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
对方电话进时,季澜刚好看完邮箱里的东西。
“要不怎么说豪门世界千奇百怪呢?这季柔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你那养母要是知道人家这么吃里扒外,会不会气的当场血溅三尺。”
对方兴致极高,显然也知道邓宜做过的那些事儿。
季澜指尖的鼠标箭头随着文档中的名字随意游走:“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谁说不是呢!”
八点半,季明宗从丰明资本顶楼下来准备上车,孟清河步紧跟上来,拉开出门坐到他身侧。
“顺一程。”
“司机呢?”
“老婆要生了,放了他几天假,”虽说资本无情,但人性使然,这种时候不能过分压榨员工。
“秘书也不在?”
孟清河听出季明宗话语里的嫌弃,有些不乐意了:“干嘛呀?蹭个车就这么嫌弃?”
“家里有温柔乡等着你回去宠幸?”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严会忍不住抬眸望过来,仅是这一眼,便被孟清河捕捉到了。
大家都是人精。
你来我往的试探逃不过众人眼帘。
季明宗素来专断,公事私事,分得清楚,孟清河虽说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但能涉及的地方也有限,季明宗身旁这些年,除了严会能窥探住他私生活一角,他也好,赵嘉淮也罢,都是边缘人。
黑色迈巴赫里,气息逼仄的只听得见空调风的工作声,良久,男人从身侧中控台里拿出包烟,抽了根限量版1916出来衔到唇边,点烟时,含糊不清:“想问什么?”
“想问是何方神圣。”
季先生吸了口烟:“然后呢?”
“清河,”他不轻不重的唤他:“什么时候我的私生活都得跟你交底了?”
这声提点,不轻不重,但足以让孟清河后背一凉。
季明宗这人,说白了,骨子里的劣性根埋得深,永远都去不掉。阶层感在他这里是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
他讨厌季家,想推翻季家,但却改变不了自己就是季家人的事实。
车子停在cbd商业区的主干道上。孟清河拿着西装外套呆愣着站在原地,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尾灯。
头痛的抓了抓脑袋。
京港会所里,赵嘉淮坐在茶桌上泡了杯茶递给他。
见人愁眉不展,默然询问:“遇到烦心事儿了?”
“老季有女人了你知道吗?”
赵嘉淮一愕,随即点了点头:“知道。”
“谁啊?”
赵嘉淮善意提醒:“我劝你别问。”
“上不了台面?”不然为什么不能问?
赵嘉淮的话止于此,有些事情他不敢说。
任由孟清河想破头都没用。
季明宗这日到家时,难得身上没有沾染烟酒味儿,季澜坐在地毯上,笔记本搁在茶几上,正回着邮箱的采购文件。
见人回来目光落在他身上,撑着茶几有想起身的动作。
男人语气专断:“坐。”
刚刚抬起的屁股又缓缓的落下去。
季明宗坐在身后沙发上,蔓英递了块热毛巾过来,后者接过擦了擦手。
目光落在季澜的电脑文档上,浅声问:“设备采购清单?”
“嗯!”
“这种小事还要你过目?”
专人专事,她好歹也是个“总”了。
季澜有些无奈:“原也不是我的事儿,人红是非多,负责采购的人收了人红包没给人办事儿,闹到公司来了。”
“怎么解决的?”季先生身子后仰,翘着二郎腿,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姿态闲散。
“开了,”季澜丢出两个字。
“仅此而已?”季先生问。
“不够?”她转了转身子,坐在地毯上仰头望着人,一个位高于她的人愿意给她传授知识,她该高兴。
季明宗握住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指尖,缓缓揉搓着,颇有闲情雅致的教着她上位者的处事手段:“她跟你很久?”
“从学校里带出来的,”不然也不仅仅只是开了这么简单。
“季澜,人数上百,形形色色,上百人的公司和上千人的企业,有着不同的管理方法,你觉得你们之间有情谊,可从她从中牟利并且将锅甩到你跟前来开始。你们之间就没有情谊了。”
“让我猜猜,设备公司的人是不是以此要挟你,并且开出了比市面上其他公司更高的价格?”
“是,”卖的一手好惨。
“这本该是下属跟对方的事情,怎么就落到你头上来了?身为掌权人,你要的只有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告下属,让他自己承担后果且告知设备商,拒绝合作?”
季明宗点了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我问你,倘若你手中有两块饼,但圈子里有三个人,你该怎么分?”
“讲公平?讲正义?公平正义不会带给你金钱,如此情况,你该做的是自己吃一块,剩下一块丢出去,让他们去争去抢,去撕咬,然后将你想要的送到你跟前来。”
“先生,晚餐好了,”恰逢其时,蔓英前来告知。
男人伸手托住季澜的臂弯将人从地毯上扶起来,季澜坐久了,腿麻,刚站起来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季先生稳稳的托住她的腰将人摁进自己怀里。
蔓英见此,心都一跳,连忙转身消失。
“勾我?”
“我有这本事?”她见过季明宗的手段了,来大姨妈的时候勾他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知道就好,”季澜坐在沙发上,男人捞起她的腿搁在自己膝盖上,轻缓的揉捏着。
季澜望着他,心神荡漾。
他这般人,本该在商场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不该陷入儿女情长中。
“想什么?”小姑娘藏不住心思,赤裸的打量无处躲闪。
“你会不要我吗?”
“没给你安全感?”季先生神色平静反问。
“差点,”季澜直白回应。
“差哪儿?我补给你。”
补给她?
无非是金钱和权利,这些东西对于季明宗而言信手拈来,没有什么有特殊意义。
明知二人界线摆在这里,可季澜起了歪心思。
身子往前凑了凑是一本正经望着季明宗:“什么都补?”
“你说说看。”
“那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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