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是啊,这鸟儿性子烈得很,我也只是想喂它吃些东西……”

    那木布神色悲伤,无奈地仰头看天。

    “罢了,就当我与它没缘分吧,夫人这是?”

    “出来醒酒,正要回去。”

    于是那木布微笑着让开了路。

    谢令姿回去的时候,手心已经出了许多汗,酒也全都醒了。

    再听小妹拉着她兴致勃勃地说东说西时,谢令姿只觉得背后恶寒,心中恶心。

    此人,断不能深交!

    谢令姿思绪乱乱的,这个那木布,忘却生恩,性格也毒辣可恨,如今他秘密来到皇朝,是为了做什么?

    谢令姿正要离开时,却被陆运学叫住。

    “谢小姐。”

    谢令姿回头,见陆运学笑岑岑地看着她。

    “今日有位自称东宫良娣的小姐找过这位蒙部客人呢。”

    谢令姿神色微变,有些警惕地看着陆运学。

    陆运学笑意更深。

    “我是这云来客栈的主人,知道这些也是很正常。不是吗?谢小姐。”

    谢令姿直觉陆运学并没有这样简单,但现下并非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微微颔首。

    “多谢陆公子。”

    谢令姿转身离去。

    钟离政最近一直在查那批赈灾款的下落,查出了那批赈灾款最终被做到了一个叫杜知的人手上,这个杜知,是宁武知州。

    宁武多矿山,城中众人以采矿为生,这些矿石多为制作武器所用,而那木布劫了如此大的一批灾款,难保不是想在宁武秘密训练军队。

    于是钟离政立刻下令收集证据,秘密捉拿杜知,追回灾款,而后才向皇帝禀报此事。

    钟离瑾瑜落后一步,见了钟离政,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父皇,儿臣听说阿政已经下令控制住了整个宁武,那杜知也已经落网,灾款除却一小部分消耗之外,尽数追回。”

    皇帝十分欣慰,“阿政做事,朕一向放心,那批灾款朕命户部补齐,先发往永州。”

    钟离政笑了笑,“陛下不必担忧,臣觉得,杜知在宁武多年,应当有些积蓄,只要陛下需要,臣觉得杜大人的家人定会欣然双手奉上。”

    皇帝开怀一笑,“你这个臭小子,倒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跟你爹当年一个样!”

    提到桓王,钟离政笑意淡了淡,皇帝也顿了一下,问道,“他如今身子可还好……”

    “尚可。”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弟弟怨朕,这么些年也不愿意见朕,可朕当年也没办法……”

    钟离政连忙道,“陛下,父王他从未怨过陛下,只是……父王说相见伤心,不如不见,况且他身体不好,不能时时奔波了。”

    皇帝没再说什么。

    “瑾瑜,此事交给你去做,你心太善,也太单纯,也该去逼自己狠下心来了。”皇帝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钟离瑾瑜应了下来。

    钟离政适时低头,压住了自己的嘴角。

    钟离瑾瑜与钟离政从皇宫离开,皇帝问御前总管道,“贵妃这几日在做什么?”

    “贵妃自上回被陛下叱责之后,在宫殿中抄写佛经为俪婕妤腹中的胎儿祈福呢。”

    “看来也是收敛了一些,晚上去贵妃那儿坐坐吧。俪婕妤可还安分?”

    御前总管把头低了低,“陛下一直吩咐盯着俪婕妤与蒙部之间的联系,俪婕妤只给旧主寄过几封信,心中皆说陛下待她很好,并无其他。”

    “嗯,如此甚好。”

    钟离政跟着钟离瑾瑜来了东宫。

    “瑾瑜,我有事跟你说。”

    “阿政,孤有事与你说。”

    二人一齐开口,钟离政开口道,“瑾瑜,你先说。”

    “孤母后知道谢静宜待在崇华寺也不安分,日日往谢家跑,觉得脸面无光,孤便让谢静宜回东宫来,不过是一个女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孤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之前你与孤说过她的怪异之处,孤先前一直不觉得,也没发现什么,但这东宫都是孤的人,自然不会去亲近谢静宜。”

    “直到她去向管事的说院子里丫鬟不够用,要招一批新的,管事的来问孤,孤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同意了她的请求,但安排了人盯着这件事。”

    钟离政听得神色凝重。

    “那群小丫鬟,死人了,但……又没死。”

    钟离政听得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一共七个小丫鬟,养在慎行院一个小院子里,谢静宜三不五时地叫一个小丫鬟去她房里,第二天那个小丫鬟就没了影,她跟那群小丫鬟说是因为伺候的好,被送出去到豪门贵族家里做丫鬟了,那群小丫鬟现在个个都想去谢静宜那儿伺候。”

    “可那些小丫鬟,实际上是莫名其妙病倒在屋里,而后谢静宜第二天说大夫来看了,说她们身患绝症,一边关怀她们身子,一边把身契还给了她们,让她们远走高飞。”

    “孤的人跟上去看过,被放出去的丫鬟,活不过三日。”

    “不过慎行院仍旧还是七个丫鬟。”

    钟离政背后生寒,“这……”

    钟离瑾瑜点了点头,“每少一个丫鬟,谢静宜第二日就要求补上,连名字都不变,以此往复循环,从不止息。”

    “孤明面上从不过问,谢静宜便肆无忌惮,但她动手的频率并不高,大概一旬一次,平日里也不算起眼,若非你提前提醒过孤,孤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钟离政叹了口气,“都是些无辜生命,或许,我认识一人,可以救她们。”

    钟离瑾瑜点了点头,眉头也舒展不开,“正是,孤正为这个发愁,孤想救她们那群小丫鬟,又怕打草惊蛇,露了端倪。”

    钟离政连忙开口,“别担心,等会我就去找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多谢阿政。对了,阿政,你刚刚要跟孤说什么?”

    “赈灾款一事与那木布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仅凭谢二爷一面之词无法证明,就算有什么证据,为了皇朝与蒙部的和平,陛下也不会向蒙部发难。”

    “只是殿下……那木布秘密入京了。”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1_161343/44342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