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重新启动。

    好长时间车厢里一点喘气声都没有。

    安静的空间,温浅闭着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盛雁回看她睡着,轻轻把她脑袋板过来靠在自己肩头。

    三年多同床共枕,温浅早熟悉了盛雁回身上的味道。

    是她特别喜欢,又让她感觉安心的味道。

    潜意识里以为是那些相拥而眠的夜晚,她本能地寻找让她舒适的姿势。

    蹭来蹭去就蹭进了盛雁回怀里。

    脸贴着他胸口,头枕着他胳膊。

    手还伸进衬衫里搂着他的腰,无意识地摩挲两下。

    盛雁回全程配合她找姿势,嘴角牵着,眼睛盯着她憨态白净的小脸。

    直到温浅不动了,他稳稳抱着她。

    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在温浅额头上亲了下。

    小没良心的,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这么乖。

    后面人看不到盛雁回抱着温浅,旁边的白月柳和苏倩倩看的清楚。

    两个女人,一个担忧,一个气愤。

    白月柳担忧,盛雁回会不会把温浅扔下去。

    苏倩倩气愤,盛雁回居然让温浅躺在他怀里!

    可她气炸了也不敢声张。

    大家都知道她才是盛雁回的女朋友。

    若是看到温浅躺在盛雁回怀里,必然会怀疑他们的感情。

    直到京城,温浅睡了一路,没再出现一点不舒服。

    盛雁回终于知道,原来睡着了就不会晕车了。

    知道温浅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车停下他立刻把温浅放回自己座位上。

    温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

    一扭头,看到了盛氏集团大门口。

    “嗯?这么快就到了?”

    盛雁回好笑道:“你睡了一路,可不就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

    温浅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盛雁回说她是猪,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她居然睡了一路,而且睡得特别沉。

    接下来,温浅和盛雁回过了几天相敬如冰的日子。

    在公司不见面,回到家没话说。

    倒是每次遇见苏倩倩,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温浅给刀了。

    温浅并不在意。

    苏倩倩憎恶她,她也不喜欢苏倩倩,实在厌烦虚与委蛇。

    下班后,温浅和白月柳去了商场。

    两人进了一家珠宝店。

    绕了一圈。

    “月柳,你看这个怎么样?”

    温浅停在一个玻璃橱柜前,指着里面的水晶手链问白月柳。

    水晶体在灯光下颜色鲜艳,饱满亮泽,特别漂亮。

    白月柳点头:“好看,很适合盛莜佳戴,价位也合适,你又不是她嫂子,没必要给她买贵的,三万多的手链就不错了。”

    温浅讪讪,她还真是莜佳亲大嫂。

    不过她也没想给莜佳买特别贵重的礼物,她还要攒钱解除契约。

    而且莜佳也不缺她这一份贵重的生日礼物。

    “就这个吧,你帮我包起来。”

    温浅对柜员说。

    柜员礼貌说好的,把水晶手链拿出来去打包。

    柜员打包回来温浅也付完了款。

    正要离开,门口进来两个人。

    温浅脚步顿住,表情怔怔。

    白月柳惊讶,旋即惊呼道:“楚辞?”

    进来的两个人正是楚辞和他姐姐楚月。

    楚辞的相貌十分英俊,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唇角微微上翘着。

    黑色衬衫领口两颗扣子开着,露出一小块惹人遐想的胸口,浑身透着股随性不羁的气息。

    楚月的短发飘逸,流苏耳坠长至肩头,同样一双丹凤眼,妆容精致。

    着一身蓝色女士西装,浑身散发的干练气质让大多数男人都望尘莫及。

    姐弟俩走进来就像一道闪亮的风景,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楚辞看到温浅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那沧海桑田的感觉就好像分别了八百年一样。

    实际上才三年多而已。

    还是温浅先开的口:“回来了?”

    楚辞笑了下:“回来了。”

    其实,温浅是想上去抱他一下的。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好的像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但是三年前,她害他差点和家里断绝关系,被他家里送出了国。

    这几年来,她一直愧疚。

    如今他总算回来了。

    楚辞走到温浅面前,看了眼她手里的袋子。

    “买了什么?”

    “明天莜佳生日,给莜佳的生日礼物。”

    “哦。”

    温浅抬头,看到了楚辞眼里的氤氲。

    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三年多,他们好像都变了很多。

    温浅不敢做的,楚辞做了。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温小浅,我回来了。”

    温浅哽咽:“回来就好。”

    她轻轻推开他,拍拍他肩膀。

    笑着说:“瘦了,更帅了。”

    楚月走过来揶揄:“某人在国外都疯了,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能不瘦吗?”

    温浅没听明白:“疯了?”

    楚月被她有点傻的模样逗笑。

    “不是精神病疯了,是他想证明自己不靠家里也能出人头地,一天到晚忙疯了。”

    温浅听着心疼又愧疚。

    当年温家破产,变卖所有能卖的东西还欠近一亿的外债。

    那时,没有人愿意帮温家。

    只有楚辞,他把他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拿出来借她,有四千多万。

    后来她才知道,楚辞哪有什么存款,是他偷了他爸的古董去卖了钱。

    他第二次去偷的时候,被他爸抓了个正着,把他打的半死。

    他不仅不认错,还斥责他爸妈。

    温浅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楚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张嘴说话嘴里都冒着血泡,但他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那么好,现在温家落难了,你们居然袖手旁观,任由那些债主上门逼迫她们姐妹,你们还算是人吗?”

    亲儿子这样跟父母说话,算是大逆不道了。

    他爸气狠了,扬言要跟他断绝关系。

    他妈吓坏了,提出让楚辞出国。

    可楚辞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不肯出国。

    但是第二天,他就同意了。

    温浅知道楚辞的性格是宁折不弯的,一定是他爸妈拿住了他什么软肋。

    “温小浅,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国外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楚辞双手插进口袋,微微弯腰,瞪着温浅问。

    温浅被他看的发毛:“是什么?”

    “你答应去送我的,为什么没来?”

    “……”

    温浅讪讪扯了下嘴角。

    “对不起,我那天早上起晚了,等我睡醒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是吗?”

    楚辞很不信的语气。

    温浅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是真的,你知道我最贪睡了,上学都经常迟到。”

    楚辞眸色复杂。

    她不说。

    他也没再逼问她。

    无缝切换回痞帅的模样。

    “买完了吗,一起吃个饭?”

    “好啊好啊。”白月柳欢快答应。

    温浅也正要说好,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是盛雁回。

    “我先接个电话。”

    温浅把手机拿到一边去接听。

    不等她开口,

    盛雁回便沉冷的声音质问:“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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