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姿微微皱眉,谢静宜不是被钟离瑾瑜禁足在崇华寺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她来登少傅府的门又是为了什么?

    谢令姿看云溪的脸色一下子就淡了下去,笑容也没了,云溪想了一下,“算了,请进来吧天气寒冷,她一个孕妇,也不好在外面久站。”

    谢静宜走到屋子里,看见谢令姿也在,有些愤愤的看向谢令姿,就是她不知为何知道了板蓝根和口罩的方法解除了瘟疫,这明明是她一个穿越女才能知道的!

    她本来还想等到京城疫症蔓延的时候再说出解决办法,可心头总有不好的预感,原来是谢令姿在这等着,如今,谢令姿到谢俞家中来,难不成也是为了过继一事?

    是啊,面对谢氏嫡支的身份,谁能不心动呢?

    谢令姿仍旧是她的阻碍!

    谢静宜温柔小意地笑笑,似乎十分善解人意,“静宜怕叔母一人在家无聊,所以前来相陪,叔母应该不会嫌弃静宜冒昧吧?”

    云溪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吩咐道,“坐吧,你不能喝茶,去上一碗雪梨汤给良娣喝吧。”

    谢静宜笑了笑,自顾自地坐下来。

    “姐姐也在这儿?我还以为姐姐忙着去帮郎中熬药呢!不过我很好奇,姐姐的方子是从哪儿来的?”

    谢静宜试探道,“莫非姐姐有高人指点?”

    “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也是无意间从古籍残卷中翻到的,我不知道它是否有效,所以还试验了一番。”谢令姿温温柔柔地避开了锋芒。

    谢静宜微微沉思,难道是前人穿越者留下的手稿?

    而谢兰之的兰花头油用完了,本想让谢府的人给她买,想了想,还是自己亲自去买。

    谢兰之带着桃隐出门,在卖胭脂头油的铺子门口遇到了熟人。

    宁王芝兰玉树,远远注视着谢兰之走来的身影,而后拱手行礼。

    “谢小姐?这么巧。”

    谢兰之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在她眼里,这位宁王殿下,是个心善的好人。

    “殿下?你原来是个王爷!我以为你是侠客呢!”谢兰之笑着道。

    宁王微微一笑,眼中闪着深邃动人的光芒,“那我今日就为谢小姐做一日侠客,为谢小姐保驾护航,可好?”

    谢兰之的心忽然跳的很快,有些羞涩地垂了头,声如蚊呐,“我可是要去挑女儿家用的头油,店中可都是女子,殿下也要保驾护航吗?”

    “那又如何?”宁王眉眼一抬,抬手示意谢兰之进去。

    谢兰之的脸上都起了一层红云。

    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和叔叔们让自己去嫁钟离政,若是嫁的人是宁王该有多好。

    钟离政与太子领旨亲自分发汤药,又连夜组织宫中的绣娘制作出大批口罩分发下去,城中百姓,不论是受了谢令姿恩惠的还是只是听过谢令姿名讳的,都对她交口称赞。

    范舟在府中,怔怔地听着小丫鬟在窗下私语,说的无非是谢令姿多么多么厉害,世子怎么没有好好珍惜之类。

    范舟也在想,那么好的姑娘,为什么他会把他弄丢了呢?

    范舟正想着什么,外面丫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范舟抬头,正见父亲武阳侯从门口走进来。

    武阳侯久久注视着这个长子,沉声问道,“阿舟,我想问你一句,你如今是在为谁做事?”

    范舟看着武阳侯,没说话。

    “宁王与谢良娣的关系,你也知道?”

    范舟点了点头,“知道。”

    武阳侯深深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阿舟,你可莫要在权利的漩涡中泯灭了初心,与父亲一般……抽不得身。”

    范舟看向父亲,轻声开口,“父亲,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初心。”

    范舟心里想起那个姿容绝色的姑娘,如今的她,是如此耀眼明亮,是他在许多个踽踽独行的黑夜里唯一可以仰仗的光芒。

    钟离政和钟离瑾瑜在街边发放汤药,飞虎突然开口道,“世子,你看那儿是不是洛阳谢氏小姐和宁王,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钟离政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言笑晏晏的二人身上,“哦?看来宁王的主意又打到谢兰芝头上了。”

    钟离政不屑地笑了一声,“靠着女人上位,能有什么大出息?”转头问飞虎道,“也不知道昨天令姿休息的可还好,今日又去做什么了?”

    “县主今日去少傅府登门拜访,不过……”飞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钟离瑾瑜身上一扫而过。

    恰这时崇华寺的守卫才找到这儿来,“殿下,殿下!我们拦不住谢良娣,谢良娣去谢少傅府上去了。”

    钟离瑾瑜眼皮抬也不抬,“嗯,不管她。”

    下一个举着碗来行汤药的,是个年轻姑娘,钟离政刚准备舀一勺汤药放在她的碗中,却在看见她的脸时定住了。

    “哦?高姑娘?”钟离政笑了一声,“您这是给谁送药去啊?”

    高晓月目光低垂,十分心虚。

    明明不久前,她还买通了那些乞丐,去散布谢令姿的坏话,败坏她的名声,虽然没有做成,可高晓月心中总是心虚的。而她如今却不得不来求谢令姿研究出来的药来保全性命。

    高晓月哭着跪了下来,“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小女子家里人正等着这药救命呢。”

    “是谁?周许……还是他祖母?”

    “阿许哥不慎染了风寒,我听说县主制成了解药,便为阿许哥来求,求求您,世子!就看在往日情分上面救救阿许哥吧。”

    “我跟你阿许哥可没什么往日情分,今日不过是看在令姿的面子上。若是她在,就算你曾经害过她,她也不会存了害你的心思。”

    钟离政沉声说道,抬手舀了两碗汤药。

    高晓月感恩戴德地离去了。

    钟离政看着钟离瑾瑜,走进几步,问道,“殿下,您难道真想让谢静宜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钟离瑾瑜轻声道,“孤这个良娣身上很是古怪,孤是真的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一个孩子,东宫又不是养不起,况且,这孩子,日后还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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