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瀚嘴角挂着邪异的笑容,穿透迷雾,缓步走近。
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孔儒面色铁青,浑身发颤。
公孙敬业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几分。
……
就连老不正经的宁世襄,此刻脸上都带着几分忌惮。
山海地质队的队员猛地一惊,齐刷刷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陈瀚冷哼一声。
手掌挥了挥,身后的迷雾猛然之间扩散开来,将他的身影再度隐匿其中。
“所有人,放下武器!”孔儒眼神一缩,冷声开口。
“野小子,你出来,我们谈谈。”
陈瀚的声音似远似近,从雾中飘然而出。
“老狐狸,我信不过你。”
“想要谈,进来吧!”
随着陈瀚的身影再度消失,孔儒心急如焚。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自己这一生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当下轻哼一声,果断朝着浓雾中迈步走去。
这野小子虽然脾气很臭,性子又执拗,但是要说伤天害理的事,他从小到大的资料中,一项都未曾出现过。
至少孔儒从陈瀚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杀气,这也是老人的底气所在。
“孔老,不可!”
公孙敬业和沙路辉几乎同时开口,冲上前就要阻拦。
山海地质队的年轻人也纷纷开口相劝,面带惊慌。
让活化石老祖宗以身犯险,这还得了!
但孔儒一个眼神,就让他们统统退了回去。
“都给我守在这里,没我命令,不许擅自闯进来!”
然而,还是有两道身影,缓步走到孔儒的身边。
竟然是张玄君道长和宁神仙。
张玄君的状态已经好多了,重新整理了须发,至少不再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宁世襄撇了撇嘴,有些不爽道:“老子和你一起,再去会会那小子!”
“奶奶的,得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
这一次孔儒没有拒绝。
……
再一次进入迷雾中,张玄君惊疑的发现,竟然多出了一条清晰可见的通道。
虽然只有半米宽,两侧的浓雾好似墙壁直立而起。
但是循着这条路,却可以安然无恙的直通园林深处。
孔儒却是没有什么反应,领头大步走在最前面。
不多时,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
这一片区域,竟然丝毫没有被雾气干扰,假山水池,清晰可见。
就连地上的一草一木,都安然无恙。
张玄君心中判断,这里应该就是阵眼所在,那个年轻人,估计一直躲在这里。
最让他无语的是,此处竟然还提前摆好了一大桌的酒菜。
想起自己在阵中受尽折磨,那小子却在这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张道长心里忽然憋屈至极,恨不得破口大骂。
他赶忙深吸口气,眼观鼻鼻观心,连连默念静心咒。
……
宁世襄环顾一圈后,却是微微挑了挑眉。
他发现这里竟然不是真正的阵眼!
忍不住暗暗咋舌,心道这小子藏得可够深的。
转头打量着陈瀚,一时间五味杂陈。
哪里知道,陈瀚没有搭理孔儒,反而径直走到宁世襄身前。
“宁老,这两本书,就算赔偿你了……”
宁世襄闻言愣了愣,对方竟然认得自己,还这么客气?
当他低头看去的瞬间,眼中露出又惊又喜的神采。
竟然是道家修炼秘本《至宝灵机诀引》和《金丹真传》。
而且看样子,绝对是完整的古籍,这可是自己的心头爱!
然而还没等他接过去,陈瀚下半句话,直接让他差点吐血……
“你那条乌梢,我砍了个蛇头来用。”
陈瀚若无其事,将两本书放在宁神仙手中。
宁世襄如遭重锤,心疼得嘴角直哆嗦,眼睛死死瞪着陈瀚……
最终。
他缓缓合上双眼,咬牙切齿道:“东西老子收下,心意你收回去吧……”
陈瀚摇头失笑,也不计较。
今天要换成别人,恐怕乌梢的两个脑袋都得贡献出来。
但对方毕竟是宁欣楠的亲爷爷。
那两本道家修炼秘本,是利玛窦的后人送来的,自己留着确实没什么用处。
就当给老人一点补偿好了。
毕竟听人说过,那条双头乌梢,是老人心爱之物。
……
直到此时,孔儒始终一言不发。
老人自顾自走到大圆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二十多道美食。
他冷哼一声,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
阴阳怪气道:“野小子,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陈瀚耸耸肩。
淡然自若开口道:“我现在请你进来,你是客人。”
说罢,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瞥了孔儒一眼,面色渐渐收敛,声音也逐渐冷了几分。
“可是如果擅闯进来,那就怪不得任何人了。”
孔儒眼神一凝,脸色难看。
自己何尝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通过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并没有公孙敬业所说的,那些汉代相关的赃物。
如此一来根本没有拿捏这小子的借口。
至于那些缴获的白金三品,市面上流通的很多,根本不算什么。
本来能咬住他的那些金五铢,奈何昨天沙路辉又带来了那样一个消息。
市面上忽然多出来那么多金五铢,八成就是这小子在捣鬼。
……
没有这些罪状做支撑,那山海地质队的人被困在园林的事,就不能拿来发难。
况且现在人都还在他的控制下,生死未知。
想到这里,孔儒的脸色愈发深沉。
“野小子,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山海地质队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陈瀚嗤笑道:“你的人怎么样了,你来问我?”
“你!”孔儒猛地拍桌,一双鹰目几乎喷出火苗。
最终,他强压下怒气,冷哼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陈瀚笑了。
看了看头盘道髻的张玄君,又打量一眼嘴角血迹未干的宁世襄。
转回头看向孔儒,“不再试试了?”
这话一出,不只是孔儒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就连张道长和宁神仙,都露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狠狠瞪向陈瀚。
孔儒仰天长叹一声。
“野小子啊,你不要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老祖宗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华夏远比你想的要复杂!”
“就算你是数百年一出的天才……”
“但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陈瀚闻言丝毫没有惧色,反而面露癫狂,哈哈大笑。
“我承认,所以,我要走了!”
“但在这之前,有些事……必须要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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