镜男,示意他看看手里的琴有没有什么问题。接着把衣服穿在身上,又把镯子什么的东西揣回到身上。
黑眼镜接过小提琴盒打开了看见了看起来完好无缺的小提琴,又看见张星星开始往身上揣东西的动作,撇了撇嘴,瞅了一圈,最后在琴身上找到一处划痕的时候,勾起了嘴角,又迅速压平。
“唔,瞎子我的琴,跟着我,你真是命运多舛啊…”
张星星听着哀嚎声,一转头就看见黑眼镜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白色小手帕,哭唧唧地擦着眼镜下的泪水。
!!!
嘶,这个姿态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星星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她曾经搁汪家假哭的时候也是这个死样子。
想起来的张星星嘴角抽搐了一下,瞬间就有种被讹上的感觉。她也顾不得累的要死不活的感觉,直接扒拉着黑眼镜的手臂就要看。
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坏的地方,她疑惑地看向黑眼镜。
“哪坏了?”
黑眼镜瞅着踮着脚扒拉着他的小孩儿,嘴角刚想上扬,在看见张星星头转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换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指了指那一处划痕,哭诉。
张星星看着那一处划痕嘴角抽了抽,别说,要是不靠这人指,她指不定这辈子都看不见这地方。
但确实是她给弄的,张星星想了想还是把玉镯子放到黑眼镜手上。黑眼镜哭诉声停了一秒,就开始哀嚎它这可是一代大师的名琴,以后准备拿到演奏厅演奏的…吧啦吧啦。
张星星被念得有些脑袋晕,扶住了黑眼镜的手臂,最后肉疼的又把金佛项链也给他。
看着这人还想说什么的嘴巴,张星星先一步把那把匕首也放在了他手上了。
拿着吧,大馋小子。
然后用她宛如死鱼眼的眼神盯着黑眼镜,大有一副你再说我立马掉头就走的表情。
黑眼镜看着怨念都快养活邪剑仙的张星星,很识趣的没再哭诉,而是美滋滋的把宝贝装好,比了个大拇指。
“姑娘,大气!”
说完,想起开始张星星准备交换东西的意图,还惦记着那块儿表的黑眼镜,开口了。
“咳咳,姑娘我看你刚刚换东西,是想换钱吗?要不要找黑爷我,一举两得,包物有所值的。”
张星星看着他那宛如演唱会前殷勤卖票的黄牛嘴脸和姿态,打了个寒颤。
这人在用他伟大的身高和宽肩窄腰的身材干什么!
据张星星目测这家伙身材绝对好到爆,以上的身材可以出现在很多地方,比如那些不露脸的擦边小视频里,也可以出现在健身广告上面…但!它不该出现在一个黄牛身上吧。
割裂,太割裂了…
一言难尽的张星星看着这人高大的身躯,咽了咽口水。
这一拳下来,要是她没躲开,是不是就可以含笑九泉了啊…
至于这人说的瞎子什么的,呵呵,不仅搁路上跑的比她都快,而且那划痕找的简直让她一个视力20的人都甘拜下风,这眼神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嗯,也行。我要买一张回国的船票,你要是帮我,我可以把表给你。”
黑眼镜一听眼前一亮,他可是看见了那表也是块好表啊。当即同意了这档子买卖,听完张星星描述的码头后,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她往那个地方去了。
张星星在看到那个眼熟的码头的时候激动不已,但没开心一秒,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她船呢?!她来的时候坐的那么大的一艘船呢!
此时此刻,整个码头就只剩一些小船了。黑眼镜跑去和人交涉了一下,而留在原地的张星星眼神空洞地盯着码头,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汇聚。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黑眼镜带着不好的消息回来了。她来时的船已经走了,而且因为战时的要求,现在所有船出海都需要政府的批文,没身份的人根本出不去。
说完的黑眼镜摸了摸下巴,心底感慨。看来是天公不作美啊,这钱竟然赚不到了,心痛。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星星脑子宕机了一秒后,心底只留下一个念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脑海里瞬间飘过这段时间从汪家到现在的所有经历,瞬间崩溃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刚心痛完的黑眼镜一转头就看见小孩儿破防的表情,暗道,坏了。
果不其然,就看见张星星嚎啕大哭的样子,声音震耳欲聋,把整个夹板上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目光中的审视把黑眼镜看的都汗流浃背了。
“哎呦,姑奶奶。我都怕了你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掉金豆豆了啊。就非得现在回去吗?等过段时间不行吗?”
说着说着,他看了看张星星这破破旧旧的衣服和出手阔绰以及着急地要回国的的样子,感慨了一句。
“小鬼,你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不会是得罪了人,有人要追杀你。你才要跑回国避风头的吧…”
张星星:……
乱套公式扣一百分!
听到这句话的张星星想到了汪家人对她的威胁和汪玦对她开的那一枪,哭的更是悲痛欲绝,黑眼镜感觉自己都快被周围人的视线扎成筛子了,他打了自己的手一下。
让你非得贪这个表,让你非得贪这个表,现在好了吧…
黑眼镜看着蹲在地上的这个还会自产自销给自己加水的蘑菇,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来他之前装哭的手帕,蹲下递给了张星星。
“别哭了,姑奶奶。你都快把警察招过来了。来,擦擦。说说吧,你非要现在回去干嘛?”
张星星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从追杀后,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的她,终于被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给问醒了。
是啊。现在非得要回国干嘛,汪家人不仅到处在抓她,还盯着红府,说不定也盯着张家。
如果她现在回去又能去哪里?墨脱吗?可是万一把汪家人引到哪里,白玛妈妈怎么办…
而且她,一个怪物,就算回去,大家知道后真的能够心无芥蒂的接受她吗?
……
“不知道…”
张星星渐渐止住了哭声,她轻飘飘的声音从胳膊肘下传出来,算是回答了黑眼镜的问题,可惜听到答案的黑眼镜不可置信地掏了掏他的耳朵。
哈?
要死要活都要回国的原因,竟然是不知道!
玩他呢!
顿时感觉自己难得一见的良心被耍的黑眼镜收回手帕,起身抬腿就想走了。走了几步后,余光瞟见了蹲在地上哭的跟小花猫没什么两样的小孩儿,叹了口气,又拐了回来,拿着手帕硬塞到了张星星的手上。
“行吧,你这小孩儿真走运,遇见今天大发善心的黑爷。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儿,之前是干什么的?”
此刻已经平静下来的张星星看了看眼前这个怪人,看了看手中的手帕。
不会用了他手帕后面再问我要钱吧。这问我名字不会是准备拐卖人口吧。
一想到这儿,张星星有些害怕,连忙把手帕又塞回到黑眼镜手里,觉得要不还是糊弄一下。
“我叫爱丽儿,原本是地下工作者,现在算是没出师的表演艺术家吧。”
黑眼镜:
糊弄鬼呢?!
黑眼镜看着说完一脸严肃,还确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的张星星,有种心口堵得慌的感觉。好久没体会过这种无语感的黑眼镜,一个脑瓜崩儿,想都不用想地弹到了这人的脑门上,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怕是个傻的。
“糊弄谁呢,小孩儿。”
张星星抱着脑袋,哭唧唧地盯着黑眼镜。
她哪句话说的不对?
小美人鱼是不是叫爱丽儿!她原来搁的老张家是不是从事地下工作的,她师傅二月红是不是表演艺术家。
她哪个说错了!!!至于这么弹她嘛。
“行吧,不想说就不想说呗,又没人逼你,至于还编的这么离谱来骗人嘛。对了,你现在有地方去没?”
张星星听到问话,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对,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人。黑眼镜看着这小孩儿晕了吧唧的样,他都怕没过几天都得搁桥洞子底下瞅见她卷个纸壳子搁那儿。
“那你有钱没?”黑眼镜问完这句话后,顿觉得不妥。立刻改口。“那你还有能换钱的东西没?”
张星星听到这儿才明白这人的目的,拉家常就是为了增进感情好从她手上拿货啊。一下子放心下来的张星星,想了想空间里还有一麻袋的汪家赃物,点了点头。
黑眼镜听完眼睛一亮,还有!!!
“咳咳,那你要不要现住我那儿,我给你提供住处,你把宝贝,咳,东西给我,我给你卖。卖完咱俩三七分,你再给我交房租就行了~”
“一九。”
“二八,不能再少了。再少,都不够我中间找人花的钱呢~”
张星星盯着黑眼镜看了三秒,起身抬腿就要走。
“一九,一九。行了吧。小孩儿,你这讲价跟谁学的啊,谈不拢就直接走,可真有你的”
黑眼镜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张星星,憋屈地嘀嘀咕咕道。
张星星:嘻嘻。
她就知道。
随后她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麻袋,跟黑眼镜说让他搁这等着,她去拿剩下的东西。说着就转身往码头上放杂货堆的一个房间里走去,见里面没人,把门关上后,进空间就把之前搜汪家的一袋东西都拿了出来,拖着出来了。
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都不见人的黑眼镜还在想他是不是被小孩儿又给耍了的时候,就见这破破旧旧的小孩儿,拖着一麻袋的东西,笑的一脸灿烂地挥了挥手。
真傻!
黑眼镜看着看着,嘴角没忍住笑意,默默地在心底骂了句后,就朝着张星星大步走过去。看她拖着那么辛苦,黑眼镜就有些好奇,接过手,帮她扛东西前打开口袋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看的黑眼镜是目瞪口呆,立马扎紧了麻袋口。
这娃到底是什么来头,里面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宝贝,还又有枪又有刀,又有暗器的。
他咽了咽口水,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打劫富豪家里,得罪了人家,然后准备逃命回国的吧。看着也不像啊
随后就摆烂了,反正又不是他抢的,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地中间商能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想明白的黑眼镜一脸大大的笑容,朝张星星比了个大拇指。
“小老板。厉害啊~”
张星星看着突然又抽风起来的黑眼镜,有些不理解怎么这人开心着开心着就萎了,萎着萎着又开心了。
“走吗?”
“走吧,走吧。”
黑眼镜扛着个麻袋大步地走在前面提前给她带路,张星星看着这人宽阔的背影,突然产生了一种靠谱的安全感。
这人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难处才哄她的啊
但这种感觉没过三秒,在看见黑眼镜呲着个大牙,笑着一脸财迷地回头朝她喊话的时候,滤镜碎了一地,一股不太靠谱的气质瞬间袭来。
张星星:
哦,不用想了,他图我的钱!
“跟上啊。”
“来了,来了。”
说完后,张星星步履轻快地抬脚跟了上去。
之后,两个人的对话,飘在异国他乡的微风中。
“叔叔,我该怎么称呼你?”
“请喊我哥哥,谢谢。黑眼镜,黑瞎子,还有人喊我黑爷。这几个称呼都行~”
“小孩儿,你呢?”
“爱丽儿!”
“都说了,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要编个假名字糊弄我”
“没啊。我就叫这个啊。爱丽儿张。”
“你姓张?张什么?”
“张爱丽儿啊。”
“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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