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台上的谢静宜紧紧捏住了帕子。

    谢令姿太风光了。

    有一种她才是女主的感觉。

    谢静宜微微皱眉,不知谢云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小宜,你在看什么?”

    “二哥,我很羡慕令姿,她有这么多人喜欢,连陛下也很看重她,不像我……体弱多病,嫁了太子,也只是个妾,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谢云看向谢静宜的目光里满是疼惜。

    而走廊下,芙蓉却被喜鹊拦住了。

    喜鹊终于碰见芙蓉独自一人的机会,面色凝重地把她拉到一边。

    “喜鹊姐姐?你怎么一直没给我递信啊?”

    喜鹊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怕你家小姐误会,又打你。”

    芙蓉的目光有些心虚,“原来喜鹊姐姐看得出来啊……”

    “自然。”

    “那喜鹊姐姐见到杜鹃姐姐没?她如今身体怎么样啦?过的还好吗?”

    喜鹊要出口的话忽然凝涩住了,她看着面前一脸关心之色的芙蓉,艰难地开口:“抱歉…芙蓉,我没能找到杜鹃。”

    芙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什么?怎么可能啊喜鹊姐姐,这……”

    喜鹊也一脸难色,“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我去杜鹃家里问过,她从来没回过家……可能在半路就……也可能她被人害死了,但是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去。”

    芙蓉眼眶微红,“我知道了,喜鹊姐姐。”

    喜鹊点点头,“这事儿,我势必要查到底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芙蓉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喜鹊姐姐…想必你也听过我家小姐身边的丫鬟总换人吧?我原先只是以为小姐身边严苛,丫鬟做不下去或者是病了也是常有的事,如今看来,杜鹃姐姐失踪会不会跟我家小姐有关……”

    芙蓉的心咚咚直跳。

    况且那根钗子还是小姐赏给她的……要说跟小姐无关,她是不信的。

    喜鹊有些为难,“可…可我们只是丫鬟,怎么去调查主子们的事情?况且你家主子如今是东宫良娣,更难探查了。”

    芙蓉眼神坚定,“喜鹊姐姐为难,我却方便一些,我今日就去谈谈小姐的口风!”

    在喜鹊担忧的目光中,芙蓉端着茶水上去了。

    谢静宜看了一眼芙蓉,有些不满地问道,“怎么这么慢,我都要渴死了,你个小蹄子,是不是看我不如谢令姿,连你也要欺负我了?”

    芙蓉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周围人多,谢静宜没有再骂,而是端了茶喝下去,转头又跟谢云抱怨去了。

    皇朝赢下了第一局,这第二局由皇朝出题。

    皇朝选了以木射作比。

    木射是皇朝贵族热衷的一种游戏,在地上竖立十五根瓶状木柱,其中十根涂成红色,分别刻有“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代表正面的道德观念;另外五根涂成黑色,刻有“慢、傲、佞、贪、滥”,代表负面的道德品质,这些木柱相间排列于场地一端,参赛者手执一木球,推动木球滚动撞击柱子,撞倒红色柱子得一分,撞倒黑色柱子则减一分,轮流击球,所有红柱倒下之后,分数高者胜利。

    “有趣……”哈斯额尔敦抹了抹嘴角,“就是太简单了点,这不是皇朝孩童玩的游戏吗?”

    “不过皇朝既然有意谦让,那哈斯额尔敦敬谢不敏。”

    “哈斯王子,那这局,就让本世子跟你比一比吧?”

    钟离政起身,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

    在哈斯额尔敦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游戏罢了,于是他身后作“请”的手势,“桓王世子,请您先开始为我示范吧?”

    钟离政点了点头,“那我也敬谢不敏了,王子。”

    钟离政目光紧紧盯着那些红色柱子,瞄准角度,把手里的木球抛了出去,木球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精准地击中了一根红柱,红柱摇晃了几下,最终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与欢呼。

    哈斯额尔敦扬了扬眉,“就这么简单?”

    钟离政笑着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但事实证明,是哈斯额尔敦想的太简单了。

    第一球,哈斯额尔敦手松了,木球直接从柱子的上方划过,没有碰到柱子。

    钟离政第二球又击倒了一个红色柱子,球反弹之后又弹到另一个柱子上,把那个他,柱子也带倒了,人群的呼声更热烈了些。

    哈斯额尔敦第二球终于中了,击中了红色柱子的哈斯额尔敦信心大增,不过心中小小诧异了一下。

    这个木射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一次击球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红柱与黑柱的交替倒下,红柱倒下时,人们击掌相庆,黑柱倒下时,人们扼腕叹息。

    到后来,哈斯额尔敦的额头已经出了薄汗。

    若是这第二局也输了,蒙部就可以直接灰溜溜地离开皇朝了。

    许是上天垂怜,终于在最后一击的时候,哈斯额尔敦连中两红柱。

    最终四比四分平。

    钟离政满身轻松,好像这不过就是随手的一个游戏。

    他向哈斯额尔敦拱手道,“哈斯王子,这一局,你我平了。”

    哈斯额尔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世子技艺高超,哈斯额尔敦甘拜下风。”

    钟离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孩童游戏罢了,不值一提。”

    皇帝见状,宣布第二局打平,于明日再比最后一局。

    晚间

    钟离瑾瑜请钟离政喝茶。

    一室茶香中,钟离瑾瑜问道,“孤记得阿政最擅长的就是木射之术,今日怎么故意让着哈斯额尔敦了?就应该狠狠让他吃个教训。”

    钟离政端起茶杯晃了晃。

    “殿下,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嘛。若是这时候就赢了,哪里还有后面最精彩的部分?今日给他们一点希望,等明日再看,这蒙部弹丸小国还能使出什么招数来……”

    钟离瑾瑜低低地笑了,“你太仁慈了,阿政。不过,不论他们使出什么招数,也翻不出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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