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瞬间,谢静宜就调整好了状态,笑着道,“恭喜殿下了,殿下用饭吧。”

    满桌大鱼大肉,钟离瑾瑜有些食不知味。

    虽然蝗灾有了应对之法,可推行下去仍然需要时间,已经有不少灾民到了京城之外了,也有慷慨解囊的世家设了粥棚救济,钟离瑾瑜想着那些百姓因为天灾背井离乡吃不上饭,他却在东宫大鱼大肉,一时间心头难受,没用几口饭就放了筷子。

    谢静宜还有些疑惑,“殿下,您怎么了?”

    “良娣知不知道,近日蝗灾一事?”

    谢静宜点点头,宁王还因为这事找了她呢,莫不是钟离瑾瑜也没有办法,找她来讨教来了?

    见她点了头,钟离瑾瑜就继续说了下去。

    “许多灾民都流落到京城,无以为家,最近东宫上下都节衣缩食,饮食清淡,不可大鱼大肉,今日你不知情,就算了,日后莫要这样铺张浪费。来人,将这几道菜都撤了吧。”

    谢静宜完全没想到是这样,又想起钟离瑾瑜口中的灾民,一时想到了个挽回名声的好方法。

    “殿下!妾知道了。您说城外有许多灾民是吗?妾想以谢家的名义起一个粥棚施粥救济这些灾民,施粥的花费就从妾自己的私库里出。”

    钟离瑾瑜“嗯”了一声,“你有这份心,也是好的。孤还有事处理,就先回去了。”

    看着钟离瑾瑜离去的身影,谢静宜有些埋怨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不过设棚施粥……这事儿若是做的好了,定能让殿下回心转意!

    明日就回谢家和兄长商量这事儿!

    而钟离政出宫之后先回了桓王府,洗漱修面,而后好好休息了一个整晚,第二日才打算将花椒送还给谢令姿。

    谢凌收到钟离政信的时候,李溪妤也在旁边。

    “诶?桓王世子居然借到了花椒用?”

    谢凌愣了一下,“这怎么了?”

    李溪妤想了想,“阿姿姐姐十分宝贝她的马,花椒也是很有脾气,不爱让人摸,更别说骑了,阿姿姐姐也从没让别人骑过花椒,这回居然借给了桓王世子,改明儿我也让阿姿姐姐借我骑骑。”

    谢凌想了想,“溪妤,等会桓王世子来了,我先去见他,你过会再去找令姿,我先陪世子说说话。”

    李溪妤有些不解,但是仍然点了点头。

    谢凌常年在边关,但重活一世,有些东西看得也清楚明白。

    他一一看向钟离政的玉冠、佩玉、腰带,而后忽然笑道,“世子来找令姿还马吗?其实不必当面道谢,令姿也不会在意这个。”

    “还是要当面谢的。”钟离政往谢凌身后看了看,“谢小姐呢?”

    “令姿等会来,世子有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钟离政看着谢凌,举杯喝了口茶。

    他总觉得,不知为何,今天的谢凌似乎对他,有种隐隐的敌意。

    谢令姿姗姗来迟,见了钟离政,行礼道,“世子殿下,您来了?”

    钟离政点头,“谢小姐,你的法子我和太子殿下已经尽数回禀给圣上了,包括那个包裹,圣上大悦,今天早上在早朝还褒奖了谢小姐。”

    谢令姿听到这儿,忽然问道,“世子,您……您这是跟太子殿下直接和陛下说这些都是我做的?”

    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份功劳,无论是送给太子还是桓王世子,以至于给大哥,她都是认为这些人是真正为百姓着想的人,是值得托付的人。

    “是,”钟离政声音坚定,“这本就是谢小姐的东西,政与殿下,绝不染指。”

    谢凌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桓王世子品性还不错。

    门外喜鹊忽然来传话,“小姐,五小姐回来了,夫人叫您和大公子去呢。”

    钟离政听了,也起身告辞,走前道,“谢小姐何时请我去庄子用饭?华章想去你那庄子上很久了。”

    想起钟离华章,谢令姿脸上尽是笑容,“好,等有时间,我必给桓王府下请帖。”

    到了前厅,周嫦今和谢云谢棋几个人正围着谢静宜嘘寒问暖,谢静宜打扮得极为华丽,本来病弱的脸色都被衬得有生气了许多。

    看她和谢凌进来,谢静宜完全忽视了谢令姿,直接叫了一句“大哥”,谢凌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静宜回来了”,就算打过招呼了。

    “母亲,我想以谢家的名义设棚施粥,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谢静宜开了口,周嫦今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说让她尽管去做,周嫦今也知道,这是件捞名声的好事,于谢静宜于谢家都好。

    谢令姿冷眼看着,想起了上一世施粥之事,摇头叹了口气。

    谢静宜看周嫦今同意,转头对谢云道,“二哥,三哥,你能不能给我些银子,我要买米,搭棚子,要不少银子呢!”

    谢云有些犹豫,自谢令姿不再供给她银钱之后,他手里的银子缩水极快,况且他手上也没什么来钱的路子,这几个月才攒下二百多两。

    谢棋没想这么多,“小宜需要尽管去三哥那里拿就是,三哥给你一百两!”

    谢棋都这么说了,谢云自然也不好拒绝,开口也加了一百两。

    周嫦今也用私库贴补了些。

    谢棋翻眼看向了谢令姿,“谢令姿,那你呢?你出多少钱?该不会一分不出吧?”

    语气尖酸刻薄极了。

    “嗯。”谢令姿默认了,看谢棋有些愤怒地想要跳脚,随后又道,“我已经以谢将军府四小姐的名义起了一个粥棚,不用兄长们贴补。”

    谢棋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谢静宜柔声开口,“姐姐是在说我吗?我……我不像姐姐,手里有庄子铺子有进账,我没有姐姐有钱,可我也想为百姓做点什么……”

    说着竟然要哭出声来。

    周嫦今忍不住指责道,“你自己起棚子起就是了,为何如此说你妹妹!你就是这样做姐姐的吗?你愿意自己出钱,那就自己出,谢家绝对不会给你出一分钱。”

    谢令姿却没受到什么影响一般,“我知道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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