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中午,陈瀚赶到至真堂的时候,徐玉宾大馆长还没有到。
但是他刚进门,田继甲就一脸神色怪异的走上前来,挡在了陈瀚前面。
陈瀚笑道:“怎么,田老板,不欢迎我来?”
田继甲也不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陈瀚,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线索。
但最终,他失望了。
侧了侧身子,指了指身后带玻璃罩的展柜。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陈瀚瞪大了双眼,仿佛见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表情夸张。
田继甲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疑惑。
“小陈大师,您可别说,没见过这些东西。”
陈瀚连连摆手。
故意伸长脖子,往玻璃展柜里瞄去。
只见其中,密密麻麻铺了一整层金灿灿的五铢钱。
原本仅存世三枚的至宝,眼下简直就成了不值钱的装饰品。
“田老板这是捅了金五铢的老巢了?”
听着陈瀚的玩笑话,田继甲却笑不出来。
苦着脸摇头晃脑道:“可别提了,今天来了一个卖家,直接把这二百多枚金五铢拿了出来,我当时都吓傻了……”
“本来以为,对方是来捣乱的,结果您猜怎么着?”
“我一看,这他妈全是真品!”
“二百多枚汉代金五铢啊!!”
田继甲说着说着,仿佛又回想起了当时的场面,呼吸都粗重起来。
陈瀚挑了挑拇指,“那可就要恭喜田老板,这下发财了,光是抽成,就能赚不少。”
田继甲苦笑:“这事太蹊跷了,我没敢和对方签买卖合同,只同意帮他展上一周,有大买家的话,我再找他细谈。”
“卖家是什么人?”陈瀚一脸好奇。
“这行的规矩您知道的。”田老板尴尬笑笑,“再说也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对方身份。”
陈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口中却是啧啧有声,“真是好东西,要不是我手头紧,真想全都收了。”
田继甲半信半疑的盯着陈瀚,“小陈大师,您昨天说,手里也有几枚金五铢……”
就在这时,推门声响了。
一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不是徐玉宾又是谁。
“哎呦,徐馆长,稀客啊!”
田继甲马上变了一副面孔,笑着迎了上去。
“老田,我来找陈瀚喝杯茶,叨扰了啊。”
“嘿,哪里话,我这就泡茶,泡好茶!”
话落,田老板转身去了茶台。
徐玉宾见到陈瀚的背影,似乎正盯着什么出神,也缓步走了过来。
还没开口,他的眼神就被玻璃展柜所吸引。
顿时吸了口凉气。
“这,这……”
“这是金五铢!?”
“假的吧!?”
陈瀚的呵呵声,从他耳边响起。
“徐大馆长的眼力退步了啊。”
“恩?”
徐玉宾上前一步,趴近了去看,继而身子猛地一震。
嘶——
“这怎么可能,老田,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边喊着,徐玉宾一把从旁边抓起一副白手套,就往手上戴。
……
徐玉宾捧着几枚五铢钱,用放大镜鉴定了足足十多分钟。
越看,他的表情越是凝重,额头不断冒汗。
终于,他猛地抬起头来,表情炸裂,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田继甲。
“这……这什么情况?”
……
下午,四点刚过。
博古斋中。
沙路辉此刻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在至真堂的徐玉宾如出一辙。
“竟然是真品!!”
“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至少有二百枚啊!!”
沙路辉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双目之中充斥着激动和兴奋的神色。
“这绝对是汉代大墓出土,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陈瀚赶紧咳嗽两声。
“沙院士,别急,这事儿你得稳住。”
沙路辉闻言一愣,疑惑的看向陈瀚。
“我觉得金五铢这么大量的出现,很有可能是高仿品……”
“要判断真伪,还得去科学院做过扫描分析。”
听到这话,沙路辉眼神一亮,深以为然。
旋即他又皱起眉头。
东西是博古斋的,想要带回去做鉴定,人家肯定不同意。
就在这时,陈瀚笑了。
“我刚好收了几枚,沙院士要是不嫌麻烦,我明早过去,咱们一起鉴定一下?”
沙路辉面露喜色,“那可太好了。”
……
送走了沙路辉,陈瀚和博古斋的老板曹明又喝了会儿茶,这才告辞离去。
他同样试探了曹老板一番。
对方口风比较严,也和卖家签过了保密协议。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知道卖家的底细,只说是个生面孔。
如此一来,陈瀚就放心了。
至少短期内,这件事情不会被联想到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他就能放心大胆的进行下一步计划。
……
此时此刻。
一间风格硬朗的办公室内。
公孙敬业正斜靠在沙发上,坐姿有些怪异。
伸手去拿震响中的电话时,引动到了伤口,疼得他扯了扯嘴角。
接通电话,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说。”
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细致的汇报声。
“头儿,那个小子一早就出门了,去了一趟西府园林。”
“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出来,上午和他见面的人调查过了,是个包工头。”
“下午他先去了至真堂,而后去的另一家古玩店叫博古斋。”
“碰面的人分别是京都博物馆的徐玉宾,以及科学院的沙路辉。”
“……”
陈瀚一天的行程,包括见了什么人,此刻都分毫不差的被汇总到山海地质队的总部。
“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异常,头儿,要不要再跟紧一点?”
“不。”
公孙敬业眼神一凝,“那家伙很危险,你们不要擅自和他发生接触……”
“不过,跟他有过碰面的人,可以跟进。”
“收到。”
……
挂断电话。
公孙敬业立刻就打给了孔儒。
将暗查陈瀚的结果,原封不动的汇报了一遍。
老人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状态,听完后并没有急着发表结论。
而是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公孙敬业恭敬开口:“多谢老祖宗记挂,小伤,不碍事。”
老人轻哼一声,“那个野小子实在无法无天。”
“眼下你们盯紧他,记住,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我不想听一些没凭据的猜测。”
“是。”公孙敬业沉声应道。
“对了,玉金提供了一条线索,你们可以上上心。”
“前段时间,那个野小子曾经拿出过三枚汉代金五铢,我怀疑,和他去豫省的那一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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